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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原来他们本该如此相爱

“——捡起这束花。”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再次降临。只有夏弥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通风管的嗡鸣在交织。时间失去了意义,一分钟,十分钟,抑或更久?夏弥就那样僵立着,巨大的身躯如同风化千年的岩石,熔金的竖瞳空洞地凝视着楚子航和他手中的玫瑰,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言语。那束被蹂躏的花,那滴干涸在花瓣上的血,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诘问,死死地钉在她混乱的意识里。

楚子航单膝跪地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如同一尊凝固的青铜雕像。

灰尘落满了他的头发、肩膀,额角那道细小的伤口早已停止渗血,凝结成一道暗红色的痂。

只有他紧握着玫瑰的手,指关节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微微颤抖,透露出这具躯壳下汹涌的暗流。他在等待。用全部的意志和生命在等待一个裁决。

汗水混合着灰尘,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个深色的小点。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感。夏弥那庞大的、非人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楚子航完全吞噬。她覆盖着鳞片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缩,尖锐的钩爪刮擦着地面,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滋啦”声。她的喉咙深处滚动着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咕噜声,像熔岩在地下奔涌,又像是什么东西在痛苦地挣扎。

漫长的对峙耗尽了楚子航最后一丝等待的力气。那支撑着他单膝跪地、挺直脊梁的力量,如同被抽走的沙,瞬间崩塌。眼底深处那簇燃烧的、执拗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灰烬。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做出一个表情,最终却只凝固成一个无比苍凉、带着自嘲的弧度。那笑容短暂得如同幻觉,却清晰地映在夏弥空洞的竖瞳里。

他动了。

动作缓慢得如同生锈的机械。紧握着玫瑰的手,指关节因为长时间的僵持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他不再是献祭的姿态,而是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从那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站起来。膝盖传来钻心的刺痛,那是长时间压迫和血脉不通带来的麻木与剧痛。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左手下意识地撑了一下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终于完全站了起来。

站立的姿态,却比跪着时显得更加沉重,更加疲惫。仿佛背负着无形的万仞高山。

他向前一步,脚步有些踉跄,带起一小片灰尘。缩短了与夏弥之间那短短几步的距离。他没有再看夏弥的眼睛,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手中那束狼狈不堪的花上。

“看来,”他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磨损灵魂的疲惫,“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刺入凝固的空气。“打扰了,龙王陛下。”

他微微抬起手臂,将那束饱经摧残的玫瑰,递向夏弥。动作依旧带着一丝残留的、刻入骨髓的郑重,却又透着一股彻底的、冰冷的放弃。蔫败的花瓣在轻微的晃动中又飘落了几片,那暗红的血迹在昏黄的光下更加刺目。

“给你的。”他低声说,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算是……最后的纪念。”

夏弥庞大的身躯依旧僵立着,竖瞳微微转动,落在那束递到眼前的玫瑰上。那蔫败的花瓣,那刺目的血迹,那扭曲的花茎……像一个巨大而丑陋的伤疤,猝不及防地怼在她混乱的视野里。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气声,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她没有接。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又紧紧蜷缩起来。

楚子航伸出的手臂悬停在空中,像一截枯槁的树枝。几秒钟的凝固,玫瑰的香气早已被硫磺和血腥味彻底掩盖。他等待的动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灰白。那悬着的手臂,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沉重的滞涩感,收了回来。

他没有再看那束花,仿佛它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下一秒,楚子航的身体猛地转向!动作快如鬼魅,带起一股凌厉的风!他沾满灰尘的右手,如同捕食的鹰隼,精准而狠厉地抓向了被他抛在地上的村雨!

刀鞘入手冰凉粗糙,带着尘土的气息。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锵——!”

一声清越刺耳、撕裂死寂的龙吟!

古朴的刀身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凄冷决绝的寒光!刀柄末端镶嵌的暗色金属在楚子航手中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他没有拔刀出鞘,而是双手紧握刀鞘中段,将整把刀高高举起!末端那沉重尖锐的柄头,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点致命的冷芒!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超越了人类反应的极限!目光在刹那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两柄出鞘的匕首,死死锁定的目标不是眼前的龙王——

而是他自己左侧胸膛,心脏的位置!

“不要——!!!”夏弥的嘶吼如同被撕裂的锦帛,带着前所未有的、纯粹的恐惧,猛地爆发出来!那声音尖利得足以震碎玻璃,瞬间压过了通风管的嗡鸣!

太迟了!

楚子航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留恋,只有一种近乎于冷酷的、完成使命般的决绝。那双熔金的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温度彻底熄灭。

他双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村雨沉重的刀鞘末端,狠狠朝着自己的心口捅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钝响!那是坚韧的布料、肌肉、肋骨被巨力强行撕裂、洞穿的恐怖声音!

刀鞘末端那坚固的金属护环,毫无阻碍地破开了他黑色的夹克、衬衫,深深楔入了皮肉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楚子航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但他紧握刀鞘的双手如同铁铸,没有丝毫松动!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到极致的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鲜血瞬间泉涌而出,浸透了黑色的夹克,在布料上迅速晕开一大片深色,浓重的铁锈味瞬间盖过了所有其他气味。

但这还没有结束!

楚子航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执拗的光芒,仿佛要将某种东西彻底碾碎!他紧握刀鞘的双手,用尽最后残存的、非人的力量,猛地向顺时针方向狠狠一拧!

“喀嚓…咯吱……”

令人牙酸的、骨骼和内脏被强行搅碎的恐怖声音清晰地响起!那是心脏在胸腔内被冰冷的金属暴力绞烂的声音!

“啊——!!!”夏弥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尖啸,那声音里充满了崩溃和绝望!她巨大的身躯如同被雷击般猛地一震,覆盖着鳞片的脸上,所有的暴戾、挣扎、犹豫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剧痛取代!竖瞳中的光芒彻底涣散!

楚子航的双手终于失去了力气,颓然松开。

沉重的村雨刀鞘,“哐当”一声闷响,掉落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末端那冰冷的金属护环上,正滴滴答答地淌下浓稠滚烫的鲜血。

楚子航的身体晃了晃,像一棵被齐根砍断的树,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他直挺挺地、毫无缓冲地,重重向后倒去!

砰!

身体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激起一片灰尘。

鲜血从他左胸那个狰狞的创口里汩汩涌出,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如同盛开了一朵巨大而妖异的暗红色花朵。他的脸色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死气的灰白,嘴唇迅速失去了所有颜色。

唯有那双熔金的瞳孔,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失焦地望着低矮、剥落的天花板,瞳孔深处最后倒映的,是夏弥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龙化面孔。

“不——!!!”

夏弥的尖啸声陡然拔高,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她最后一丝龙族的伪装!那声音不再是威严的咆哮,而是带着人类少女般的凄厉哭腔,充满了崩溃的绝望!

笼罩在她身上的恐怖龙化形态,如同被投入火焰的蜡像般开始急速崩溃!巨大的骨翼发出“咔嚓咔嚓”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寸寸碎裂、剥落,化作灰白色的粉尘飘散!覆盖全身的深青色鳞片迅速变淡、收缩,如同退潮般隐入皮肤之下!狰狞的钩爪恢复成纤细的手指,布满细鳞的脸颊重新变得光滑白皙,熔金的竖瞳像破碎的玻璃般消散,重新变回那双清澈却此刻盛满惊恐泪水的琥珀色眼睛!

解除龙化的过程伴随着剧烈的痛苦,仿佛血肉被强行剥离重组。

夏弥发出痛苦的呜咽,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但她不管不顾!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冲向那个倒地的身影!

烟粉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阵香风(那点微弱的香水味瞬间被浓重的血腥味掩盖)和绝望的哭喊,猛地扑倒在楚子航身边!

“楚子航!楚子航!你个傻子!傻子!!”夏弥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尖锐、破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混入他胸口涌出的鲜血里。她那双刚刚恢复人类形态的、白皙纤细的手,此刻沾满了温热的、黏稠的鲜血,正徒劳地、疯狂地按压在他左胸那个恐怖的创口上。

那创口太深了,太大了。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失控的泉眼,不断地、汹涌地从她纤细的指缝间溢出,根本捂不住!每一次心跳(那心跳已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来的搏动,都让更多的血涌出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破碎的心脏在指下微弱的、不规则的痉挛。温热的血液迅速浸透了她的手掌、手腕,染红了她的衣袖,那浓重的铁锈味呛得她几乎窒息。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了啊!!”夏弥哭喊着,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她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摸他的脸,沾血的指尖在他冰冷的、沾满灰尘的脸颊上留下刺目的红痕。“你听到没有!楚子航!我答应你了!你给我活过来!活过来啊——!”她用力摇晃着他逐渐冰冷的肩膀,试图唤醒他,回应她的只有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迅速流失的体温。

楚子航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那双失焦的熔金瞳孔,似乎被她的哭喊声牵引,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最终艰难地聚焦在夏弥布满泪水和鲜血的脸上。那眼神涣散,却奇异地映出她此刻崩溃、绝望、悔恨交加的模样。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一股暗红色的血沫涌了出来,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滴落在脖颈上。

“对…不起…”极其微弱的气音,如同叹息般从他染血的唇间溢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泡破碎的咕噜声。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和决绝,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歉意和一种深沉的、令人心碎的疲惫,仿佛在为她此刻的悲痛而道歉。“是…我…不该…自作多情……”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动,带出更多的血沫。“你…是龙王…耶梦加得……”他的目光似乎想穿透夏弥泪眼模糊的脸,看向她背后那虚无的、沉重的身份,“我…只是…你的…猎物……”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

最后几个字,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清晰地吐了出来,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残忍:“……你现在…可以…吃了……”

“不——!!”夏弥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这残忍的遗言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她的心脏!“谁要吃你!谁要吃你这个疯子!傻子!呆子!!”她哭得浑身颤抖,眼泪混合着鲜血糊满了整张脸,声音嘶哑破碎,“我…我是夏弥!我不是…我不是为了吃你才…”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悲痛和悔恨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猛地低下头,将自己滚烫的、泪流满面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被鲜血浸透的、冰冷的胸膛上,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个不断涌出生命的破洞,就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迅速流失的热量。“我不要你死…我不要…”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口,带着绝望的呜咽,“你个傻子…钢铁直男…你就不会…多哄哄我吗?你就不会…多说几句好话吗?非要…非要这样逼我…非要这样…才肯信我吗?”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他冰冷染血的衣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微弱的心跳,每一次艰难的搏动都间隔得越来越长,每一次都像重锤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温热的血还在不断从她按压的指缝间渗出,带走他最后的生命力。

“求求你…楚子航…求求你不要死…”她抬起头,沾满血泪的脸庞上满是绝望的哀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答应你了…我真的答应你了…求求你…别走…”

就在夏弥彻底崩溃、泣不成声的瞬间,楚子航垂落在身侧、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几根手指极其轻微地、颤抖着动了一下。仿佛被某种执念牵引,他用尽了灵魂深处最后残存的一丝气力,那只手极其艰难地、无比缓慢地抬了起来。

动作滞涩得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每一次微小的抬升都伴随着身体的抽搐和痛苦的喘息。那只染满粘稠鲜血的手,带着令人心碎的沉重感,一点一点地,向上抬起。他的目光,涣散而执拗地,追随着自己抬起的手,艰难地转向夏弥的脸庞。

夏弥的哭泣瞬间停滞,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她瞪大了那双盛满泪水的琥珀色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缓缓抬起的、属于楚子航的手。

那只手,沾满了属于他的、滚烫的生命之血,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从地狱伸出的绝望藤蔓,正颤抖着、顽强地伸向她的脸颊。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寸抬升都凝聚着生命流逝的重量。终于,就在那只染血的手即将触碰到夏弥脸颊上冰冷的泪水时——

指尖,带着滚烫粘稠的血液,轻轻地、颤抖地,触碰到了她光滑冰凉的皮肤。

就在那染血的指尖触碰到夏弥脸颊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洪流,毫无征兆地、狂暴地冲进了夏弥的意识深处!那不是简单的记忆碎片,而是无数个鲜活、完整、带着强烈情感烙印的世界线,在她灵魂里轰然爆炸!

记忆碎片一:卡塞尔图书馆的晨光

巨大的穹顶玻璃滤下清晨淡金色的阳光,空气中浮动着旧书页和尘埃的宁静气息。高大的橡木书架如同沉默的森林。楚子航坐在靠窗的长桌旁,膝头摊开一本厚重的《北欧炼金符号溯源》。晨光勾勒着他专注的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夏弥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他身侧的宽大扶手椅里,脑袋枕着他的大腿,柔顺的黑发铺散开来,睡得毫无防备。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恬淡的笑意。楚子航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梳理着她额前的碎发,目光偶尔从书页上移开,落在她沉睡的脸上,专注得仿佛那是世间唯一值得凝视的珍宝。阳光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跳跃,驱散了所有冰封的寒意。

记忆碎片二:深夜的狮心会长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城市灯火如同倒悬的星河。楚子航独自一人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挥之不去的孤寂。门被轻轻推开,夏弥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走了进来。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到他身边,将杯子塞进他微凉的手心。杯中是温热的牛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窗玻璃上楚子航沉默的倒影。

“别看了,明天再看。喝了睡觉。”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和一丝心疼的嗔怪。楚子航没有转头,但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夏弥自然地靠在他身侧,小小的脑袋依偎着他结实的手臂,像一座沉默而温暖的灯塔,驱散着窗外的无边黑暗和室内的冰冷孤寂。

记忆碎片三:平安里老屋的烟火气

狭窄却干净的厨房里,弥漫着家常饭菜的香气。夏弥系着一条明显大了一号的格子围裙(显然是楚子航的),笨拙地挥舞着锅铲,指挥着打下手的楚子航。“哎呀师兄!盐!盐递给我!不是糖!右边那个小罐子!”她的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鼻尖沾了点面粉,语气娇憨。

楚子航沉默而精准地执行着指令,递盐,洗菜,擦去她鼻尖的面粉。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和纵容。昏黄的灯光下,小小的餐桌上摆着几样家常菜,虽然卖相普通,却热气腾腾。夏弥夹起一筷子青菜,不由分说地塞进楚子航碗里,眼睛亮晶晶的:“尝尝!给点面子!”楚子航默默吃掉,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极其认真地点点头:“…好吃。”换来夏弥一个得意又灿烂的笑脸,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褒奖。

记忆碎片四:山顶的星空与誓言

夜风微凉,吹拂着山顶的草叶。墨蓝色的天幕上,浩瀚银河倾泻而下,星辰璀璨得如同碎钻。夏弥裹着楚子航宽大的外套,依偎在他怀里,仰头望着星空,眼中倒映着整条璀璨的星河。

“师兄,你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找个能看到很多星星的地方,好不好?”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憧憬。

楚子航的手臂环着她,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穿透了夜风,如同亘古不变的誓言:“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夏弥满足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归宿的猫。两人依偎的身影在无垠的星空下,渺小,却无比坚定。

庞大的记忆洪流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星尘风暴,在夏弥的脑海中奔涌、撞击、湮灭又重生。

那些属于另一个时空的、鲜活的、温暖的、浸透了日常琐碎与深沉爱意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真实感,狠狠冲刷着她万年来构筑的冰冷心防。

那里面,有楚子航从未有过的温柔注视,有她自己毫无保留的依赖笑容,有柴米油盐的烟火气,也有仰望星空的永恒誓言……那是她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敢奢望的幻梦,却在另一个被毁灭的时空里,真实地发生过!

“呜……”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从灵魂最深处席卷而上,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支撑。

夏弥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呜咽,身体彻底脱力,重重地扑倒在楚子航染血的胸膛上。

她把脸深深埋进他冰冷粘腻的颈窝,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他破碎的衣襟,混着他温热的血液,分不清彼此。

“看到了吗…笨蛋…呆子…”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撕心裂肺的悔恨,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泪水,“那本该…就是我们的…我们原本…也可以那么幸福的啊……”滚烫的泪水滴在楚子航颈侧的皮肤上,那微弱的温热似乎触动了他濒临熄灭的意识。

楚子航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趴在他身上痛哭的夏弥身上。

沾满血污的右手,刚才触碰过她脸颊的手,此刻正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他用了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再次抬起那只手,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温柔,轻轻覆上夏弥埋在他颈间的头顶。

掌心粘稠的血污沾染了她柔软的发丝,但他抚摸的动作却轻缓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稀世珍宝,带着一种穿越了时空、抚平所有伤痕的悲悯与安抚。

他染血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流声。然而,夏弥却仿佛感应到了。

他破碎的唇形在无声地重复:“别哭……”

夏弥的身体在他这无声的安抚和掌心的触碰下,哭得更加剧烈,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仿佛要将这万年的孤寂、错过的悔恨、失而复得却又即将再次失去的巨大恐惧,全部化作泪水倾泻出来。她紧紧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

“我不哭…不哭…”她语无伦次地呢喃着,泪水却更加汹涌,“你撑住…楚子航…你答应过我的…要去看星星…你答应过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绝望的悲鸣。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漆黑的海底,四周是无声的压迫。

楚子航感觉自己正坠向永恒的虚无,只有胸腔里那被撕裂搅碎的剧痛,是唯一真实的锚点。

夏弥滚烫的眼泪砸落在他颈窝,像一颗颗烧红的石子,穿透了冰冷的麻木,带来一丝微弱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