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削弱对于自己授予封地质疑的声音,于是在带领英军撤退到亚眠后,乔瓦尼便让尤里·布兰切特担任指挥官,负责对于巴黎这场暴动的镇压。
尤里·布兰切特出生于英国一个天主教家庭,据说他出生的时候头颅比一般婴儿要小,因此伯爵夫人的生产非常顺利,没有受到太多痛苦孩子就生下来了,但是他的弟弟杰拉出生的时候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母亲死于第二次生育时难产造成的并发症。
布兰切特其家族与大多数英格兰贵族没有什么不同,发迹于一段光辉的过往,白手起家的祖先依靠自己的勇气和坚韧,通过保卫国家、建立功勋获得认可,将这个姓氏发扬光大,然后随着时间和历史的变迁,他们也毫无例外地像其他古老的贵族一样,变得愚昧又落后,依赖近亲繁殖、出卖女儿、吃绝户来巩固自己的财富权势。
这类贵族家族在英国的历史上占据着很大的篇幅,它们如同依附在英格兰这棵大树上的藤蔓,一开始不引人注目,但随着日积月累,藤蔓在一代代的利益交换和裙带关系中缓慢地侵入树干,根系和树根紧紧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割,细微的伤口逐渐演化成沉重的痈疽,这时候哪怕只是轻微的剥离动作都会伤害这棵大树,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甚至就是英格兰本身。
他的童年是在父亲和弟弟的陪伴下长大的,他的父亲卡利斯·布兰切特没有再娶,并尽自己所能提供给两个孩子所需要的物质条件,并给予长子严苛的教育外,这在贵族间很常见,封地是有限的,对于长子继承制的英格兰来说,抓紧长子的教育对于家族来说是有利的。
但在父亲的高压教育下尤里·布兰切特学得并不是很出色,他不太擅长管理,拉丁文将将过关,武艺更是平平,稍微好一些的是骑术,一般是在下午的时候,吃过晚餐后,一天当中最放松的时间里,他会载着自己体弱多病的弟弟杰拉到城堡后面,那里有一段很长的上坡,他会把马赶上山坡顶,然后让弟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就驾驶着马车从坡顶冲下来。
车轮撞击着路面,发出吱呀的呻吟,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被撞飞出去车毁人亡,尤里握紧缰绳,注视前方,感受着风吹鼓衣服,划过脸颊的感觉,这是他最喜欢的消遣。
随着年龄的增长,尤里·布兰切特出色的样貌逐渐展现出来,经过卡利斯的苦心谋划,他和巴伐利亚公爵的女儿安娜·德莱恩结为夫妻,他的夫人远比他更有才华,更擅长治理领地,更有政治头脑且更有野心,于是,权力没有经过太多阵痛地就被移交到了安娜夫人的手中。
然而,总有些地方是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代替的。
就比如此刻的巴黎。
尤里·布兰切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在马上喊道,“停下。”
士兵们似乎没有听清,于是他从马上下来,拨开人群走到前边,边走边喊,“别打了,你们会杀了他的,都停下。”
负责挥拳的是隶属于萨福克伯爵领的民兵,见布兰切特伯爵走过来,只好悻悻地行了个礼,“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