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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些女人手脚都笨得很,织的毯还有一股羊膻味,你闻闻我们这个,没有味道,”摊主卖力推销。

谢樱凑近闻了闻,果然没有那股子令人作呕的羊膻味。

“既如此,那我就要这张,”谢樱一面说一面麻利的掏钱,“你们家这样的毯子,一年能织多少张?”

摊主见她爽快,自然也乐得跟她多扯两句:“我们家一百只羊,一年差不多能织二三十张吧,毕竟羊长毛还需要时间。”

二三十张毯子,算一张卖五千,一年下来就是十几两银子,足够一家人吃穿嚼用了。

当然,前提得是全部能卖出去才行。

“你们真是我朝百姓?”谢樱开玩笑问道,“我朝百姓不都是种地吗?你们怎么还放牧呢?”

“哎呦,你们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摊主一面招呼客人,一面跟她聊天,“你睁眼看看这地界,种地怎么可能养的活人?不得想点别的法子糊口吗?”

“哦,”谢樱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家,是既种田,又放牧。”

“对,”摊主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我们这边还好些,等你到了张掖那边,放牧的汉民,比我们这里还多。”

这边水土好些的地方,都是种地居多,和东边别无二致,稍微差些的,都是半农半牧。

虽说牧区和农耕区是按照气候和降水量线严格划分,但国界线并不是沿着气候线划分的,皇帝懦弱或强硬,将领善战或不堪大用,鞑靼单于强弱,都决定着国界线的形状。

“那你这又种田又放牧的,一年指定不少赚,”谢樱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看天吃饭,我们家也没那么大的田地跟草场。”

谢樱忽然想到了洪永:“你们这里有钱人家,是不是更愿意买草场?”

“差不多,”摊主知无不言,“他们喜欢买那些水土好,靠近河边的好田,草场只要地势不错也都愿意要,至于那种连草都不长的盐碱地,肯定没人要。”

苦难并不能延缓土地兼并的步伐,贫富差距哪里都有。

“不过我们这里地方穷,大家一起穷,财主也没那么大本事买那么多田,像靠张掖府那边稍微好些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洪永三十顷田,本身就能说明很大一部分现状。

“你们一般都是什么时候赶集?你这毯子我用着好了,还要再来你这儿买。”

那摊主觉得她在胡诌,但还是开口:“我们一般逢九赶集,地方偏,没你们那么频繁。”

“你们这里织羊毛毯的人家多吗?”

“挺多,怎么,你还要多少?”

谢樱拿着手中那块毯子看了看:“你这毯子是素毯,要是有些花样,我倒是想多进点。”

虽然张掖那边可能也有这东西,但大城市物价高,进货未必有这边便宜。

“有花样的毯子我还真有,只是这次没带着,你要真想要,我过几天赶集再给你带来,”眼看有大单子,不好好抓住机会的是傻子。

谢樱在心中算了算时间:“我这是要去张掖,下次赶集我不一定能到这里,你下下次之后都带着,到时候要与不要,我都会跟你说一声。”

“哎,好,”摊主乐呵呵应了,“你是东西两边走商的不是?我们这边好多好东西,就是买不上价,就算是想买到那边去,也容易血本无归。”

谢樱点头,别的不说,就说走商的队伍,单是成本就高的可怕,若是没有关系,城门官层层盘剥下去就会血本无归,更别说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山匪强盗。

“你们这边有哪些好东西卖不上价的?有的话我收一点。”

那摊主如数家珍:“各种皮子毛毯,人参果、虫草、枸杞都有,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但我们不了解市场行情,所以就很容易被压价,这边能买得起的人家毕竟有限,都是往东边卖了……”

“你们这些,一般都怎么卖?”谢樱问道。

“毯子价格基本就是五六钱银子,皮毛成色不同,售价也不同,枸杞好一点的十文钱一两,人参果五十文,虫草能贵些,得一钱银子。”

谢樱敛下眼底的震惊,这些东西在京城的售价,能直接在后面加个零。

可见利润之大。

只是有能耐走商队的不多,大商人必定会想尽法子压价,而且一路上只在大市镇停留,摸不到这种小地方来。

谢樱点头:“多谢你,我明白了。”

这种生意最大的成本其实在路上,只要运的货物够多,分摊下来,成本反而没那么多,对于这种情况,有个专业名词叫——规模经济。

……

一行人休息好后,准备好物资便继续赶路。

到了张掖府后,惧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一处比一处荒凉,可算是能看见个繁华的地方了,”望着城内,齐七长舒一口气。

“怪不得当年汉武帝宁愿背上穷兵黩武的名声,也要跟匈奴抢这片地儿呢,当真是好地方,”谢樱感叹道。

两座东西走向的山脉,一座祁连山,一座焉支山,两山中间狭长的平原,就是河西走廊。

他们来的不是时候,牧草已经枯黄,但还是有牧民在放牧,不同别处放牛羊,此地放牧居多的是马匹,这样的地方,哪个帝王能忍住不据为己有?

由于是军事重镇,守备也比别的地方更加森严些,城门官再三验过路引后,才放她们通行。

几人牵马还没走两步,忽然有人急匆匆跑下来,挡住了去路。

“长官这是做什么?我们的手续都是齐全的,”谢樱张口问道。

“方才查验的人没验仔细,入秋正是鞑靼来犯的高峰期,不能有半点疏忽,”对面的男人高声道。

谢樱拿了再将路引从袖中取出来:“这是京城开出来的路引,我们一路都是走官道过来的,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再看一遍就是。”

谢樱觉得自己的态度没有丝毫问题。

男人看了冷哼道:“谁要看你那块破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