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胃里一股恶心翻涌上来,脸色煞白,不顾江既白,捂着嘴转身就往卫生间跑。
江既白不放心,拿着她放在椅子上的包包跟了上去。
这个消息带给许尽欢的震惊和压力太大了。
她住院时候那种浑身僵硬,脖子疼的感觉都回来了,又新增加了一个想吐的症状。
江既白在卫生间门外听到许尽欢在里边呕吐的声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他一个大男人身上也没有纸,想着许尽欢应该会带着些纸巾,翻开了许尽欢的手包,看到里边被塑料袋包裹好的用过的验孕棒。
上面有两根红色的杠,许尽欢怀孕了。
江既白心脏狠狠缩了一下。
他早就有准备,许尽欢一定早就和霍靳言睡了,不过他不是传统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些。
只要许尽欢最后能归他,他不在乎她跟谁睡过。
但是孩子就不一样了,这是一条生命。
饶是江既白再混不吝,也做不到漠视生命。
万一许尽欢知道真相之后自己不想给霍靳言生孩子了呢?
或者孩子她想生下来,但是她不想再看见霍靳言了呢?
买一送一倒也不是不行,他可以骗余女士这孩子是他的。
听到动静,知道许尽欢要出来,江既白快速把包关上,当做没看见过,上去扶许尽欢。
“你没事吧?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许尽欢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但是没让江既白扶着,自己走回了刚刚的咖啡厅。
服务员已经把橙汁端上来了。
许尽欢喝了一口压了压,她是要冷静下来,她还是没办法相信顾南荀那么好的人会杀人。
“我没事,把你知道的情况,和我说说吧。”
“具体杀了谁,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三年前,清大附近小胡同里那个案子。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新闻,那会儿还闹得挺凶的。
胡同里发现了尸体,头被人砸烂了,凶手一直没找到。”
这新闻许尽欢当年看过,当时她正经历失恋的痛苦,过得很糟糕,从没想过这案子能和自己有关。
后来霍靳言提起,死的人是她家当年的司机,她也只觉得是背后主使的人杀人灭口。
即便是明知顾南荀离开的时间和这个案子的时间非常契合,她也一点儿都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过。
许尽欢忍着不适,冷静地听完了江既白的叙述。
也明白了霍靳言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顾南荀自首后,她和霍靳言在南极旅行期间,顾南荀的案件一直在审查之中,原本顾南荀的情况就很不乐观,顾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想把人保释出来。
霍氏派人送了一份新的证据,证据表明顾南荀不止那一个案子,还牵扯出了更早的案子,直接导致保释被驳回。
不要说三年前的案子,许尽欢根本就不相信。
更早的案子,许尽欢更不相信。
她如何也没办法把顾南荀和杀人犯,还是连环杀人犯联系到一起去。
许尽欢没想到霍靳言能对南荀哥哥做这么绝,这无异于落井下石了。
南荀哥哥明明没有打扰过他们的生活,只是在订婚那天来送了她礼物,就因为南荀哥哥抱了她一下,霍靳言就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他背后竟是这样狠毒的人吗?
许尽欢摸着小腹,感觉一阵坠胀。
曾经的霍靳言对她也很绝情的啊,她不是没有领教过。
他甚至心里还是喜欢她的,都能做到亲眼看着谢行霈那样对她,无动于衷地去找江既白来救她。
对南荀哥哥只会出手更狠。
“我想见见南荀哥哥,你有办法吗?”
江既白来把消息告诉许尽欢可不是为了让她心疼顾南荀的,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
“我能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我那个朋友嘴太松,原本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让你见顾南荀恐怕不容易,就是见面,也是家属才行。”
江既白见许尽欢失望的神情,立刻补了一句:
“我再想想办法,这样,你先把我微信加回来。
视频平台的账号,你也把我拉黑了,是你干的?还是霍靳言?”
许尽欢知道她视频平台上和江既白的聊天被拉黑了,一定是霍靳言的手笔。
他甚至都不必拿她的手机,霍氏有自己的技术部。
许尽欢不想在别的男人面前说霍靳言的不好,只蔫蔫地说了句:“不是我。”
“这是我的小号,你加我。”
江既白的小号头像是一个派大星,昵称是一串不起眼的英文字母。
“以后我用这个号联系你,要是不想被发现,记得随时删聊天记录。
有消息我给你发信息。”
……
霍靳言回公司其实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他之所以急着赶过来,是因为肾源不等人。
张志刚敲开霍靳言办公室的门,在霍靳言对面坐了下来。
来的路上他心里有无数猜测,这位霍家的继承人喊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见到霍靳言,面前被扔了一份文件。
张继刚翻开,是肾源资料,举着资料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不明白霍靳言的意思,只能尽可能的猜想。
许尽欢来过医院一次,回去就和霍靳言说了?
真的帮丽丽找到肾源了?
“这个病人已经脑死亡了,家属没有继续治疗的意愿。
我已经让医院检查过,这颗肾和你女儿是匹配的。
只是有条件。”
“霍总,什么条件我都愿意,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救我女儿。”
“那你说说十年前许尽欢父母车祸的事儿吧。
当时的司机已经被人杀死在小巷里死无对证了。
但是你还活着。
江家那批货出了问题,是你做的手脚。
那晚江家打来的电话,是你接的。
交换条件是你女儿的肾源?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前面两句是陈述句,说明霍靳言已经调查过,甚至有了证据。
几个问题下来,张志高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看着眼前的霍靳言,像看着催命的阎罗。
这么多年,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虽然丽丽的病又复发了,他也想过有可能是报应。
可是那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活着的意义,怎么可能不救呢?
就是让时光倒流,让他重新选一次,他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