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瘸腿豹,而是一头豹彪。”王大庆为了转移张清注意力,开口解释。
张清一时忘了疼,眼睛瞪得滚圆:“彪?!”
“是啊,你运气不错。本来龟龟坡是只老虎的领地,每年这个时节都会回来巡视。前段时间被个很厉害的猎人宰了,豹彪才敢过来。你是它遇到的第一个人类。”王大庆道。
“那我是不是该去找那猎人要点赔偿?”张清半真半假地说。
“那猎人正在给你包扎呢。”
“吹牛也不打草稿,就你这体格,打只猫都费劲。”
“……”
兄弟两个你来我往,斗着嘴。
一会儿后,王大庆将张清的手臂包扎好,收起工具嘱咐道:“我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下山后赶紧去一号诊所找大夫好好治,别留下后患。”
虽然豹彪并没有传说中那样夸张,但“诅咒”这类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它的爪子的确极其狠毒。
“刚才那枪是你开的吧?”王大庆陪了根烟问。
张清点点头:“我本来都快被那瘸腿豹压住了,突然一头海东青俯冲下来,才解了围。我缓过劲后憋着一口气,上头没找着孩子,就靠气味追踪瘸腿豹,半路又看到灰狼,直接就开了一枪。”
“这下串起来了。”
王大庆恍然大悟,马国宝说看到监视影子,那应该是豹彪误把狼王当成那只灰狼。
他自己遇到豹彪撒尿挑衅,是专门针对狼王的,之后没继续追而是窜到树上,恐怕是发现张清也追了上来。
他是被迫卷入了这场猎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豹彪已死,张清的仇也算报了。
“再怎么凶,说到底也是一头豹子,它的皮毛、血肉、骨头都能入药、保暖,算是今年最后一笔收获,也算为来年开个好头。”
王大庆起身走向豹彪的尸体,边走边说:“这次功劳你占一半,咱俩平分。”
“别侮辱我。”张清不服,起身一瘸一拐跟上去。
王大庆懒得再嘴贫,赶紧处理豹彪的尸体要紧。
不一会儿,豹血装了满满一皮袋。
“哥、大庆哥、大庆、王大庆你大爷啊!”远处传来马国宝的叫声。
豹彪已死,按理说龟龟坡现在也就剩那只灰狼稍有威胁,马国宝带着狼王和鹘鹰,若不作死根本不会有事。
所以王大庆不明白他急什么,头也不抬,扒着豹彪的皮吼道:“在这!”
不多时。
马国宝小跑过来。
“还有人。”张清眼尖,看到他背上背着一个人,提醒了一句。
王大庆抬头一看,脸色一紧,急忙站起来:“你在哪找到阿呆的?有没有受伤?”
“饿晕了而已。”马国宝气喘吁吁地答,“你的走地鸡和小孬孬打起来了。”
王大庆抓住阿呆的手臂探脉。
张清在另一边探了口鼻。
“阿呆真没事……张主任怎么在这……不对,它们打起来了……诶?这是……这、这是豹……豹……”马国宝急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王大庆确认阿呆无碍,放了心,转身继续蹲下扒皮,道:“别把自己脑子绕晕了,事情一件件来。”
马国宝很听话,吐了几口气缓了缓,第一时间讲起鹘鹰和狼王打架的事。
“它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架,死不了。”王大庆头也不抬。
马国宝看两只动物的主人都不急,也就不再多说,把注意力放在了豹子身上。
“让张清跟你说。”王大庆说。
张清看出他俩关系铁,把自己经历的事从头讲了一遍。
马国宝听完后没有丝毫开心,反而满脸恐惧:“哥,咱这边不兴打彪啊,特别是最邪门的豹彪!”
“那是一只瘸腿母豹。”王大庆淡淡地说。
“母的?”张清好奇。
“嗯,没豹鞭,白白少赚一大笔。”王大庆惋惜地说。
张清感慨:“不愧是被遗弃后靠自己活下来的畜生,雌豹都能长到三百多斤,实力强得离谱,我输得不冤。”
“喂喂,你们听见我说的是啥没?除夕当天杀豹彪,三代都得倒霉的诅咒啊!”马国宝急得冒汗。
“就是头豹子。”
“母的。”
王大庆和张清根本不信那些传说,见马国宝年纪小才稍作安抚。
马国宝还是放不下。
张清干脆开启“念叨”模式,絮絮叨叨把马国宝绕得晕头转向,逐渐接受“没彪,只有豹子”的设定。
王大庆则全神贯注处理豹彪。
搞定后,他把豹彪分成两袋打包,拎起其中一袋递给张清,笑嘻嘻道:“豹皮都给你了,回去做几条豹皮裤衩子,找媳妇就能你侬我侬,生个大胖娃儿。”
“滚!”张清脸黑如锅底。
王大庆笑着把麻袋硬塞到他怀里,然后吹响了随身携带的口哨。
不多时,鹘鹰在天上飞,狼王在地上跑,一前一后出现在几人视线中。
一看就知道,狼王身上的毛掉了不少。
“是那条狡猾的狗东西!”张清把麻袋往地上一丢,举起猎枪就要开枪。
王大庆伸手按住:“它是狼和狗的混血,我养的猎犬狼狗。”
张清枪口不放:“我还分不清狼狗?!”
“小孬孬,跟你张叔说声新年好。”王大庆下令。
狼王听话地“呜”叫一声。
“见鬼,还真是你的?”张清一愣,然后突然把枪口对准王大庆的脑门,“你小子行啊,派条狗坑我。”
“傻子,时间能对得上吗?”王大庆懒得理他。
这时,狼王绕着他打圈嗷嗷叫,鹘鹰也落在他肩头啼叫。
两个家伙都在争功,说是自己先找到的阿呆。
王大庆头疼,最终下裁决:“平手,各奖励三斤泡过灵泉的野猪肉。”
风波终于平息。
“一头畜生吃得比人还好,你小子现在日子是真起来了。”张清看着他提的豹肉感慨道。
王大庆拍了拍那袋肉:“阿呆找到了,咱下山吧,免得家里人着急。”
“还有那头狼,不顺便宰了吗?”这回不仅是张清,就连马国宝也发话。
王大庆环视四周:“也不知道藏哪儿去了,今儿又是除夕,早点回家吃顿团圆饭吧。”
一年到头,就图这一顿。
其他人也没再计较。
随即几人动身离开。
半道上,阿呆醒了。
王大庆喂了点泉水,又给他吃了糖和饼干。
马国宝和张清都没多想,以为他本来就带了些小零食,只顾着教训阿呆不该一个人上山。
阿呆被骂得吓哭了。
王大庆随手把自己那袋肉丢给马国宝,自己牵起阿呆的手,掏出一串糖葫芦安抚。
出了龟龟坡,阿呆情绪终于稳定了些。
他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奶奶进山的?”
马国宝和张清表情顿时一僵。
这问题问得……
别看阿呆十三岁,智商却只有八岁。
小孩子能知道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