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园行打土豪、分田地之举,深获百姓爱戴。然此等作为,亦使其与士绅豪族彻底针锋相对。
陈园亦知此举意味重大,然幸有太子朱标与常孤雏为援,故而心中无惧。
山东留存之士绅豪族,对陈园打土豪分田地之举,心怀怨愤,极为不满。
他们自恃往日权势,不甘财富田产就此被夺,遂暗中联络朝中与己交好之大臣,企图借朝堂之力扳倒陈园。
这些士绅豪族,或以重金贿赂,或动之以乡情旧谊,游说朝中大臣出面弹劾。
他们罗列诸多不实之罪于陈园,称其举措扰乱地方,破坏纲常秩序,致使地方不得安宁。
而那些受其蛊惑的大臣,为私利所诱,不顾实情,纷纷上奏弹劾陈园,指责其行事乖张,有违祖制,于山东一地肆意妄为,实乃大不敬之罪。
朝堂之上,弹劾奏章如雪片般飞至御前,一时间,陈园似乎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然陈园心中坦然,深知自身所为乃为百姓谋福祉,有太子朱标与常孤雏之支持,亦无惧这些无端指责,只静候朝堂裁决,以正自身之名。
次日早朝,朝堂气氛凝重。
一众朝臣出列,为首者手举弹劾奏章,言辞激烈道:“陛下,陈园于山东行事鲁莽,打土豪分田地,搅得地方动荡不安。其举措扰乱经济,坏我朝根基,实乃罪大恶极,望陛下严惩。”
其他朝臣亦随声附和,纷纷指责陈园之“过”。
此时,太子朱标神色镇定,从容出列,拱手向皇帝说道:“父皇,诸位大人所言,实有偏颇。陈园打土豪分田地,绝非鲁莽行事,而是心系百姓。山东之地,久受土豪欺压,百姓困苦不堪。陈园此举,旨在均贫富,让耕者有其田,此乃善举,亦是顺应民心之举。”
太子稍作停顿,环顾朝堂,继续道:“再者,新政推行,必有波折,土豪士绅抵触,乃意料中事。然不可因少数人利益,而弃万千百姓于不顾。陈园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我朝根基稳固,为百姓谋福祉,实不应被弹劾惩处。还望父皇明察。”
有朝臣紧接着太子之言,向前一步,拱手奏道:“太子殿下所言虽有几分道理,然陈园之行径实难姑息。
若仅分那些犯事的士绅豪族之田地,倒也情有可原,众人亦无甚异议。
可如今,他竟不分青红皂白,将手肆意伸向其他并无过错的士绅豪族。
此等行径,实乃滥用职权,肆意妄为,致使诸多奉公守法之士绅豪族无端受损,家业动荡,山东之地人心惶惶,如此作为,怎能不加以严惩?”
此语一出,部分朝臣纷纷点头称是,朝堂之上一时议论声起。
众人目光皆投向皇帝,欲观其对此事作何决断。
而太子朱标神色依旧沉稳,心中已然思索应对之策,准备再次为陈园辩护,以正其名。
朱元璋目光投向朱标,问道:“标儿,你又作何说?”
朱标神色坦然,恭敬答道:“父皇,摊丁入亩之策势在必行。山东之地,诸多士绅豪族,人少而田亩众多,致使大量土地集中于少数人之手,众多百姓无地可耕,生活困苦。回收其一部分田产,并非无端行事,实乃为均田地、济民生。如此,方能使百姓安居乐业,稳固我朝之根基。还望父皇明鉴。”
又有朝臣赶忙趋前,躬身奏道:“陛下,摊丁入亩于山东新政虽不可或缺,然那些余留士绅豪族所拥田地,皆系其祖上数代辛苦积攒。此等家业,历经岁月传承,来之不易。今若贸然触动,恐寒了天下士绅之心。日后,我朝政令推行,又怎能顺畅?还望陛下三思啊。”
旋即,另有朝臣附和,疾步出列奏曰:“陛下,诚如方才大人所言。我朝素以法治国,凡事皆应依律而行。若对士绅豪族田地巧取豪夺,而不依法处置,恐天下人皆以为我朝无法无度。此等行径,必损我圣朝威名,贻笑大方。陛下万不可不察啊。”
只见一位年迈朝臣,手捋胡须,神色庄重,高声开言:“陛下,《论语》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然此‘均’非肆意掠夺之均,乃各安其分,各守其道之均。
陈园之举,无视祖制,不遵圣训,擅动士绅豪族田产。
《孟子》亦言:‘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士绅豪族,累世经营,方有今日田产之富。
今陈园贸然行事,使士绅失其恒产,人心惶惶,此非君子之道,亦非治国理政之善策。
如此行径,实乃背离儒家纲常,有负陛下圣恩,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这位朝臣滔滔不绝,言辞恳切,满朝文武皆静静聆听,神色各异。
朱标待那朝臣话音落下,神色从容,拱手向朱元璋说道:“父皇,方才大人以儒家经典训诫,然治国之道,需因时因地制宜。法家亦云‘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今山东之地,形势迥异往昔,士绅豪族田产兼并严重,百姓苦不堪言。陈园推行摊丁入亩,回收部分田产,正是顺应时势之举。”
“法家还言‘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陈园所为,旨在以法惠民,绝非无端生事。
若因循守旧,坐视田产不均之弊,不顾百姓生计,才是真正有损圣朝根基。
且‘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不能因士绅豪族之势,便弃国法与百姓利益于不顾。
如此,方为治国理政之正途,方能彰显我朝法度严明,万民归心。”
杨宪随即出列,恭敬揖礼道:“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摊丁入亩之策,实配有相应附加条款。凡田产逾特定数目者,需补缴前三年田赋。然山东诸多士族,对此置若罔闻,无意补交税款。陈园大人此举,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分其多余田地,以儆效尤,臣以为并无不当之处。”
立刻有朝臣面露不满,高声道:“陛下,此事怎可翻旧账?以往之事既定,如今追溯,岂不扰乱纲纪。田赋之事,过往已久,怎能无端重提,以此为由夺人田产,这于理不合,于法无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