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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西院用度减半。”

邹婉若冷冷道:“你若再敢动府里人一根指头,就搬去城外庄子上住!”

邹婉青含泪看向邹婉若,却见对方面沉如水,显然也是动了真怒。

夜深人静之时,西院厢房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邹婉青对着铜镜看自己红肿的手掌,眼中恨意滔天。

“好个邹婉若,为了个贱婢竟当众羞辱我……你以为嫁了将军,就有靠山了,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如此对我!”

她咬牙切齿地扯断一串珍珠项链,珠子滚落一地:“等着瞧吧!”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邹婉青立刻擦干眼泪,低声道:“进来。”

厨房管事赵妈妈鬼鬼祟祟地溜进来,手里捧着个食盒:“三姑娘,老奴给您带了冰镇的梨膏,这用来敷手最好了。”

邹婉青脸色稍霁:“你还知道心疼人。”

赵妈妈一边给她敷药,一边压低声音道:“老奴听说了今儿的事,夫人也太狠心了些……您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哼!亲妹妹?”

邹婉青冷笑:“什么亲妹妹,她现在眼里只有她那个好夫君和沈家的面子!连哥哥都不顾了!”

她突然抓住赵妈妈的手:“赵妈妈,你在府里多年,可愿帮我?”

赵妈妈眼珠一转:“三姑娘的意思是……”

“我听说姐姐近来食欲不佳?”

邹婉青从妆奁里取出一支金簪塞给赵妈妈:“明日她的膳食里……烦妈妈多加些黄连。”

赵妈妈吓得一哆嗦:“三姑娘,这……这要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就说天气燥热,加些黄连清热。”

邹婉青拍拍她的手:“再说了,姐姐最是信任你,怎么会怀疑?”

赵妈妈盯着那支金簪,犹豫片刻,终于接过来揣进怀里:“老奴……老奴试试。”

三更梆子刚过,后花园假山石隙间渗出丝丝缕缕的雾气。

赵妈妈攥着衣角的手不停发抖,她盯着邹婉青手中那个绣着金线的荷包,喉咙发紧。

“三姑娘,真的不能再加了……”

赵妈妈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夫人这几日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今早那碗莲子羹……她吃了就呕血……”

邹婉青一把揪住赵妈妈的衣领,桃红的指甲陷入对方松弛的皮肉里。

月光从云隙落下,照得她姣好的面容半明半暗,宛如画皮鬼魅。

“老货!”

她压低的声音里仿佛淬着毒一般:“你儿子在赌坊欠的可是两千两银子!”

她从袖中抖出一张按着血手印的借据:“那位大人说了,明日午时前见不到银子,就先剁他一根手指头!”

赵妈妈听完,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枯枝般的手指抓住邹婉青的裙摆:“三姑娘开恩啊!老奴就这一个儿子……”

“所以你得想清楚。”

邹婉青蹲下身,荷包在赵妈妈眼前晃荡:“这一百两足够赎人了,等姐姐……等我来日掌家,便升你做内院总管,月例翻三倍。”

突然,假山后传来窸窣响动,邹婉青警觉地回头。

却只见一只黑猫窜过草丛,碧绿的眼瞳在暗处幽幽发着亮光。

她松了一口气,将荷包硬塞进赵妈妈的手中。

“明日是茯苓糕对吧?”

邹婉青附在赵妈妈耳边道:“把这包药和进馅料,记住!”

她突然掐住赵妈妈的手腕:“要蒸足一个时辰,药性才显不出来。”

赵妈妈颤巍巍打开荷包,里面是淡黄色粉末,闻着有股奇怪的甜香。

她突然想起老家那些被药死的老鼠,会口吐鲜血而亡。

“这……三姑娘,这会要人命的啊!老奴不干了!”

赵妈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荷包掉在了地上。

邹婉青轻笑着拾起荷包,指尖捻起一撮粉末,竟当着赵妈妈的面舔了一口:“瞧,我也吃了,这死不了人的。”

她红唇沾着粉末,在月光下妖异非常:“不过是让姐姐……虚弱些罢了。”

远处传来打更声,邹婉青脸色骤变。

她粗暴地抓起赵妈妈的手,将荷包按进她掌心:“明日午时,我要听到姐姐病重的消息,否则……”

她指甲划过赵妈妈布满皱纹的脖颈:“你那个儿子身上会少点东西,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邹婉青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镶玉的印章,在赵妈妈眼前一晃而过:“瞧,认得这个么?沈府的对牌印信,姐夫已经答应让我协理家务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分明是邹婉若上月丢失的私印!

赵妈妈终于松口,将荷包揣进怀里,连连磕头:“老奴……老奴遵命!”

“记住,茯苓糕要蒸够火候。”

邹婉青转身欲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小厨房新来的那个烧火丫头,我看着碍眼,明日你找个由头打发她去洗夜香桶。”

“喵呜~”

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绿眼睛直勾勾望着远方。

五更天的时候,赵妈妈鬼鬼祟祟地摸进小厨房。她抖着手打开荷包,淡黄粉末混入茯苓粉中。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她吓得打翻了糖罐。

“谁?谁在外边?”她颤声问道。

无人应答。

只有晨风卷着树叶拍打着窗棂,像无数细小的手在叩门一般。

赵妈妈跪倒在灶台前,从怀里摸出一尊小小的观音像:“菩萨恕罪,老奴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她又抹了把泪,突然将大半的药粉倒进自己袖中:“我只放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茯苓糕的甜香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

赵妈妈盯着蒸笼,眼前浮现出邹婉若温柔的笑脸——那年她的儿子高热不退,是夫人连夜请来了太医,她的孩子才能捡回一条命。

“啪!”

她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掀开蒸笼,就想要把糕点倒掉。

“赵妈妈这是在做什么?”

邹婉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赵妈妈差点跌进了灶膛。

赵妈妈转身,只见那位三姑娘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金簪——那正是她儿子定亲时送给未婚妻的信物!

“老奴……老奴看看火候呃!”赵妈妈佝偻着背,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