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紫极修长的手指抵在九尾狐毛茸茸的脖领毛，月光在他指尖流转成妖异的紫芒，“要是半夜在妖界遇见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的”
“怎么出现在建木宫殿里的”
他忽然贴近守家九尾狐国师的耳畔，温热的吐息惊得对方绒毛炸开：“你唯一要做的——”
手中的青铜剑凉飕飕贴上白毛狐狸脖颈，“就是乖乖给我开门，让我挑点东西带走。”
被捂住嘴的九尾狐瞪圆了金瞳，九条尾巴僵成蓬松的蒲公英。
紫极见状轻笑，顺手揉了把最蓬松的那条尾巴尖：“国师大人别紧张，我们只是来……借点土特产。”
远处天际电闪雷鸣，龙吟凤唳撕破夜空，这边外神制造的麻烦也不小啊，紫极啧啧啧。
龙族凤族正忙着修补外神撕裂的裂隙。紫极眯眼望着那片绚烂的法术光效。
“多好的夜色啊，正适合……”
国库玄铁大门在他抬袖间轰然洞开，琳琅满目的珍宝映亮他含笑的眼角：“帮妖界清清库存。”
趁火打劫的好时机。
李妄生单手撑在窗棂上，月光勾勒出他利落的剪影。
紫极挟持的毛茸茸的九尾狐，害怕得直抖，蓬松的绒毛在夜风里一颤一颤。
【想rua。】
但肚子适时地\"咕\"了一声，提醒李妄生，他的身体很饥饿，李妄生偏头，比起宝库，外头那些荧光蘑菇看起来更诱人。
“急什么？”
紫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从狐狸里顺来的珍珠。
“凌渊那家伙不是整天嚷嚷'弱肉强食'吗？让这群妖族自己锻炼锻炼，你等会回荒芜界再开饭。”
说着，宝库禁制碎得干脆利落。
李妄生舔了舔尖牙，笑得恶劣：“行，先搞宝贝。”
亮闪闪的～亮闪闪～华丽的～
突然一道黑影袭来。
“大胆！竟敢觊觎凌渊仙人宝库！”
通体漆黑的螣蛇盘踞在梁上，碧绿竖瞳森冷。漆黑的肉翼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是条螣蛇。
李妄生和紫极对视一眼，同时皱眉。
“你留尾巴了？ ”
“没啊。”
两位都是半夜潜入的好手，怎么可能留尾巴。
“这蛇哪儿来的？”
李妄生脑子嗡嗡的，与本我共享的记忆乱七八糟地涌上来，只觉得这条蛇莫名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紫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估计是凌渊派来拦路的，别管了，你去打，我拿东西。”
李妄生挑眉，张开五指晃了晃：“五五分？”
紫极头也不回地拎起九尾狐的后颈，直接爆冲进宝库深处：“成交！”
……
李妄生叹了口气，活动了下手腕，“行吧，速战速决，我还赶着开饭。”
李妄生的肚子又咕地叫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刃上斑驳的铜绿泛着诡异的光泽。
“虽然饿着肚子打架很不划算……”
他歪头看向对面蓄势待发的螣蛇，突然露出个危险的笑容，“但总觉得，你肚子里有我的一部分，吃掉你，是不错的选择。”
话音未落，锈剑已化作一道青光直取螣蛇七寸！
佘野只觉眼前白发翻飞，那张陌生的脸却让他心口莫名钝痛。可来不及细想，凛冽的剑气已逼至面门。
漆黑的蛇尾与锈剑相撞，火花四溅。李妄生借力后翻，落地时靴底在地板上擦出两道痕。
“反应不错嘛～”李妄生舔了舔虎口震出的血迹，眼中兴味更浓，“那这样呢？”
剑身上的铜锈被暗红色的诡异纹路攀岩覆盖。佘野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与外神同源的力量！
利刃入肉的闷响。佘野低头，看着穿透腹部的锈剑，暗红的血液顺着剑身上的纹路流淌，竟被那古怪的剑尽数吸收。
李妄生这一剑刁钻至极，剑锋在半空诡异地折转。
佘野旋身避让时，剑刃擦着鳞片刮出一串刺目火花，有几片黑鳞应声而落。
“躲得挺快。”白发青年笑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剑尖挑着那片带血的鳞，“不过……”
“你肚子里……”李妄生凑近他耳畔，呼吸间带着血锈味，“是不是藏着我？”
突然爆发的第三剑比月光还冷，佘野只来得及看见对方袖口翻飞的暗纹。
佘野的蛇尾猛地绞住对方腰身，却在发力瞬间僵住——白发青年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截红色的根系，正抵在他丹田处。
一场血腥的共舞，稍有不慎就会同归于尽。
……
紫极扛着一麻袋天材地宝从宝库里晃出来时，眼前的场景让他挑了挑眉。
漆黑的螣蛇被猩红的根系缠得结结实实，李妄生正蹲在旁边，兴致勃勃地戳着蛇腹上那道伤口，指尖沾了点血，还凑到鼻尖嗅了嗅。
白毛狐狸死死抱着紫极的大腿，“紫极上仙行行好！好歹你们都是仙人，给凌渊大人留点家底啊～\"
“去去去。”紫极抬脚就踹，“我家新养的宠物也要吃饭的，用剩了再还你们。”
再说了——
紫极嗤笑一声，凌渊那老龙贪得很，宝库少说也有七八个，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龙族嘛，藏宝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转头瞥见苏无罔站在原地没动，三尸的表情难得严肃，目光死死锁在昏迷的螣蛇身上。
“我的部分……在他体内。”李妄生低声道。
紫极一愣，随即笑出声：“哦？这么好玩？”
灵魂切割就算了，连肉身都分出去？这小缝合怪对自己下手够狠啊。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紫极抬手，青铜剑唰地飞旋而出，精准敲在佘野后脑勺上，确保这条蛇彻底晕死过去。
他一把将蛇扛上肩，转头冲李妄生喊：“走啊！愣着干嘛！再不回去，荒芜界那群外神能把家拆了！”
李妄生这才回过神，想到五五分成的约定，嘴角疯狂上扬：“好，我这就跟上！”
他临走前还不忘从地上薅了把白色菌种塞进兜里，美滋滋地跟上紫极，两人一蛇翻过建木的窗棂，消失在月色里。
白毛狐狸瘫坐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宝库，九条尾巴无力地耷拉着：“完了……凌渊大人回来会扒了我的皮的……”
宝库没了是常态，但捡到的种子选手佘野也被打包带走了。
恶仙都开始抢妖了啊！！！
……
荒芜界的风卷着沙砾，啪地糊了紫极一脸。
“呸呸呸”
紫极吐着嘴里的沙子，望着眼前寸草不生的荒漠陷入沉思：“所以……这玩意儿要怎么建设？”
他堂堂恶仙，专业是拆家不是盖房啊！
“而且我为什么要帮魔物打工？”
李妄生蹲在旁边的巨石上，指尖跟荒芜界的土地玩戳戳乐。作为心魔，他的职业技能点全加在搞破坏上了。
紫极眼珠一转，得把小缝合怪用上：“你的五成报酬，干完就结账。”
李妄生憋着嘴，这还能变，但魔物不讲信用也正常，脑细胞开始疯狂运转，得把活甩出去。
“诶……不如让那些异世来客再摇点人？他们花活多得很。”
“妙啊！”
紫极一拍大腿，果然精分的脑子就是好使，转身就从瑟瑟发抖的难民堆里拎出个耳朵长着小翅膀的白衣女子。
“还能再开个裂隙叫点你们的同伴来不？”
紫极晃了晃手里的储物袋，妖仙宝库里顺来的天材地宝叮当作响。
女子怯生生地点头：“可、可以的，上仙……需要布置个召唤仪式……”
“拿去！”
紫极豪气干云地把储物袋一抛，宝物稀里哗啦撒了一地，“缺什么自己挑～不够，我再去拿”
“多谢上仙！”女子带着身后一群难民感激涕零地跪下。
紫极立刻板起脸：“少来！养你们就是图个乐子！”他故意露出尖牙，“到时候不好好干活……就把你们都吃了！”
——恶仙的人设可不能崩！
李妄生却盯着那女子出神。
奇怪，这姑娘怎么越看越像白姨……但白姨的耳朵明明是……
他甩了甩头，记忆又变得模糊起来。所以自己现在到底是在魔渊，还是……？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
反正这个紫毛答应给钱，先干活再说。
远处，女子已经开始布置召唤阵。她翅膀状的耳翼轻轻颤动，洒落的灵光在沙地上勾勒出玄妙的纹路。
紫极凑到李妄生耳边小声嘀咕：“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开创了打劫-基建-再打劫的可持续发展新模式？”
李妄生看着逐渐成型的阵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确定召来的会是苦力……而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