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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显然也发现了异样,脱下死者的鞋子查看,脚底板颜色如常。

谢樱撩起死者宽大的裤脚查看,双腿背面颜色正常,大腿的正面有青蓝色的痕迹。

“她不是被勒死的。”谢樱下了定论。

谢樱上辈子看过不少凶杀案视频,但凡是勒死或者上吊,血液会因为重力而聚集在下肢。

所以下肢尤其是双脚,会因为血液的原因率先变青变蓝,尸斑也是从下肢开始长。

但显然这些特质,宁氏身上没有。

“仔细看看。”谢樱的目光,落到了宁氏盘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上。

伸手摸去,后脑的盘发干干净净,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迹,时下女子为了盘出好看的发髻,会用竹子和假发做成发包,但显然发包干干净净。

谢樱拆开发包和盘发,一寸寸查看头皮。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处创口,创伤面积很大,为致命伤。

“这衙门里的仵作也太过粗心了。”陈寅吐槽。

“或许不是粗心,而是受人所托。”

“显然宁氏先是被钝器击打到了脑袋,凶手等血液凝固之后,给她清理干净头发,再重新盘好发髻,拿发包遮盖好伤口,发包就像帽子一样将真正的致命伤盖住。

正因为伤势在后脑,凶手等血液凝固和盘发时,尸首趴在地上,前胸和大腿正面才会有这些蓝青色的痕迹。”

“只是脖子上这掐痕,不知道是活着的时候掐的,还是死之后凶手伪造的掐痕。”

自缢是第一层假象,稍微调查之后便会发现是被掐死的,这是第二层,但后脑真正的致命伤反倒是被掩盖了。

“这凶手倒真是够聪明的。”谢樱感叹道。

陈寅点头:“也不知这仵作,是真的学艺不精,还是被人买通,居然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管他呢,咱们去米家看看。”

这是他们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来到米家。

虽说是当地的富商,但宅子也不过是个三进的院落,里面营建的景致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受限于面积没有引入流水,但假山草木鳞次栉比,看着就很有巧思。

米老爷这一支人丁稀少,他子嗣艰难,这两年好容易有个儿子。

家中除了宁氏和婉朱两个妻妾以外,还有两房无所出的妾室。

米老爷的丧事办完后,宁氏就将她们遣散,婉朱不久之后,也被以通奸杀夫的罪名关了起来。

今日一早丫鬟发现宁氏没了,襁褓里的小儿子就被接到亲戚家抚养,家中佣人都被看管起来,宅子前后贴着县衙的封条,有皂吏把守,偌大的庭院空无一人,简直像个鬼宅。

“这就是宁氏吊死的屋子,”看守的皂吏带他们来到宁氏的院子,地上用白灰画着发现尸体的位置。

“老爷让封了院子,就一直没人再进去过。”那皂吏将他们带到院内,就站在门口不愿进屋,显然他觉得晦气。

“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屋门是从里面锁起来的吗?”

“衙役点点头,”门窗是从里面锁起来的,他吞吞吐吐,“所以我们才说,除了您身边那几个侍卫,本地就没人有这样的本事 。”

“我们来看看现场。”谢樱不理会他的话语,但也不愿细说。

先前王腊反将一军给了她极大的教训,在这片土地上,她才是一个外来人口。

她对于王腊一点都不了解,更不清楚他的社会关系,万一这皂吏是王腊的什么亲戚,就麻烦了。

皂吏站在门口,确保屋内没有盲区,但是坚决不愿意再踏入一步。

“小兄弟,我昨日在公堂上怎么没见到你,看你有些面生。”谢樱想办法套话。

“我昨日在家中休息,所以没来。”

“你们可以上公堂的衙役,是不是工钱会高些,我看你们衣服好像还不一样?”

“工钱是一样的,其实看守牢狱那才是真正的肥差,像我这种不会来事儿的,就只能来这里守大门。”那衙役自嘲的说道。

谢樱笑着安慰:“是人才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你好好当差,自然有上官赏识你那天。”

陈寅听出了谢樱的意图,过来插话:

“这样晦气的差事,也难为你跟着我们了,这样小的年纪,就在这没日没夜的守着。”

说着,从袖袋中掏出几两碎银子:“这算我们请你喝茶了,我们在这院子里再翻翻,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回去了。”

那皂吏乐颠颠的捧着银两走了,只留下谢樱和陈寅二人。

“仔细看看。”谢樱和陈寅对视一眼,开始细细查探。

谢樱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查探,这时候她真的非常希望自己手里有伍德氏灯。

所幸没让她找很久,红褐色的西洋地毯的边缘,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

谢樱将地毯整个揭开,地板上倒是没有血迹,但地毯背面有大量的血。

显然凶手是用地毯背面清理现场,而地毯本身就厚,背面的血液很难渗到正面,再加上又是红褐色,看起来就更不显眼。

如果尸检没发现那么大的伤口,带着答案来找证据,是发现不了异样的。

谢樱不动声色的将地毯叠好,去柜子找了干净的布,仔仔细细的包起来。

“还有这个,”谢樱拿着妆台上的一个红木首饰盒,盒子角上有血迹。

盒子被许多首饰盒压在前面,如果不一个一个去查看,是断然看不出来的。

谢樱又将首饰盒包起来。

从地毯看到妆台,谢樱在拔步床附近细细搜寻,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东西,便去翻床上被褥和床头的柜子,又找到了绣春囊和一些绣着戏水鸳鸯、鱼水之欢的帕子肚兜之类。

最重要的是有些角落里有个“王”字,枕头下还有一个玉环。

玉环和玉佩这玩意儿都是定情所用,这些东西几乎可以断定她和王腊有染。

显然二人这段时间分外潇洒又猖狂,这些定情信物都不避着人放了。

谢樱仔细包好了这些东西,陈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看这里。”

陈寅看着窗边掉落的一根簪子,簪子上系着一根极细的鱼线。

“这线虽然细,但是极其坚固,富贵人家都喜欢用这个线。”谢樱在内宅跟着学了一段时间针线,看着陈寅手中的簪子和鱼线说道。

陈寅看一眼谢樱,将簪子插到插销上,再从窗子翻出去,拉动手中的丝线,窗就这么关上了。

“若凶手是从这一处出去的,那应该是从后门离开。”陈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