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揶揄,闫循早就习以为常了,给她涂好膏药后,这才正色道:“你让吉安日往外跑,是想知道太子和江玉华之间的事情吧?”
“你不愿意说,我只能自己打听了。”苏幼娘托着脸,嘴里含了个葡萄,又俯身送入他嘴里。
从前的闫循总会面红耳赤,如今倒是能应付自如了,哪怕是面对有下人在,也能面不改色。
他将葡萄咀嚼咽下,缓缓道:“太子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那江玉华确实是个有能耐的,短短的时间内,就为太子出了不少的好主意,如此下去……”
“如此下去,陛下会越发觉得太子能胜大任。”苏幼娘自然地接过他没有说完的话,一点也不觉得震惊。
江玉华确实不是空有其表的,就凭他能够不靠让一个人就成为胡大儒的弟子来看,真才实学都是真的,心机城府也非常人能及。
“至于杨家已经歇了心思,那新封的世子杨韶,和你说的一样,开始倒向楚云憬了。”闫循将外头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对于自己夫人的聪明才智,闫循是百分百信任的。
苏幼娘沉默了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不觉得这个江玉华出现得过于蹊跷了么?”
“而且他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冲着长平侯府来的,太子在朝中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针对长平侯府。”
闫循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从前太子虽然对长平侯府也有诸多不满,但绝对没有这样大的胆量公然和长平侯府作对。
那江玉华也不知给太子灌下了什么迷魂汤。
“长平侯府和江玉华有私怨么?”苏幼娘绞尽脑汁,也只想出这样一个可能性来。
除此之外,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针对得如此明显,还让人无计可施。
闫循摇了摇头,“他和你一样都是凉州城长大的,也是从凉州城来的,我长平侯府的怎么可能会和他有交集?”
还是个书生,更加不可能了。
若是权贵的话尚且有些可能,他去京兆尹查过江玉华的户籍,确实是个白身,祖上也没有什么大官。
“不过有一点……他的生父不详。”想到这里的闫循忽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极大的可能性来。
他瞪大眼道:“难不成是和他的生父有关系?”
“也不是没有可能……”苏幼娘轻轻颔首,江玉华这个人确实很恐怖,才华横溢却一直保持着不上不下的水平,简直就是控分大神。
来到上京城之后才开始大展拳脚。
“明日我去找个人问问。”苏幼娘缩回了脚,面色凝重的道。
也许罗正卿知道些什么。
闫循颔首,俯身把她身后的窗户关上,屏退左右后,将人一把打横抱起直奔床榻,“天冷,有什么事咱们被褥中谈。”
“三儿,你学坏了。”
“闭嘴。”
闫小侯爷红着脖子地将人的嘴堵住,直到喘不过气来,苏幼娘才轻轻推开他,面色潮红,嘴却不闲着地继续挑逗他,“你把我嘴捂住,不想听我叫了?”
“苏幼娘。”闫循气得撕裂了她的衣裙。
屋内很快传来了阵阵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声音娇媚动人,听得人面红耳赤。
廊檐下的灵泉和柳青都识相地捂住了耳朵。
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放在他家小侯爷的身上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
而这头的长平侯也听到了消息,对着夫人好一顿安抚。
“那女子本就不是池中物,我知道你不满,可她能帮云玺你就且忍忍吧!”
长公主听到这话却觉得讽刺,讥讽地开口,“是了,你们父子都是一个样,端庄的大家闺秀不喜欢,就喜欢那些个下贱之人。”
“够了!”长平侯本还好言相劝的,听到此话拍桌而起,板着脸无奈地道:“那都是多少年的陈年往事了,你为何……非要揪着不放呢!人都被你杀了,你还要如何?”
“你还有脸问我,闫衡,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承诺本宫的。你做到了么?你在本宫怀胎的时候和旁人苟且,你想让本宫如何忘记?”长公主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襟,目眦欲裂,恨不能将他吃了。
没有人知道,表面恩爱有加的长平侯夫妇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生了怨怼。
那件事对长公主的打击很大,自那以后她不愿再和长平侯同房,这也是为何只有一个孩子的原因。
长平侯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生愧疚,垂下头去自责不已,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芸,我知道你心中始终过不去那道坎。可云玺是你的骨肉,你何必将你我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他的身上呢?”
长公主抹了把眼泪,理了理衣衫,“出去,本宫不想看见你。”
长平侯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
旁边的习嬷嬷上前给她擦眼泪,“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呢?”
“嬷嬷……”习嬷嬷是她的乳娘,太后去世得早,公主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二人感情深厚,她哭泣着靠在习嬷嬷的怀里委屈不已。
习嬷嬷叹了一口浊气,当初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还闹到了陛下的面前,陛下对自己的阿姐最是心疼了,当即就要让长公主休了侯爷。
侯爷跪在御书房外一天一夜,又是寒冬腊月的。
到底是自己年少就喜欢的人,长公主舍不得,便又跟人回去了,可自那心中就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再难抚平。
次日,苏幼娘就找上门去。
罗家人对于她早就不陌生了,尤其是听闻她嫁给闫小侯爷后态度都变了。
唯独罗妙义那叫一个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子的,居然被人抢了先。
“你命怎么那么好?”带着她前往父亲书房的路上,罗妙义忍不住地嘟囔,“也不知道小侯爷看上你哪里了。”
“看上我貌美。”苏幼娘非常自恋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如此不正经的答案,罗妙义更加嗤之以鼻,哼哼唧唧地将人带到就离开了。
而书房中,罗正卿看见来人表情那叫一个难看,他忙起身把房门关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姑奶奶。
“我说苏小姐,您怎么就非得逮住我不放呢!我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的。”罗正卿哭丧着脸。
苏幼娘淡淡道:“年过半百正是拼搏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