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夏明辉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背景音里能听见宁婉压抑的哭声。
“婉婉当初也是因为孩子被绑架,心里着急才说了些过激的语言,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个母亲因为失去孩子的心情呢!”
夏天正对着电脑看着文献,闻言嗤笑一声:“体谅啊,怎么不体谅?但她造谣诽谤我,这账总得算清楚。体谅归体谅,起诉归起诉,两码事。”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撤诉?”夏明辉的声音透着咬牙切齿的妥协。
“公开道歉,外加精神损失补偿。”夏天翻了下一页,语气干脆,“别想着敷衍,不然我不介意把这些证据捅给媒体,让大家评评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声闷响的“好”,随即被挂断。
半小时后,夏天的银行卡收到一笔转账,附言是“补偿”,金额赫然是十万。
她挑了挑眉,直接原数退回,还加了条备注:“请注明是‘宁婉因造谣诽谤支付的精神损害赔偿’,我可不想被说敲诈。”
重新收到带完整备注的转账时,夏天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
按法律程序,这种程度的诽谤顶天赔五千,夏明辉肯掏十倍的钱,看来是真把宁婉当宝贝疙瘩。
两个小时后,宁婉的朋友圈才发布了一条道歉信,不过语焉不详,指代不明。
发布的那篇长文,通篇都在哭诉自己丢孩子的惨状,只在结尾轻飘飘提了句“误会了夏女士”,字里行间全是“我弱我有理”的委屈。
夏天没废话,直接将这篇“道歉信”截图,配上警方出具的“夏天与绑架案无关”的证明,以及宁婉此前造谣的原始记录,一并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很简单:“给过机会了。”
给了机会不珍惜,夏天不介意直接撕下这层脸皮,让更多的人了解真相。
评论区瞬间炸开锅,之前被宁婉洗脑的亲友们纷纷倒戈。
宁婉看到时,脸都白了,没过十分钟就删了原文,重新发了篇声泪俱下的道歉信,不仅把事情原委说清,还特意@夏天,字里行间全是诚恳。
“早这样不就完了?”夏天满意的看着新发的道歉信,这才截图留作证据,然后把自己的发的内容删除了!
看,这人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是不挨顿打不知道疼。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
绑架案后,宁婉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尖锐的棱角。
她在网上翻遍了沈家旧事的报道,那些关于沈母下药、沈父构陷的细节,像冰水浇灭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此以后再没提过“沈逸辰最爱我”,也绝口不谈她孩子的亲生父亲是沈逸辰。
甚至连沈家的遗产也没再提及!
只安安心心的和夏明辉过起了小日子,并一再催促赶紧办婚礼,仿佛要抓住这唯一的浮木。
倒不是夏明辉故意拖延,他是真的很兴奋的,多年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
他整日把“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挂在嘴边,逢人就炫耀宁婉有多依赖他,连走路都带着飘。
可这份欢喜,在夏老爷子眼里却像根扎在喉咙里的刺。
起初得知孙儿要结婚、还有了重孙时,老人是真心欢喜,甚至连夜让人把老宅的客房翻修成婴儿房。
可如今看着夏明辉为了宁婉一句“想吃城南的糖糕”,能开车绕半个城去买。
看着他为了讨宁婉欢心,把公司几个重要的合作都搁置了,老爷子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就这么离不开她?”书房里,老人把拐杖往地上一顿,“公司的事不管了?夏家的脸面也不管了?”
夏明辉却满不在乎:“爷爷,钱什么时候不能挣?婉婉开心最重要。”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老爷子心上。
他不反对自己孙子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也希望自己的孙儿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可他反对自己的孙子永远把对方放在第一位,可以让所有的事情都为了一个女人让路。
这要损害多少人的利益?那些损失利益的人很难保证不对他出手!
夏老爷子突然想起三年前,这孙子好像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把公司几个的谈好合作生生搅黄了!
当时夏天就曾气势汹汹地找过他,他起初还不以为意,觉得她小题大做。
现在想来,自己才是那个糊涂蛋。
他抬起头长叹一声,手重重的拍在了椅子扶手上。
一个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蠢人手里还掌握着巨大的权力!
夏老爷子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书房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他叫来了夏明辉,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婚期定了就办吧,彩礼按最高规格来。”
夏明辉喜出望外,转身就去告诉宁婉。
老爷子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也好,再给你一次犯错的机会,看看没了夏家的庇护,日子到底能不能过成诗。”
婚礼办得盛大,宁婉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
夏明辉牵着她的手,在亲友的起哄声里亲了又亲。
夏天坐在角落,看着这对新人,默默喝完杯里的香槟。
她前几日收到了导师的邮件,新一批的窑炉已经调试好,等着她回去做釉料实验。
宴席散场时,夏天拎着行李箱往机场赶。
车窗外,夏家老宅的飞檐渐渐远去,有些人和事,终究是该留在原地的。
至于夏明辉和宁婉的未来?那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好坏都得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