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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争辩不过,谢棋柔和了表情,语重心长,还带几分痛心:

“家和万事兴,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母亲再怎么不好也是大姐的母亲,就非要闹成这样子叫人看笑话吗?”

谢樱冷笑:“家和万事兴?夫人联合你的表兄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是一家人呢?她只是我的继母,你们不仁反倒要来斥责我?”

“母亲只是一时犯错而已,大姐姐何苦要揪住不放?咱们做小辈的就不能宽恕她一回吗?大姐姐从前都是最仁爱友善的,如今怎么变得这样自私?”

谢樱简直气笑了。

自私?

像她那样,从小就到处吃哑巴亏,被人贴脸输出都不敢出声,身边没一人可以倾诉,遭受到所有人的情感虐待,人格上的侮辱践踏,活生生抑郁死,就是仁爱友善,就是不自私?

一个活着的,没有牙齿的血包预备役,等着被人吸血,当然不自私了。

“我怎么不够仁爱友善了?我但凡是个狠毒一点的,直接送她去见官,做出这样的事情,少不了要在牢狱跟你表兄做个伴!”

“你年纪不小了,有些事情要自己想清楚。”谢樱继续说。

“你是觉得有个烈女一样的大姐光彩些,还是有个偷盗财物,污人清白的表兄,和一个害人不成,去蹲大狱的母亲光彩?就算是为你自己着想,你也得趁早跟孙家那帮人划清界限,别让那些拎不清的人拖你后腿。”

谢樱直接当着孙氏的面挑拨离间。

这种孩子她见的多了。

思想扭曲的家长整日给孩子进行仇恨教育,信奉丛林法则,希望孩子小小年纪就可以像狼一样去厮杀,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父母无能人生中最优秀的作品。

但凡事总是一体两面,这样的孩子心中,利益往往大于亲情,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不例外。

“你想想,到时候你的同窗会怎么说你?

‘谢棋是哪个?’

‘就是那个舅家表兄和母亲都下大狱的那个。’”

“住口!”

孙氏此时坐不住了,直接掀开被子,要下地和谢樱对峙:“你休要胡言!”

纵然她气的脸色通红,但自己不占理,就算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启齿,只能对着自家儿子说到:

“你休要听她胡言,你舅舅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帮着你的,怎么可能拖你后腿?”

谢樱没工夫跟她掰扯,火上浇油:

“当然是一条心,坏毛病都是一脉相承,又是偷鸡摸狗,又是赖账,简直是沆瀣一气,一脉相承,赖账赖的这么厉害,弟弟在学堂里是不是也得其真传?”

谢棋看着谢樱滔滔不绝,一时语塞,只能转头又看向孙氏:“母亲……”

谢樱不耐烦:“夫人快些吧,您要是还不愿意给,我就自己动手拿了。”

眼见谢樱越说越厉害,大有强抢的架势,孙氏只得开口:

“去取钥匙来……”

……

看着谢樱远去的背影,孙氏咬碎了一口银牙。

没有谢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谢棋也冷静下来,安慰孙氏:

“母亲莫气,她一个女人,早晚要嫁出去的,母亲犯不着和她置气。”

孙氏恨道:“她以后若是找个有权势的夫家,岂不是更难对付?”

若单单是这些也就算了,关键在……

“那就让她找不到好的就是了。”谢棋小小年纪,却有这个年纪超乎寻常的冷漠。

孙氏拉过谢棋的肩膀耳语::“你上次说你在学堂认识的那个王家少爷……”

“你表哥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蹲大狱,定要让那小娼妇掉一层皮才是!”孙氏咬牙切齿。

她如今还没想好到底怎么跟娘家人交代。

“母亲说的极是,只是她如今定然有了防备,咱们不好下手。”

二人屏退四下,就这么商议起来。

“那人估计瞧不上谢樱。”谢棋觉得有些难办。

孙氏轻笑:“你傻啊,他们两人平日里又见不上面,你只消……”

“知道了吗?就这样说就行。”孙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替他想好说辞。

谢棋点点头:“儿子明白。”

……

谢樱美滋滋的摸着袖中的银票,盘算着该把银子放在哪里。

这两天她理清楚了思路,在这里要想长期生活下去,自己要么一心走内宅的路子,想方设法嫁个“好男人”;要么就想法子金蝉脱壳,自立门户。

显然第一种路子随机性太大,而且前路渺茫。

什么狗屁的未来,好男人都是虚的,只有捏在手里的银票是自己的。

将害死母亲的凶手绳之以法,再对英国公府进行警示,她就可以功成身退,自己拿了钱出门过日子……

虽说被人养在内宅可以免受劳作之苦,但到底不如自己当家做主来的痛快,到时候她找个年轻帅气的小狼狗,喜欢了就留着,不喜欢就换个新的……

谢樱的嘴角疯狂上扬,美好生活就在眼前。

很多年后谢樱回想起这一天,她很想说,其实捏在手里的银票也未必是自己的。

……

佛龛下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浓厚的檀香味儿伴随着木鱼咚咚声,一个中年妇人虔诚的跪在蒲团上诵读着手中的佛经。

丫鬟走进来,耳语两句。

妇人睁开双眼,眼睛里净是无助与迷茫的神色:“这可怎么是好?”

妇人喃喃说道。

“我佛慈悲,这可怎么是好?”

“姨娘您莫着急,等大夫瞧了再说,别怕。”

忧心忡忡的妇人正是谢远的另一个姨娘,徐氏。

徐姨娘育有一子,名谢林,比谢棋大一岁,孙氏未过门前所生。

他才是谢家长子,只是平日里身子不好,又醉心学问,极少到后院,是以谢樱也没见过他。

天寒地冻,谢林身边的小厮忘了给他带厚衣服,在学堂冻了半天就着了风寒,按理说不要紧,但谢林本就体弱多病,两相夹攻,病情来势汹汹。

现在发烧已经发了三天,徐氏一开始在前院守着,后来看谢林的烧不见退,居然跑回佛龛前面跪着诵经。

谢樱本欲阻拦:“生病了应该请大夫喝药,姨娘可以用酒替他擦擦身子降温,去求那些神佛做什么?还没到那等地步。”

徐姨娘平日里为人忠厚老实,因此谢樱挺愿意和她说话。

徐姨娘一副木讷的样子:“林儿生下来体弱多病,都是我的错,是佛祖在惩罚我,我要去佛祖面前赎罪修行。”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晾着谢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北风卷起的落叶。

怎么这么迷信呢?谢樱暗暗吐槽了一句,走进屋里去看望谢林。

两辈子加起来,徐姨娘绝对是她见过最迷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