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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潮眼的碎贝

雾海的潮眼在月升时会显出半透明的络骨——那是海脉的主络,像串由珍珠与珊瑚织成的网,托着潮起潮落。但此刻,灵汐他们站在栈桥上往下看,络骨的中央缺了块,断口处凝着层薄冰,冰里冻着些碎贝壳,壳上的海脉纹都断了头。

“日记里的‘合’字该用在这儿了。”阿昭把陶水罐往栈桥上一放,罐底的“润”字遇雾海的潮气,立刻漫出层水纹。他想起守脉人日记里提过,海脉的守脉人善用贝壳补络骨,“他们说‘贝承潮,络承脉,碎贝合则潮眼安’。”

灵汐举着铜镜照向断口,镜光穿透薄冰,照出冰下的碎贝壳原是完整的一块——当年被地浊冲碎时,海脉守脉人急着用冰裹住断口,才把碎贝冻在里面。镜里浮出个穿蓝衫的身影,正蹲在潮眼边捡贝壳,指尖划过碎贝时,壳上的纹会微微发亮:“碎贝有灵,得用雾海的‘潮心露’泡三日,再以七脉合气融之。”

“潮心露是涨潮时潮眼最深处的水。”石砚望着刚开始上涨的潮水,铜锄往栈桥的木柱上敲了敲,柱上的海脉纹突然亮起,引着道水线往罐里流。阿昭赶紧将陶水罐凑过去,水线落进罐里,发出“叮咚”声,像碎玉相击——那是守脉人当年在木柱里设的引水管,专为后来人取潮心露留的。

等潮水涨到最高处,断口的薄冰开始融化。灵汐解下囊袋里的“续脉”玉,玉光一触到碎贝,贝壳突然从冰里浮出来,在水面上打转,像在寻找彼此的位置。阿昭往水里倒了些潮心露,碎贝立刻顺着露痕往中间聚,断口的络骨也跟着颤了颤,像在伸懒腰。

(二)蓝衫的指引

“还差最后一口气。”灵汐看着快要合拢的贝壳,突然想起光崖补镜时用了七脉合气。她让石砚引陆脉气从栈桥下的礁石往上送,自己引光脉气从铜镜里往下照,阿昭则捧着水罐,让水脉气顺着潮心露往碎贝上爬。

三股气刚触到碎贝,镜里的蓝衫身影突然动了,伸手往碎贝中间一按。“要让七脉的气都沾点潮眼的水。”他的声音混着浪声传来,“当年我补到一半,地浊又来了,只能把剩下的贝壳藏在潮底的石缝里。”

云雪兽突然跳进潮眼,金雾裹着块藏在石缝里的贝壳浮出水面——正是缺失的最后一块。石砚赶紧用铜锄接住贝壳,锄刃的陆脉纹与贝壳的海脉纹一碰,竟“咔”地合上了。阿昭将最后一点潮心露浇在接缝处,水线顺着纹爬满整个贝壳,像给新补的地方缠了层绷带。

“合!”三人齐声轻喝,“续脉”玉突然从灵汐手里跳出来,落在贝壳中央。玉光炸开的瞬间,所有碎贝都亮了,壳上的断纹像被线缝上似的,一点点连起来。断口的络骨也跟着往外抽新丝,蓝、金、褐三色的光在丝上流转——是海脉、光脉、陆脉的气在合流。

潮眼的水突然变得极清,能看见海底的沙上,散落着些旧贝壳,壳上都刻着个“合”字。“是海脉守脉人当年试补时留下的。”阿昭捡起块贝壳,壳内侧有个浅浅的指印,与他此刻握贝壳的指印几乎重合。镜光里,蓝衫身影与阿昭同时举起贝壳,潮眼的络骨在他们身后连成个完整的圆,像枚巨大的海脉纹章。

(三)络骨的歌声

贝壳补好的第二日,潮眼的络骨开始发光,七色彩虹顺着络骨往雾海各处蔓延。灵汐他们坐在栈桥上,看陶水罐里的潮心露在阳光下变成七彩的,罐口飘出些银亮的雾,雾里裹着细碎的歌声——是海脉守脉人当年补络骨时哼的调子,此刻被络骨的气带着,往七脉的方向飘。

“续脉玉好像变重了点。”灵汐摸了摸囊袋,玉身的光里多了些蓝色的丝,像融进了海脉的气。石砚的铜锄往礁石上一放,锄刃竟映出雾海的络骨图,图上的“合”字旁,多了个小小的水罐印记。

阿昭翻开《山川志》,新的字迹正从“雾海”条目下冒出来:“碎贝合于潮眼,海脉络连于七脉,守脉人藏于贝壳里的盼,终于被潮声叫醒了。”书页间夹着的脉草叶突然舒展,叶尖指向山峦的方向——那里是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对应着日记里的“固”字。

离开雾海时,潮眼的络骨突然往空中抛了些贝壳,落在他们的行囊里。灵汐拿起一块,壳上的海脉纹与光崖补好的镜纹、焰谷填好的石纹竟能对上,像三块能拼在一起的拼图。“原来七脉的修复不是孤立的。”她望着渐远的潮眼,“每补好一处,就给下一处留了把钥匙。”

云雪兽突然朝着山峦的方向嘶鸣一声,金雾在半空画出个“固”字。石砚握紧铜锄,锄刃的陆脉纹与行囊里的贝壳纹同时发亮——他们都知道,山峦的溶洞暗河旁,定有处需要“固”的脉骨,等着他们用新添的海脉气,去续上那段未写完的守脉故事。

潮声在身后渐远,络骨的歌声却像刻在了耳里。灵汐摸了摸囊袋里的“续脉”玉,玉身的温度又高了些,像在说:路还长,但每一步,都踩着新旧脉息的合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