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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缚剑狂雪 > 第391章 旱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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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凌言的声音里淬着冰,凤眸中翻涌着压抑的怒意。

“师尊,是谁?”柳文昭追问,心头莫名发紧。能让凌言露出这般神情的,绝非寻常邪祟。

“一个修炼五大禁术的疯子。”凌言直起身,目光扫过整个村落,那些散落的尸骸在他眼中仿佛成了阵法的一部分。

“他以活人魂魄为引,用旱魃的疫气催化阵力,这整个村的人,不光是被旱魃所杀,更是成了他血祭的祭品。”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这阵法一旦成了气候,便能引动方圆百里的生魂,今夜若不除了那旱魃,让他得了这满村魂魄的滋养,别说临沂城,整个临沂地界,都要变成他的祭坛。”

秦越身后的一名弟子没拿稳手里的兵刃,铁剑坠地,在死寂的村落里撞出刺耳的声响。那弟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整、整个临沂……”

秦越眼神一凛,死死盯着凌言:“霍少主说的,可是半年前青石镇血祭了全镇的那个神秘人?”

他记得卷宗里的记载,青石镇一夜之间变成死镇,全镇两千余口魂魄无存,只留下满地血绘的阵图,查了半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摸到。

凌言颔首:“除了他,没人能布出这等阴毒的锁魂阵。”

“他又出现了……秦越手有些发颤。“他竟想把整个临沂都献祭了?!”青石镇已是死城,若临沂遭此毒手,那将是数十万生魂灰飞烟灭。

祠堂的横梁突然“嘎吱”作响,一截焦黑的木头坠落在地,扬起的灰尘里仿佛夹杂着细碎的哭嚎。

柳文昭看向那些蜷缩在墙角的尸身,忽然明白过来——

难怪这些死者的眼睛都圆睁着,不光是死前的恐惧,更是魂魄被锁在尸身里,连轮回都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祭品。

“现在不是追究他目的的时候。”凌言目光投向村落深处,那里有一股越来越浓郁的火煞之气在升腾。

“旱魃就在附近,它在等阵法彻底激活。秦道友,你带弟子守住村口,莫让闲杂人等闯入,更别让阵法外泄的邪气波及临沂城。”

他转身看向柳文昭:“跟紧我,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许乱动乱叫。

风突然变大了,卷起地上的黑灰,祠堂的阴影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低笑,听得人脊背发凉。

秦越当机立断,从怀中摸出枚铜制信号弹,屈指一弹,那铜弹便如流星般窜上夜空,“嘭”地炸开一团刺目的赤红烟火,在祠堂上空的阴霾中格外醒目。

“青云殿弟子片刻便到。”他望着烟火消散的方向,转回头看向凌言,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霍少主,直说吧,今夜要解决这旱魃,你有几成把握?”

凌言正望着祠堂外弥漫的黑气,闻言淡淡回了两个字:“十成。”

秦越猛地扭过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霍少主,你在逗我?那可是旱魃!上古凶物,以生人为食,吸尽方圆百里精气,更何况还有这血祭锁魂阵加持,它的力量怕是比寻常旱魃要强上数倍,你说十成把握?”

他并非质疑凌言的实力,只是旱魃的凶名太过昭着,自上古以来,哪次出现不是尸横遍野,需倾数派之力才能镇压?单凭一人,别说十成,便是三成胜算都已是天方夜谭。

凌言侧过脸,凤眸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人来了,合力把这血祭锁魂阵破了。阵一破,旱魃便失了精气来源,我来对付。”

“霍少主,你没必要这般拼命!”秦越上前一步,语气恳切,“我知道你年少有为,是道门翘楚,可这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旱魃非同小可,我们合力应对,胜算总要大些,不必……”

“你们出手,碍事。”凌言打断他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疏离,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说完,他再不多言,转身便往村口走去。素白的衣摆在阴冷的风里拂动,背影挺拔如松,竟没有半分犹豫。

秦越被他那句“碍事”堵得哑口无言,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转头看向柳文昭,一脸困惑又带着点焦急:“这……你家小师尊没开玩笑?他当真是要独自对付旱魃?”

柳文昭看着凌言远去的方向,嘴角反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拍了拍秦越的肩头:“秦兄,你太小看我师尊了。”

“我不是小看他!”秦越急道,“昨夜他力战群邪,实力固然惊人,可旱魃是旱魃啊!那是能引发大旱、屠戮一城的凶物,他一个人……这不是拿命开玩笑吗?”

柳文昭摇了摇头,没解释凌言的真实身份——总不能告诉秦越,他师尊是青鸾剑尊,根本不是什么镇虚门的霍少主。

只是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神秘:“晚上你就知道我师尊的实力了。”

秦越一愣:“你的意思是……昨夜他与那些精怪缠斗,还不是他全部实力?”

柳文昭颔首,语气里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嗯,是啊,那可不是全部实力。”

秦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昨夜凌言浴血搏杀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般凌厉决绝,竟还留有余力?

他望着村口的方向,心头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这位霍少主,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祠堂外的风愈发阴冷,远处已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青云殿的弟子赶来了。

秦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疑,对柳文昭道:“罢了,先破阵再说。但愿……但愿你师尊真有这般神通。”

柳文昭没再多言,转身便提气追向村口。他的轻功原就练得不算扎实,先前又在祠堂憋了股劲,此刻急着追上凌言,脚下更显踉跄。

青石铺就的村道早被血污浸透,踩上去滑腻腻的,他几次险些绊倒,亏得手快扶住墙垣,才没摔在那些散碎的骨殖上。

“师、师尊!”

追出半里地,才见凌言在一株焦黑的老槐树下驻足。柳文昭扶着树干弯腰喘气,额角的汗混着灰往下淌,沾湿了衣领。

他抬头望过去,见凌言正望着树身某处,素白的指尖在粗糙的焦痕上轻轻摩挲,侧脸被远处天际残留的烟火映得半明半暗,竟有种惊心动魄的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