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这么紧张嘛。”
李长夜很享受他们脸上那恐惧的表情，他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大家也别担心。目前为止，除非是背叛公司或者犯下重大错误这种特殊情况，我基本不裁员。我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认真工作，忠于公司，我绝不裁员，更不会去搞社会上那些所谓的‘35岁优化’。”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一颗定心丸。但听在这些心思缜密的高管耳中，却更像是一句温和的警告。
“忠诚”，这个词，被他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认真工作”的前面。
会议结束了。
高管们失魂落魄地走出会议室，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寰宇集团的性质，将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而他们，已经身在这艘驶向未知深海的巨轮上，再也没有了下船的可能。
李长夜的决定，一旦做出，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始执行。
下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天穹”总部的选址。
所有人都以为，李长夜会选择像炎洲、东海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或者干脆选在海外某个风景优美的岛屿。
然而，李长夜的选择，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将“天穹”的坐标，选在了自己的家乡——一个位于大夏内陆，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名叫“云溪县”的国家级贫困县。
而具体的地点，更是这个贫困县里，最偏僻、最落后的一处穷山沟。
那里群山环绕，交通闭塞，除了连绵不绝的荒山，几乎一无所有。
当这个决定公布出来时，整个寰宇集团内部，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在炎洲总部工作的、习惯了都市繁华生活的精英们。
“什么？把总部搬到一个穷山沟里去？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的天，我刚刚才在炎洲市中心买的房子，背着几千万的贷款。现在告诉我公司要搬到山里去？”
“那地方有咖啡馆吗？有米其林餐厅吗？有奢侈品店吗？让我们这些过惯了现代生活的人去那种地方，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就算是分房子，我也不愿意去啊！给我一座山里的别墅，有什么用？我宁愿在炎洲住小公寓！”
一时间，公司内部的论坛和社交群里，怨声载道。许多员工都产生了抵触情绪，甚至有人开始偷偷更新自己的简历，准备跳槽。
面对员工的不满，李长夜并没有发火，而是表现出了罕见的耐心。
他亲自录制了一段视频，通过内部网络，发送给了每一位员工。
视频中，李长夜站在他家乡那片荒芜的山谷前，背景是连绵的青山和清澈的溪流。
“我知道，大家对公司的新总部选址，有很多疑虑和不满。”他微笑着，语气诚恳：“我理解大家。让你们离开熟悉的、繁华的大都市，去一个你们眼中的‘穷山沟’，确实很难接受。”
“但我希望大家相信我，也相信寰宇集团的实力。”
“我选择这里，有我的理由。这里有最纯净的空气，最原始的自然风光。更重要的是，这里有足够的空间，让我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去实现我心中那座‘天穹之城’的宏伟蓝图。”
“我向你们保证，”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一年。我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这里将不再是穷山沟。这里将崛起一座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都要先进、都要繁华、都要宜居的未来之城。”
“你们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这里会有比炎洲更高级的餐厅，比巴黎更齐全的奢侈品店，比纽约更精彩的娱乐生活。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便利，未来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而你们，将免费拥有这里的房产。你们的子女，将在这里接受最好的教育。你们的家人，将在这里享受最好的医疗。”
“我给大家一个选择。愿意追随我和公司，前往新总部的员工，将获得现有薪资翻倍的奖励，以及未来‘天穹’住房的优先分配权。不愿意去的，公司也绝不强求，我们会给予三倍于行业标准的丰厚离职补偿。”
李长夜的这番话，诚恳、自信，又充满了诱惑。
尤其是“薪资翻倍”和“优先分房”的承诺，更是让无数摇摆不定的员工，瞬间下定了决心。
而那笔丰厚的离职补偿，也堵住了那些坚决不想离开炎洲的人的嘴，让他们体面地离开。
一场可能引发公司剧烈动荡的危机，就这样被李长夜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员工这边安抚好了，另一个更棘手的麻烦，却找上了门。
炎洲官方急了。
寰宇集团，是炎洲市乃至整个炎省的经济支柱和名片。
它的存在，不仅贡献了天文数字般的税收，还带动了上下游数以万计的就业岗位，更是炎洲市吸引全球人才的金字招牌。
现在，这个巨无霸居然要整体搬迁，而且是搬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山沟里去。这对于炎洲市来说，不啻于一场超级大地震。
很快，一支由炎洲市领导亲自带队的“劝说团”，来到了寰宇集团总部。
在李长夜那间可以俯瞰整个炎洲市景的办公室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李董，您……您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市委的王市长，一位年近六旬、头发花白的老人，痛心疾首地说道，“寰宇集团是我们炎洲土生土长的企业，我们是看着它一步步成长为世界级的巨头的。我们早就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现在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就要离开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吗？”
王市长打起了感情牌，言辞恳切。
李长夜微笑着，亲自为他倒上一杯茶，说道：“王市长，您言重了。我李长夜对这片土地，我有着深厚的感情。寰宇集团永远不会忘记炎洲市给予我们的支持。”
“那您为什么还要走？”另一位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忍不住插话道，“您知不知道，寰宇集团总部一旦搬离，我们炎洲的Gdp要掉多少？会有多少人因此失业？这会对我们的城市形象，造成多大的打击？”
李长夜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诸位领导，我问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选择我的家乡？”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繁华的都市。
“我们大夏有句古话，叫‘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李长夜，出身于那个穷山沟。是那片土地养育了我。现在，我有能力了，我想回去，为我的家乡，做一点事情。我想让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因为我，而变成全世界都瞩目的焦点。这个理由，够不够？”
王市长等人一时语塞。这个理由，站在个人情感和乡土情怀的角度，无懈可击，甚至堪称高尚。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李长夜转过身，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天穹’计划，需要一块足够大的、完全不受打扰的土地。领导们，我就问一句，在寸土寸金的炎洲市，你们可以在不惊动任何市民、不搞任何拆迁的情况下，立刻批给我一块方圆上百平方公里的、产权完全归我所有的土地吗？”
领导们瞬间傻眼了。
上百平方公里？在炎洲市？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长夜看着他们那副被噎住的表情，摊了摊手，笑道：“您看，这不是我不愿意留在炎洲，是炎洲，已经容不下我的梦想了。”
话已至此，王市长知道，再劝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有些落寞地说道：“李董，你的心意，我们明白了。我们……尊重你的决定。只希望你，以后还能常回家看看。”
“放心好了，虽然总部会搬迁。可我依然会留下工厂和研发中心。”
此言一出，王市长眼前一亮，兴奋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长夜，你一定要记住炎洲永远是你的家。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李长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