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的天刚蒙蒙亮,知青点的院子就热闹起来。雪被扫到墙角堆成小山,露出的地面上,林凡拿着春联往门框上比量,李铁军立刻颠颠地递过浆糊:“凡哥,这横批位置准不?”林凡抬手摁了摁纸角:“再往上挪半寸。”李铁军赶紧踮脚调整,周新产在旁边扶着门框,大气不敢出,直到林凡说“妥了”,俩人这才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厨房里,乔欣正和林薇擀饺子皮,听见院外动静直乐:“你看李铁军那紧张样,林知青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郑蓉蓉搅着肉馅接话:“昨儿林知青说要贴红春联,他俩今早就揣着浆糊蹲门口等着了,生怕慢了一步。”
雪粒子飘下来,落在刚贴好的红纸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林凡转身往灶房走,李铁军和周新产赶紧跟上,一个抢着拎起墙边的柴火,一个跑去井边打水,脚步踩在雪地上“咯吱”响,却透着股利落劲儿。整个院子里,肉香混着面香漫开来,窗上的福字被屋里的灯光映得发红,连飘落的雪都像是带着暖意,轻轻落在每个人忙碌的肩头。
中午凑了桌简便的席面:早上蒸的白面馒头、炖得酥烂的腊肉、凉拌的野山枣,还有一大盆饺子。众人围坐在一起,林凡端起搪瓷缸,里面盛着温热的米酒:“今年大家聚在这儿过年,就是一家人,干了这杯!”李铁军和周新产最先响应,“咕咚”一口下肚,抹着嘴喊:“明年争取多打些猎物,日子更红火!”林薇咬着馒头,看大家说说笑笑,心里暖烘烘的,偷偷往嘴里塞了颗冻柿子,甜得眯起了眼。
下午的时光慢悠悠的。女知青们坐在炕上纳鞋底、话家常,乔欣教林薇剪窗花,红纸上渐渐开出一朵朵梅花;男知青们在院里劈柴,林凡抡起斧头,李铁军和周新产赶紧捡柴块,王杰则在一旁翻晒去年的干菜,说要留着开春吃。雪停了,日头透过云层洒下来,给院子里的积雪镀上层金辉,春联在风里轻轻晃,“岁岁平安”四个字看得格外清楚。
傍晚掌灯时,年夜饭正式开席。大锅里炖着整只野鸡,旁边摆着油炸的翘嘴白、蒸得粉糯的红薯,还有满满一盘油亮的酱兔肉。饺子煮了三锅,有猪肉白菜馅,还有特意为林薇包的素馅——她吃不惯太油的。李铁军端出藏了许久的白酒,给每人倒了小半杯,连女知青们也沾了点,辣得直吐舌头,却笑得开心。
守岁时,屋里点了盏马灯,光虽暗却亮堂。王杰从床底下拖出个小木箱,打开来,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瓜子、花生和大枣——都是他平日里攒下的,此刻一股脑倒在粗瓷盘里。“来,尝尝,”他往每个人手里塞,“冀省过年讲究吃这些,图个多子多福。”李铁军抓了把瓜子,嗑得“咔嚓”响;林薇捏着颗红枣,咬开时甜汁溅在嘴角,乔欣笑着帮她擦掉,满手都是枣香。
大家围坐在炕头,林凡讲着老家过年的习俗,林薇哼起冀省的小调,李铁军和周新产掰着手指数明年的计划,说要把菜地侍弄得更好。林薇听着听着,往窗外看了眼,雪又落了下来,轻轻盖在院墙上,像给这知青点披了层白棉袄。
快到子时,李铁军忽然喊:“听!有鞭炮声!”远处隐约传来“噼啪”声,众人都静了下来,望着窗外的夜色。林凡笑着说:“新年来了。”话音刚落,周新产从灶房摸出几个冻硬的野栗子,往炉膛里一丢,“噼里啪啦”的爆响像极了鞭炮,惹得大家一阵笑。
马灯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暖融融的。这一夜,没人提想家,没人说辛苦,只有满屋子的热气、偶尔的笑闹,和窗外越下越密的雪,一起把这异乡的年,捂得格外踏实。
王杰精神力覆盖周围微动,就发现了几个青皮二赖子在附近转悠。这几个祸害看来是不能留了,一个月前没有找齐他们,既然今日送上门了,那就一次性解决了吧。借口出去大号,就走了出去,林凡注意到了,挺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他出了门口,快速绕到几人的身后,精神力发动直接覆盖几人的位置,直接切断几人的脑神经。走了过来打量一眼,确实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这几个坏事做尽的家伙们。偷鸡摸狗、打架致使别人残疾,爬寡妇的墙头看人家洗澡,要不是人家发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调戏大姑娘、小媳妇们……。
给几个二赖子吃了使人癫狂的药,看着陷入疯癫狂暴。他跟着几个人观察,看着有几个跑到林子里后就放心了,还有两个想要往村子里跑,他再次刺激他们的腿穴,连续栽倒几次后,两个人转身往山上跑去。他看着这两个进入山里才放心,他也往山里走去,进入深山后,他刺激山林的老虎和熊,几头山中之王离开冬眠的地方。他才放心的转身下山而去,回到知青点后看见大家已经逐渐在打瞌睡,连说还是休息一会吧,不然明天一个个都没精神做其它的事情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瓶清酒和了起来。主要是不想喝醉,偶尔小酌怡情还是不错的,没想到陈招娣进来了,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王杰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是咋了?有心事?”王杰好奇的问。
“你说我们还能回去?”
“就这?唉!招娣,你这样可不像我印象中的陈招娣呀。我不是安慰你,告诉你一个秘密,上面已经有人在统计知青的遭遇事件了,还有就是国际的局势问题。我给你解释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用不了多久了,你在忍一段时间吧,如果忍不下去了,我带你走。”
“带我走?不会还让我给你做饭吗?”
“哈哈,你还真是朴实呀,放心,我会培养你,让你成为一个女强人。让你站在顶尖的位置,这样你就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了,招娣,我姐姐曾经也像你这样。你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弟弟妹妹很爱她,而我姐姐管理着一个大集团,还有一个一直陪着她的追随者。”
然后讲起了王雅琪的事情,陈招娣听着听着眼神就不一样了。逐渐有了神采,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可以那样,可以有自己的事业和选择。
等陈招娣走后,天色渐亮。王杰也不睡了,来到自己的小厨房,厨房的木门虚掩着,漏进一丝正月清晨的寒气。王杰踩着冻得发硬的泥地进来,先往灶膛里添了两把干柴,火星子“噼啪”跳起来,映得他手背上的冻疮红通通的。
王杰蹲下身,往灶膛添了两把干柴,火苗舔着锅底,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把铝锅架上,舀了半锅水,等水冒热气时,从布袋里抓出一把粉丝,抖掉浮尘丢进去。
旁边的粗瓷碗里,鸭血切得方方正正,他伸手捞起,顺着锅沿滑进水里。又从另一个陶罐里舀出提前备好的鸭汤,汤面上浮着层薄薄的油花,倒进锅里时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摸过盐罐,捏了小撮盐撒进去,没有别的调料,就那么看着锅里的粉丝慢慢变软,鸭血在汤里轻轻晃动。水滚了,咕嘟咕嘟的声音混着灶膛的柴火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漫开。他守着锅,时不时用筷子搅两下,直到粉丝彻底熟透,才关火,等着热气稍微降点再盛出来。
王杰把锅从灶上挪下来,直接端着往墙角的小板凳走。黄土地上落着点柴灰,他不在意,坐下就着锅沿,拿起粗瓷大碗舀了满满一碗。
粉丝滑溜溜地缠上筷子,他吹了吹,吸溜着送进嘴里,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松口。鸭血嫩得一抿就化,混着滚烫的鸭汤咽下去,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淌,熨帖得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
窗外的风呜呜地刮着,厨房的土坯墙挡去了大半寒气,灶膛里的余火还在明明灭灭。他捧着碗,鼻尖很快沁出细汗,连带着冻得发僵的手指也活络起来。汤喝到最后,碗底还沉着几根粉丝,他仰起脖子,连汤带渣一饮而尽,放下碗时,浑身都透着股热气,连带着心里头也暖烘烘的,驱散了大年初一清晨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