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走后，学生们皆是松了一口气。
无他，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马文这样的老师的。
现在他被院长和赵德叫走，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且很有可能会就此被玄学学院辞退。
大家当然开心。
望向温落的目光都带上了深深的敬佩。
温落：……
她来玄学学院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玄门能从根基上变好。
马文虽然教的不是玄术，而是普通科目，但温落也难以容忍这种人在玄学学院里误人子弟，影响学生们修炼。
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上报了玄学学院。
把一切不好的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温落没理那些惊叹佩服的目光，拎起书本，道：“走吧。再不走，下节课也要迟到了。”
洛长阳和纪淮当即跟上。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看了眼自己的课表，然后去到应该去的课室。
这节课是玄学史。
三人刚好还是一起上。
洛长阳边走边问道：“温落，你昨天下午去哪里了，怎么消失了这么久。”
温落垂了垂眸，想起刚才在马文脸上看到了死气。
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这件事情，整个学院乃至玄门，也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
纪淮道：“是跟那天我们看到的，后山的那几个人有关？”
温落点头。
纪淮自己猜出来的不算。
洛长阳一头雾水：“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纪淮耸了耸肩：“我也只能猜到一个大致的方向罢了。”
那天，赵德、院长、陆可灵和陈一绪，很快就找到了莫名其妙出现在后山的那几个人。
但奇怪的是。
他们找到人的时候，这三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院长检查后，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缺少了一魂一魄。
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但是无论是赵德还是院长，还是学院里的其他老师，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召回他们丢失的魂魄。
不得已，才把温落叫了过去，让温落试试能否找到他们的魂魄。
可惜的是，温落孜孜不倦地尝试了一晚上，也没能成功。
不过她倒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对院长道：“我在特殊局的时候，经手过一个案子。”
“那个案子，是一群高校学生，被引诱着玩招鬼游戏，然后每个玩过游戏的人都会缺少一魂一魄。”
“和这几个人的症状，有些相似。”
院长沉思道：“抽取他们的一魂一魄，做什么呢。”
温落道：“我知道一些秘术，把不同人的魂魄碾碎，掺杂在一起，如果魂魄不死不灭，可以形成一种叫做‘聻’的邪物。”
院长的脸色变了变。
喃喃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虚无。”
温落讶然，道：“您知道这个？”
院长点点头。
“当然，太微曾和我讲过。”
“温落。”
“院长，我在。”
“太微曾经和我讲过一件事情。现在，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
“你是太微之后，这个世界最有望飞升的人。你知道，人界之上是仙界，人界之下是鬼界。但你可知，鬼界之下……是什么？”
温落道：“鬼界之下……还有另一届？”
这倒是很匪夷所思了。
人，仙，鬼，妖。
这是温落知道的，存在在这片土地上的。
鬼界之下，又是什么。
院长道：“神魔神魔，你听过漫天诸佛，听过十八罗汉，听过南海观世音菩萨。但你可曾听闻……魔的存在？”
温落一怔。
“……您是说，鬼界之下，是为魔界？”
院长点点头。
“或许，我们不该把聻叫作邪物……它或许，只是一种低级的魔物罢了。”
院长继续道：“灵气消散，玄门凋敝，诸神陨落。我们未尝没有猜测过，诸神是为了封印魔物才消散的。如今，诸神不复，魔物却好像要再一次卷土重来了。”
温落心里掀起一阵惊天巨浪。
连隗娘都不知道的……所谓魔界的说法，院长居然会知道。
虽然是温落师父告诉他的。
但是……
温落不禁开始想。
她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她师父……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一阵冷风吹过，温落难得地觉得有些冷。
她在想，她真的还能找到太微吗。
院长最后道：“这恐怕不是一件小事。”
“我已经通知了玄门高层和特殊局的人。温落，太微把你留给我们，或许是因为，她很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院长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想，或许当年太微选择你做徒弟，就是为了有一天，你可以拯救这个世界的。”
拯救世界。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中二也很好笑。
但是温落莫名觉得，院长说的，是真的。
她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的天资有多么高人一等。
也从未觉得自己会担起什么拯救所有人的使命。
从前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顾家。
离顾家的人越来越远。
然后收一个徒弟，一边给人算命看相，一边找一找师父。
至于能否飞升成仙，那太遥远了，不在温落的考虑范围内。
她只需要扎扎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每天勤恳修炼，就可以了。
院长的话就像一座大山一下砸了下来。
温落很少地感觉到了某种叫作不知所措的情绪。
院长道：“我想，上一次，你们处理的那只聻，只是魔界放出来试探玄学界当今实力如何的。”
“而现在，则是他们正式开启了进攻。”
温落道：“也就是说，魔界的……姑且称为封印或是结界吧。结界很早就已经松散了，是吗。”
院长：“恐怕是的。”
“所以，他们抽取普通人的魂魄，制造聻，是因为……现在结界虽然不稳，但也不足以支撑他们来到人间。”
院长接上了她的话：“这些生造的聻，人造的魔，是他们来到人间的桥梁。或许，等人间的聻到达了一定的数量时，他们就能借着这些在人间的聻，一具冲破封印，降临人间。”
温落道：“只有华夏会面临这种情况吗？”
东洋如日本有阴阳术，西方有巫师法师。
这种情况，不该只有华夏面临。
院长摇了摇头：“国外怎么没有。甚至，国外只会比我们沦陷得更早。”
玄术到底是从华夏发展出去的。
哪怕现在华夏的玄门也凋敝了，也比西方和东洋那些地方强得多。
“他们不明白什么叫灵魂离体，但他们为这种症状取了一个名字，翻译成华夏语，就是失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