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维桑伯爵和坎伯兰伯爵到了吗?”
“坎伯兰伯爵已经到了,维桑伯爵还在前线。”
“什么意思?你告诉他是命令了吗?”
“我对他一再强调,可伯爵······坚持要留在那。”
“算了。”乔瓦尼闭了闭眼,多米尼特的性格他也清楚,“通知坎伯兰伯爵准备出发·······艾图特略,文书都整理好了吗?”他转过头问。
“陛下,大部分都装上去了,可还有一些零散······”
“不要收拾了,通通烧掉。”
“可这些——”
乔瓦尼看了他一眼。
萨福克伯爵合上了嘴巴,低下头,一旁的侍从将铁桶从门外提过来,将文件丢进去。
乔瓦尼看着铁桶中升起的黑烟,向二楼走去。
西堤岛在巴黎的另一头,有了留守英军的抵抗,所以暴动暂时还没传到这里来。
但也只是暂时。
他走进二楼里侧那间套房内,然后敲了两下里间的房门,“伊莎?你好了吗?”
门很快开了,他看见伊莎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不怎么看得出身体轮廓的裙子,头发盘在脑后,没戴任何首饰。
乔瓦尼看到她的样子后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们的马车到了,现在动身吧,这地方不能久留了。”
万幸,她自己就把衣服给换了。
毕竟现在是赶路去亚眠,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控制得了所有男人的目光,要是伊莎非要好好打扮一番,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改变主意。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乔瓦尼撑着伞把她送上马车。
“路上可能有点颠簸,”乔瓦尼指着马车里的另一位女士说,“她是多米尼特的妻子达里娜,你们俩坐一起也可以说说话作个伴。”
陈昼点点头,注视着乔瓦尼把车门关上之后,目光移向达里娜。
乔瓦尼大概不知道,她们其实之前就见过面,到达西岱宫不久,她有天从窗户看到达里娜拿着把刀指着多米尼特。
“您、您好。”达里娜问好的时候卡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不是很对称的笑容,“布兰切特女士。”
陈昼看了看达里娜,注意到她的嘴角有一点轻微的划痕,袖口下的手臂附近有一些变淡的淤青,边缘有一些褐色的细小伤疤,像是挫伤愈合的样子。
她想她可以理解达里娜为何退缩。
陈昼收回视线,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好,达里娜,你可以叫我伊莎。”
车开始在泥水中开始行进。
······
和大多数参战的英国贵族一样,尤里·布兰切特有为国王作战的义务,因此他也蒙受征召到法国受国王的指挥。
但这种义务和普通士兵或者低层贵族不同。
当时的贵族战争的征召兵大多都是后者这样,他们不同于登记在册的民兵或者国王的亲卫兵,他们武器装备需要自己准备,越是等级低、家境贫穷的平民士兵,越是会被安排作为第一道防线,他们有时身上穿着的可能只是些破铜烂铁,或者就是一些毫无防御能力的衣物,活下来大多全靠运气,他们需要用自己的军饷和赏赐购买铠甲,以便提高自己在下一次战役中的生还概率,因此一套没有生锈的、合身的铠甲在战场上有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像他这种贵族会穿着最精良的铠甲,但在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亲自上阵杀敌,骑着最好品种的马,然而却不需要亲自冲锋陷阵。
尤里在旺达时承担过针对法军侧翼的防御任务,然而布里耶姆并未从侧翼发动进攻;他接着又在布卢瓦作为正方面军与法军交手过几次,但当时法国人军心涣散,那几次交手应该被称为战役还是械斗还很难说,他同样没有任何亮眼表现,接着乔瓦尼·卡森又授命他负责巴黎地区的军务事务,然而他在工作中起的作用仍旧不足以乔瓦尼在授予他波尔多伯爵头衔时免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