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猴子再次回到藏身小院时,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和兴奋的神色。
“三哥,查到了,查到点东西了!”猴子一进门就嚷嚷道,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显然这两天没少下功夫。
赵三郎放下手里正在研究的一块木头,他在琢磨能不能搞点简易家具改善一下居住环境,抬起头:“哦?说来听听。”
“那个柳月娥,”猴子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嘴,“确实像三哥你说的,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心思多着呢!”
“怎么说?”
“兄弟们找机会跟她那个小丫鬟套了近乎,”猴子嘿嘿一笑,露出一丝得意,“那小丫鬟年纪小,嘴巴不严实,几包点心、几句好话一哄,就漏了不少东西出来。”
“据说啊,这柳月娥虽然被王奎养着,吃穿不愁,但心里一直没底,她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怕王奎哪天腻了就把她给扔了,所以啊,她平时省吃俭用,偷偷攒了不少私房钱!”
“攒私房钱?”赵三郎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人之常情。还有呢?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有!”猴子眼睛一亮,“那小丫鬟说,柳月娥心心念念的,是一支点翠的簪子!据说是上次她跟着王奎出去应酬,估计是偷偷摸摸去的,在一个什么夫人的头上看到的,回来就念叨了好久,说那簪子多好看多别致,可惜太贵了,王奎也没舍得给她买。”
“点翠簪子……”赵三郎眼神闪烁。点翠工艺在这个时代可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价格不菲,王奎一个都头,就算有点油水,估计也不敢轻易买这种东西送外室。
“这柳月娥,看来是既想要安全感,又贪图富贵啊。”赵三郎笑了笑,“典型的患得患失。这种人,最好拿捏。”
“那王奎老婆那边呢?”赵三郎继续问道。
“嘿嘿,更有意思了!”猴子压低了声音,“三哥你猜怎么着?那个黄夫人,还真不知道王奎在外面养了人!她那性子,要是知道了,非得把王奎的皮扒了不可!”
“哦?这么肯定?”
“兄弟们打听到,王奎在家那是真怂!家里的钱粮大权都在黄夫人手里攥着,王奎每个月的俸禄都得上交大半。”
“而且黄夫人娘家兄弟多,都是练家子,隔三差五就来王家‘探望’妹夫,王奎见了那几个大舅哥,跟见了阎王爷似的!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黄夫人知道外面的事!”猴子说得活灵活现。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赵三郎忍不住大笑起来,拍着猴子肩膀,“干得漂亮!猴子,你这消息打探得太到位了!”
一个贪财又缺乏安全感、心心念念想要奢侈品的外室。
一个蒙在鼓里、背景强悍、脾气火爆、并且掌控家中经济大权的正妻。
再加上一个在外面作威作福、在家里战战兢兢的怕老婆都头……
这三个角色凑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台完美的“狗血大戏”!而赵三郎,现在就要客串一把导演,把这出戏推向高潮!
“三哥,那咱们接下来……”猴子搓着手,跃跃欲试。
“接下来嘛……”赵三郎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是时候给王都头送点‘惊喜’了。”
他沉吟片刻,对猴子吩咐道:“第一步,想办法,把柳月娥想要那支点翠簪子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王奎。要让他知道,他这位心尖尖上的小美人,最近正因为得不到心爱之物而暗自神伤呢。“
“啊?三哥,咱们还要帮她?”猴子不解。
“傻小子!”赵三郎敲了一下猴子的脑袋,“这叫‘欲擒故纵,引蛇出洞’!王奎知道了,心里肯定惦记着。以他那好色的性子,指不定就得想方设法去弄钱买簪子讨好美人。他一个都头,俸禄有限,家里的钱又被老婆管着,想弄这么一大笔钱,你说他会怎么办?”
猴子眼睛一亮:“贪赃枉法!收黑钱!”
“聪明!”赵三郎打了个响指,“咱们就等着他自己露出马脚!”
“第二步,”赵三郎继续道,“也是更重要的一步。想办法,把王奎在外面养女人的消息,捅给那位黄夫人!记住,要做得巧妙,不能让人查到是我们干的。最好是让她自己‘发现’蛛丝马迹,让她深信不疑!”
“这个……有点难吧?”猴子皱眉,“那黄夫人也是个精明人,不好糊弄。”
“难才好玩嘛!”赵三郎嘿嘿一笑,“具体的法子,我再琢磨琢磨。你先让你手下的人,把黄夫人的日常行踪、经常去的地方、接触的人,都给我摸清楚。咱们得找个最合适的机会、最合适的方式,把这颗‘炸弹’,悄无声息地送到她面前!”
双管齐下!
一边刺激王奎铤而走险,一边挑动他后院起火。
赵三郎仿佛已经能预见到王奎焦头烂额、后院失火、最终身败名裂的下场。
“只要王奎一倒,石头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赵三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敢动我赵三郎的兄弟,就得付出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又问:“钱掌柜那边呢?有消息吗?”
猴子摇摇头:“钱掌柜还在外面跑着呢,暂时还没什么准信。那些大商铺口风都紧得很,不好打听。”
“嗯,不急。”赵三郎点点头,钱掌柜那边是侧应,主要还是得靠自己这边打开突破口。
“行了,猴子,按我说的去办!记住,安全第一,千万别暴露了自己!”赵三郎郑重叮嘱道。
“放心吧三哥!兄弟们省得!”猴子拍着胸脯保证,转身又匆匆离去。
小院里再次安静下来。
赵三郎拿起桌上的木头,却再也无心研究,脑子里全是各种阴损……呃,是精妙的计策。
“点翠簪子……悍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