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陈寒。”
大汉恭恭敬敬来到沈桃言面前:“主子。”
沈桃言:“你留在这儿,她一个女娘住在这儿,需要个护院。”
陈寒没有一点儿不满和怨言:“是。”
不一起用晚膳,沈桃言几乎不会到聂宵那儿去。
聂宵在书房里看书卷,看累了,他揉着眉心歇息。
“扬青。”
扬青:“奴才在。”
“院子里怎么那么静?”
扬青:“我们的院子一直是这样呀,二公子从前也是吩咐过的。”
聂宵狐疑:“是吗?我怎么觉得从前这院子挺吵闹的?”
扬青:“大约是因为二少夫人常来吧。”
聂宵顿了顿:“怪不得,从前真是吵死了,如今总算是安生了一些。”
他以前就嫌沈桃言总跟在他身边,烦来着。
沈桃言不来,厨房就不会备她爱吃的菜,聂宵看着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膳食。
一个人用晚膳这么无趣么?
可沈桃言每次来,也不过是安安静静用个晚膳而已。
“山寺那边查出什么没有?”
扬青:“没有,不过前段时间,二夫人和二少夫人双双给了山寺银子。”
“一来,是感激,二来,也是在为二公子你积福。”
聂宵:“知道了。”
沈桃言那边则是一直在忙新酱料铺子的事情。
月瑛做的酱料,味道其实非常好,一定会卖得很好的。
一想到马上就有银子进账了,她整个人都洋溢着兴奋之情。
沈桃言和聂宵闹矛盾,回回都是聂宵故意找事儿。
赵卿容自然叫了聂宵去谈话。
聂宵:“娘,这次不一样。”
赵卿容:“怎么不一样?那你倒是说说,桃言身上有什么味道?”
聂宵:“甜汤的味道。”
赵卿容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什么?”
聂宵:“沈桃言身上有甜汤的味道。”
赵卿容表情怔然:“甜,甜汤?什么甜汤?”
聂宵:“不知道,就是一股清清甜甜的味道,像喝了清爽的夏日甜汤。”
赵卿容不禁微微皱眉,听起来好像挺好闻的,不是什么难闻的味道啊。
“你就因为这个把她赶走了?”
聂宵:“是她自己走的。”
赵卿容:“哼,你和桃言,我还能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哪一回不是迁就着你?”
聂宵无语反驳,的确是他先说了讨厌,然后沈桃言才走的。
赵卿容:“那甜汤的味道不是挺好的吗?你讨厌什么呀?”
聂宵一时间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卿容:“宵儿,你…”
聂宵打断她:“沈桃言身上甜汤的味道,只有我一个人闻得到。”
“其他下人没有一个人能闻到,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赵卿容:“怎么可能?”
聂宵:“娘要是不信,叫她来就是了。”
赵卿容:“来人,去请二少夫人过来。”
迟早的事儿,沈桃言没有多做耽搁。
一看到聂宵也在,沈桃言明白,赵卿容这是又来说和了。
赵卿容亲密地拉过沈桃言的手。
聂宵对着赵卿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示意沈桃言身上现在就有那个味道。
赵卿容一边不动声色地拉着沈桃言入座,一边仔细闻沈桃言身上的味道。
沈桃言看了一眼聂宵,没有坐下:“母亲,我还是坐远一些吧。”
赵卿容笑道:“宵儿已经与我说了,你身上也不是什么难闻的味道,坐得。”
沈桃言低眉顺眼:“夫君不喜欢这个味道,我不想惹夫君不高兴。”
赵卿容:“你别听他瞎说,你身上哪有味道啊,现在啊,顶多是香包的味儿。”
说着,她和聂宵交换了一个眼色。
沈桃言就着赵卿容的手,一边慢慢坐下,一边小心地观察聂宵的神情。
见他神情如常,她才安心坐下。
清甜的味道一下子袭来,聂宵忽然咳了两声,沈桃言和赵卿容扭头看他。
聂宵掩饰道:“娘,我想喝水。”
赵卿容甚是无语地抿了抿嘴:“喝水,自己倒。”
之后,赵卿容一直拉着沈桃言说话,聂宵在旁边时不时就盯着沈桃言看。
待沈桃言走后,聂宵:“娘,我说了吧。”
赵卿容:“我看你怎么魔怔了,想喝甜汤了?”
聂宵顿时如鲠在喉:“怎么连娘你也这么觉得?”
赵卿容:“好了,别疑神疑鬼的,桃言她再怎么都不会害你。”
“何况,她是个好孩子,更不会使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
聂宵轻轻垂眼,他很不想承认,但那味道除了好闻,确实没什么后滞作用。
他这才惊觉自己这些天好像有点儿太过在意了,一直都在想着。
不就是一个味道,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叫沈桃言自愿与他和离。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今天,月瑛做的酱料一经推出,如沈桃言所料,卖得很红火。
银子哗啦啦地流进口袋里,沈桃言晚上都能笑醒。
她写了一封信给瞿杳,邀瞿杳一同去银楼瞧瞧。
沈桃言语气轻柔,但话甚是霸气:“阿杳,想要什么,只管拿,我来付银子。”
瞿杳:“我可是不会同你客气的。”
沈桃言:“你要是假客气,我才难受呢,看上什么,拿就是了。”
这话正好被与冯塞飞一起的乔芸听到了。
沈桃言还真的说到做到,凡是瞿杳看上的,立马就叫伙计包上,并拿了银票来结账。
乔芸看着沈桃言大手大脚,花银子如流水,别提有多心痛了。
乔芸装作不经意前来看到道:“不愧是聂二少夫人,真是大方。”
沈桃言:“又是你呀,乔姑娘。”
她看了一眼乔芸身边的冯塞飞,心里有些愕然。
乔芸竟然跟冯塞飞一块来这儿,难道不怕聂宵知道?
乔芸:“看聂二少夫人花银子如此厉害,我这等人算是涨见识了。”
瞿杳听出了乔芸话里的阴阳怪味:“乔姑娘,别对别人的银子占有欲太强了。”
“银子是阿桃的,她爱怎么用便怎么用,她就是都砸河里,又与你何干?”
怎么与她无关,乔芸暗暗咬唇,沈桃言花的还不是聂府二房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