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悠然想问问剑身上的文字是什么。看见他吃惊的表情,感觉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感觉自己最好还是把剑插进鞘里。
他刚要动手,又害怕上边的文字消失不见。再次低头看一眼剑上的蝌蚪文,想想在自己手里改变形状的文字,心想它还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他先把剑插进鞘里,然后轻轻地用力向外拔,长剑也再次发出清脆的响声,再次被他拔了出来。
燕南行问:“你还饿不饿了?”
“有些饿。”赵悠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这上边是什么文字?”
“那好,跟我回镇上去。”
面对着燕南行的答非所问,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想想不搞清楚这些问题,自己也没有多少吃饭的心情。自己在路上有的是时间询问。他把剑重新插进鞘里。也不知道是他这次太过用力,还是他触发了什么机关,层层叠叠小石子竟然叮叮咣咣地全掉了,剑鞘跟着石子一起碎裂脱落不说,剑上的蝌蚪文也随着剑鞘和石子的脱落消失不见。
他把剑拿到油灯旁边,确认那些字没有了。
燕南行取下一件衣服说:“先包住吧。”
赵悠然再次问:“您认识刚刚还在剑上,此刻莫名消失的蝌蚪是什么文字吗?”
燕南行不知道他的意思,问:“什么文字,我没有看见。”
赵悠然感觉这把剑不是一个好东西。他用衣服包住剑,想要把剑放回桌子上。
“你拿着吧!”燕南行说,“这剑是你的了。”
赵悠然被他搞迷糊了。他心想你要是骂我一顿,我能理解,你把这奇怪的剑送给我,多少有些不合常理。不过他也想到自己带着也好,这世界总有人见过蝌蚪形的文字。
燕南行掐灭油灯,领着赵悠然离开屋子。
等船开始行驶,赵悠然忍不住问:“燕大叔,这是一把什么剑?”
“我不知道。但愿大祭司还没睡,或许她可以跟你讲清楚。”
赵悠然感觉正好,感觉月姥姥庙那装神弄鬼的祭司,定然知道很多事情。
他们从镇上回来时,月亮已经升上天空。赵悠然只顾着掰扯自己的心事,没觉察到今天的月光有多明亮,此刻感觉今天的月亮远超以往,不但非常明亮,天空还没有一丝云朵。他正欣赏月夜下的湖景,两只圣使鸟从南方一前一后飞过来。
它们飞到小船上空,绕一圈又向南方飞去。过一会更多的圣使鸟,飞到小船之上的天空,绕一圈飞回南方。
燕南行看着来来回回的圣使鸟说:“原来,经书上的记载都是真的。”
赵悠然想起老神仙给自己说过的话,想起史记上的记载,心说,难道这把剑,还有不凡的来历。难道圣使鸟一直没认出自己,是自己还没有得到这把剑。他把衣服抖开,这把剑别说手柄,就是剑身也没有明显了不起的地方。
他问过一次这把剑的来历,此时只好把这些疑问藏在心里。
等他们走到庙门外。燕南行不敲门,直接拿起挂在大门左侧的油灯,拔出插在墙上挂灯的细木棍,取下支撑木棍的竹片,扯下垂在灯下的丝线拴在竹片上。一把简易弓箭就做好了。
他还掐灭油灯,拽出灯芯,一圈圈缠在木棍上,在右侧的油灯上点着,拉满弓弦对着庙里就射了过去。
庙宇中间的祭坛上,很快就燃起大火。
赵悠然感觉燕南行和自己一样,必定也隐藏着一个身份。
不一会庙助拉开大门,张开嘴正要说点什么,意外地看见赵悠然。她收起笑容,改口说:“两位信众,深夜至此,有何事情?”
燕南行也不说话,拉着赵悠然的手,让庙助注意他手里用衣服包裹的剑。
庙助看见剑柄,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跟我来。”
走进门里,燕南行问:“大祭司没睡吧?”
“还没有。”
燕南行不再说话,庙助也没有再吭声。
赵悠然只好问:“燕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一会你问大祭司,她会给你解释。我说不清楚。”
赵悠然只好闭上嘴巴。跟着两人走过上次等祭司的窄道,绕过前殿,来到后院。
月姥姥庙前殿只有一座房屋,一座祭台。后边不止有一座大殿,还有两排厢房。
庙助和燕南行直接把赵悠然领到西侧厢房第一间门口,轻轻地敲门,里边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进来吧!”
庙助推开门,看着赵悠然。
赵悠然原以为燕南行嘴里说出的大祭司,是今天上午才见过的年轻女人。此刻看见椅子上面对着自己的老奶奶,他愣住了。
他想起仕女团的姥姥,想起老师傅,明白这位老奶奶才是燕南行说的大祭司。他感觉这老奶奶必定知道很多事情。他心里已经开满疑惑的花朵,心想自己在这里最好能找到解答。
这间房子里的陈设同样非常简陋,一条放着神龛和油灯的祭台,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桌子上放着一碟烤饼,一碟水果。
老奶奶就坐在桌子右侧。她衣着普通,身体消瘦,脸上都是褶皱,眼袋下垂,脖子上的皮肤也耷拉着。
“你把剑拔出来了。”她看着赵悠然手里的剑,拍着身边的桌子说,“把剑放到这里,让我好好看看,这困扰月姥姥庙几千年的东西。”
赵悠然刚刚只是隐隐地感觉这剑不一般,听见老奶奶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的浅薄。他再次抖开衣服,把剑放到桌子上。
大祭司低头看着剑,说:“你的肚子在叫,饿了吧?”
“您还是先说一下这剑的来历。”
“时间会比较长,你先把这饼吃了。”
赵悠然一天没吃东西,确实饿坏了。他拿起桌上的烤饼,低头吃起来。
饼很软,让他想起第一天进剑士团的那顿饭。那天的饼很甜,很香,很好吃。今天的饼没放糖,没放葡萄干,又软又筋同样很美味。
“这柄剑在总院的地窖里存在了几千年之久。无数的人尝试把它拔出来,无数的人只能望剑兴叹。包括更始帝在内的帝王也纷纷尝试,他们到死也未能撼动它一丝一毫。”
“它是什么人铸造的。”
“没有人知道。”
赵悠然心想,这剑一直在你们总院的地窖里,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它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