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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将小狐狸塞进萧煜怀里,摸出袖中的麻醉。

“山神从不需要祭品,需要祭品的是你们的贪婪。”

她掷出银针,正中大祭司手腕,骨笛掉在雪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啸。

卫兵们冲上前,却被蒲月用陶罐碎片挡住。

萧煜护着沈清退入里屋。

“阿煜,用硝石矿的办法!”

萧煜会意,挥刀砍向支撑密道的木柱。

屋顶的积雪轰然坍塌,冰爆弹被埋进雪堆,药汁渗入其中,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大祭司惊恐地后退,却被萧煜按住肩膀:“告诉东乌部落,再挖硝石,下一场暴风雪会淹没整个城邦。”

晨光中,小狐狸站在废墟上,金色尾尖扫过惊恐的卫兵。

老匠人带着获救的孩子们赶来,每个孩子手中都捧着蓝花。

“圣女大人,请留下指引我们。”

少女跪在沈清面前,怀里的孩子已退去紫斑,“我们想种满蓝花,再也不伤害雪狐。”

沈清望向萧煜,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蓝花会指引你们。”

她轻声道,“雪狐与雪莲共生,就像人和自然本该共生。”

离开东乌城时,小狐狸趴在沈清肩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雪山。

萧煜牵着马匹,马鞍上挂着老匠人送的兽骨药罐,里面装着新制的解毒丸。

她抬头望向雪山,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小狐狸的金色尾尖扫过她手背。

马蹄声中,东乌城的轮廓渐渐模糊马车踏入东渡国境时,恰逢细雨绵绵。

青石板路上积着薄薄的水洼,倒映着街边商铺的飞檐斗拱。

小雪狐突然从沈清怀中探出脑袋,爪子轻轻拍打着油纸伞,溅起的水花在伞面上绽开朵朵蓝花形状的痕迹。

“这是东渡有名的烟雨镇。”

萧煜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宝塔,“瑞莲来信说,她和陆昭在镇西开了间医馆。”

话音未落,街边突然传来孩童的惊呼,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子围着小狐狸蹦跳。

“快看!是白色的的狐狸!”

小狐狸得意地晃了晃尾巴,绒毛在雨雾中泛起微光。

沈清笑着从行囊中取出蓝花糖分给孩子们,糖块上的雪狐浮雕栩栩如生。

人群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娘?”

撑着竹骨伞的女子穿过雨幕,月白色襦裙沾满泥浆,显然是匆忙赶来。

沈清眼眶瞬间湿润——瑞莲发间别着的银簪,正是她离开西凉时收到的赠礼。

“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

瑞莲扑进母亲怀里,猛然发现沈清胸口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还有个小狐狸!”

小狐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跳上她手中的药箱,里面的银针和药瓶叮当作响。

医馆内弥漫着艾草与蓝花混合的香气,墙上挂着东渡文与汉文对照的医书。

陆昭正在给病患包扎伤口,见众人到来,急忙起身行礼:“岳母、岳父一路辛苦了!”

他掀起病患的衣袖,露出溃烂的伤口,“最近镇上突发怪病,伤口溃烂却无痛感,我试了多种药方都无效。”

沈清半跪在泥地上,初春的寒意透过粗布裙摆渗进膝盖。

她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按压患者脚踝处的溃烂伤口,腐肉下隐约可见青灰色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

奇怪的是,这伤口竟没有寻常毒疮的腥气。

反而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像是发酵过头的米酒,却又带着令人作呕的腐味。

她抬头望向患者浑浊的双眼,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充满了痛苦与恐惧。

“发病前可曾食用特殊食物?或是接触过什么东西?”

沈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而温和,试图安抚患者紧绷的神经。

患者颤抖着嘴唇,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垂落在地,摇了摇头。

离开这户人家时,天色已近黄昏。

细雨如丝,轻轻飘落,打湿了沈清的发梢和肩头,小狐狸缩在她的怀里。

接连走访七户人家后,沈清踏着泥泞的小路回到医馆,裤脚早已沾满了泥巴。

医馆内,油灯昏黄的光晕摇曳不定。

蒲月坐在角落里,手中的臼杵有节奏地研磨着草药,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清在案前铺开羊皮纸,将患者的信息逐一记录:发病时间、症状、饮食、接触物品……

每一个细节她都不愿放过。

随着记录的深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患者的情况实在太过相似,却又找不到任何明显的关联。

“这些人发病时间、症状几乎一致,连饮食起居都无交集——除非......”

蒲月研磨草药的臼杵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目光与沈清交汇的瞬间,两人异口同声道:“水源!”

烟雨镇共有三口古井,分布在镇东、镇中与镇西。

第二日清晨,沈清带着小狐狸开始逐一排查。

镇东的古井位于集市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沈清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井水。

井水清澈见底,水面平静如镜,连一片浮萍都没有,井壁上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腐蚀的痕迹。

小狐狸蹲在井口,尾巴烦躁地拍打着青砖,突然将爪子探入水中。

当它收回爪子时,爪缝间竟卡着半片干枯的紫叶。

“千毒藤!”陆昭接过叶片,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此藤毒性温和,需长期饮用才会发作,且遇水即化,唯有清晨结露时......”

话音未落,沈清已抓起陶碗,在井口接了半碗水。

“谁?又为何要这么做?”

当半碗露水晃着涟漪递到陆昭面前时,他的指尖在碗沿磕出细碎的青白。

碗底沉着层细沙状的暗紫色粉末,正是千毒藤遇水即化的毒粉。

“去医馆。”沈清将碗塞进陆昭掌心,转身时瞥见萧煜已将袖弩扣在指间。

她按住丈夫的手腕,触感像按在冻硬的铁石上:“我们要回去配药,你留在这里守住井口。若有人再来投毒......”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井台缝隙里渗出的蓝绿色水迹,“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小狐狸突然跃到他肩头,用爪子拍拍他耳垂。

“小月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