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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死寂一瞬,随即如沸水炸开。

“陛下!”老御史突然暴喝一声,手中玉笏“啪”地砸在龙阶之上,碎玉四溅。

他白发怒张,眼中血丝密布:“老臣侍奉东岳三十载,竟不知龙椅之上坐的是个与妖邪共谋的昏君!”

兵部尚书猛地掀开官袍,露出胸前狰狞的烙印,那是当年因谏言被烙下的“逆”字。他嘶声道:

“三年前青霖以炼丹为由,活剖三百童男童女,陛下可还记得他们的惨叫?!”

户部侍郎颤抖着从袖中抽出一卷染血的账册,狠狠掷向龙案:

“去年南方大旱,赈灾粮款全被挪去修建‘长生殿’,饿殍千里,陛下可曾看过一眼?!”

霓生们怒吼着,将那些象征屈辱的牌匾狠狠踩碎,有人甚至直接抬脚踹翻了龙案。

一位年迈的霓生老妪颤巍巍举起火把,点燃了“戏梦陵”的匾额,火光映照着她浑浊的泪眼:“老身的孙女……就死在这块匾下啊!”

南宫依纵身跃起,一掌劈向“戏梦陵”的残匾,罡风过处,金漆木屑纷飞。

她矗立于龙椅之巅,衣袂随风翻飞,宛若猎猎战旗。其声清冽,寒如冰雪:

“倘若皇权不循天道,为国为民,反之又何妨?天下非一人之私有,乃万民共有,每一条鲜活生命皆有其权。

你滥用职权,祸乱宫闱,残害无辜。今日,便用我的剑祭奠,以慰那些丧生于你暴政之下的亡灵!”

赵翊脸色铁青,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袖中信号弹冲天而起,在殿顶炸开九道黑龙纹。

宫墙外顿时传来震天动地的铁蹄声,三千玄甲军长戟如林,已将大殿团团围住。

“杀!”赵翊狞笑,“一个不留!”

南宫依冷哼一声,碧玉琴横空一扫,七弦如银蛇绞缠,直逼赵翊咽喉:“你以为,靠这些被蒙蔽的将士,就能逆天改命?”

汐月挥剑斩下狼妖头颅,单手高举,宣誓着正义的主权,她高声道:

“诸位将士!你们铠甲内衬的符咒,是以你们精血为引,供这昏君续命之用!你们拼死护驾,可曾想过自己不过是他的‘人牲’?!”

老尚书突然暴起,一把揪住钦天监的衣领,银针挑开其袖袋,数十张写有军士姓名的黄符飘落:

“诸位看看!这就是你们效忠的朝廷!”

今日,他终于有机会把尘封已久的屈辱公之于众,那是他日夜寝食难安的折磨。

赵翊袖中寒光一闪,一柄淬毒短剑直刺南宫依心口。

她旋身避开,琴弦如鞭,抽得赵翊龙袍碎裂,臂上鲜血淋漓。皇帝踉跄后退,眼中终于露出惧色。

众统领低头,撕开内衬,果然见到自己的名字被朱砂写就,字迹如血。

突然他们开始狂笑:

“原来……我们不过是陛下养的‘药人’?!”

三千玄甲卫骤然转身,长戟锋芒不再指向无辜百姓,而是凛然直指赵翊。

南宫依冷冽之声响起:“赵翊,邪终不压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世人皆需尊严以存!”

赵翊陡然一笑,神情恍惚:

“真像,你与她,神态如出一辙。”

世人只道他痴醉于仙途,却不知其背后深情,他仰望苍穹,那恢弘天宫之中,藏着他挚爱之人。

赵翊见大势已去,眼中凶光暴涨,猛地撕开龙袍,露出内里暗金色的软甲,那是用玄铁与蛟龙鳞锻造的“龙鳞胄”,刀剑难伤。

他五指成爪,凌空一抓,殿侧兵器架上的“蟠龙剑”铮然出鞘,剑身缠绕着黑雾般的煞气。

“南宫依!”他狞笑,“朕今日便让你知道,何为天子之怒!”

南宫依神色不变,碧玉琴横于身前,指尖轻抚琴弦,冷声道:

“你的‘天子之怒’,不过是妖道邪术堆砌的虚妄。”

赵翊率先发难,蟠龙剑横扫,剑气如黑龙咆哮,直逼南宫依咽喉。

她足尖一点,身形如燕掠空,琴弦一拨,宫音化作无形气刃,与剑气相撞,炸开一圈气浪,震得殿内烛火尽灭。

赵翊冷笑,剑势骤变,剑锋划出九道残影,每一剑都直取要害。

南宫依不慌不忙,指尖连弹,商、角、徵三音齐发,音波如涟漪扩散,硬生生将剑影震散。

赵翊见剑招被破,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身上,蟠龙剑顿时黑焰暴涨,剑锋所过之处,空气都似被腐蚀。

他暴喝一声,身形如鬼魅欺近,一剑劈向南宫依天灵!

南宫依眼神一凛,双手猛然按弦,七根琴弦同时震颤,变宫、变徵二音交织,化作一道刺目银光,正面迎击!

“铮——!”

剑琴相击,火花迸溅,赵翊被震退三步,虎口渗血。南宫依亦后退半步,但神色依旧从容。

赵翊怒极,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玉玺正是东岳国传国玉玺,已被妖术浸染。

他狞笑着将玉玺捏碎,黑血般的邪气瞬间缠绕全身,力量暴涨!

“朕乃真龙天子,岂会败于你手?!”

他身形暴涨,如魔神降世,一剑劈下,整个大殿都在震颤!

南宫依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划,七弦齐断,音浪如天河倾泻,化作万千银芒,瞬间贯穿赵翊周身邪气!

他惨叫一声,龙鳞胄寸寸崩裂,蟠龙剑当啷坠地。

赵翊跪倒在地,嘴角溢血,不可置信地抬头:“你……怎么可能……”

南宫依缓步上前,冷然道:

“你的力量,源于邪术与压迫,而我的力量…”她指尖轻点自己的心口,“源于众生之愿。”

赵翊还想挣扎,却见殿外朝阳初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影子,正在阳光下,缓缓消散。

“不……朕的江山……朕的……”

话音未落,他已颓然倒地,再无气息。

南宫依转身,走出破损的殿宇。三千玄甲军静立如林,铠甲缝隙间隐约可见暗红朱砂闪烁。

那是刻入血肉的人牲血咒,将他们生生炼成活傀。南宫依眸光一沉,指尖抚上心口。

她骤然并指成诀,心口紫光暴涨,一朵灵芝虚影自她胸腔浮现,根须如活物般蔓延至周身经脉。

紫芒所过之处,肌肤寸寸龟裂,血珠渗出,却凝而不落。

“紫脉灵芝——燃!”

轰然一声,她周身迸发刺目紫焰,三千道灵丝破空而出,精准刺入每一名玄甲军胸口!

众将士闷哼一声,衣襟内衬的朱砂咒文竟如活物般扭曲挣扎,最终在紫焰中化作黑烟消散。

“血咒……解了?”为首的统领颤抖着扯开前襟,只见原本殷红如血的朱砂字迹,此刻已淡如烟灰。

他猛然单膝跪地,铁甲砸地铿然有声:

“天道国主大义!末将等……拜谢救命之恩!”

三千玄甲齐齐跪倒,铠甲碰撞声如雷霆滚过大地。

南宫依却踉跄后退半步,忽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血竟泛着诡异的紫光,落地便灼出焦痕。

她捂住心口蜷缩下去,指缝间紫纹如蛛网蔓延——紫脉灵芝之力反噬,心脉已损。

汐月轻轻走过,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身躯,满眼心疼地望着。

南宫依强颜欢笑道:“无妨……比这更刻骨的痛,我早已承受过。”

天光刺破云层,照在她染血的衣襟上,那抹紫痕如新生的疤。

殿前广场上,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贵们此刻匍匐在地,他们的华服沾染尘埃,面容因绝望而扭曲。

那些象征权力与压迫的鎏金牌匾散落一地,朱漆剥落,字迹斑驳,如同他们摇摇欲坠的统治。

南宫依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紫纹缠绕的手指紧紧按住剧痛的心口。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高喊道:“从今日起,东岳国只有光,没有影!让正义与仁爱的光芒,普照每一寸土地!”

回应她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众人高举双手,热泪盈眶,他们的笑容比初升的朝阳还要灿烂。

这欢呼声如春雷滚过大地,震碎了积压百年的阴霾。

南宫依望着这沸腾的人海,唇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心口的疼痛仍在蔓延,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凤帝的教诲在耳畔回响:“当你能为众生舍弃一切时,方知使命之重。”

此刻,她终于明白这份责任的真正分量,那不是枷锁,而是让她灵魂升华的力量。

突然,一道白影翩然而至。国师东方离神色凝重,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

“随我来,墨离危在旦夕!”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紧迫。

南宫依瞳孔微缩,眼中的柔情瞬间化为坚毅。她最后回望了一眼欢呼的人群,转身随东方离消失在晨光中。

汐月静立殿前,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晨风拂过她的发梢,带来远方隐约的雷声她知道,这场光明之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