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的历城,李格非正在教授李易安读书识文,当时读的正是庄子之说。
李易安问李格非道“爹爹,庄子说,‘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不知爹爹有没有见过几千里的鹏儿,那其一羽翼或可掩盖东街全境。”
李格非笑答“庄子所述之鹏,并非实际之鹏,乃心中之鹏,心有多大,鹏就有多大。不仅是鹏大,其鲲更大。大若山河壮哉,大若江海复来。你只知东街洛阳居的果脯只有拳头那么大,却不知世间之物装在心里却可大比江海。哈哈!”
李易安道“那怪不得爹爹比我大,即是我在我家,而爹爹在我的心中。”
李格非却只茫然,不知其为何意也。
李易安又道“此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若我者乃是小知,若爹爹者乃是大知;朝菌,蟪蛄似我,渺小不知春秋;爹爹却像冥灵,大摏,知之千百年也!”
李格非笑道“非也,非爹爹之为大,而是庄子之文夸夸若悬河也,吾等从其书中得之,自然难概其全貌,遂难解也,你且年幼,不及远方,殊不知蓬莱之月与日同辉,汴京之高楼却高过济园之山(假山)巅。”
有如此多的未知,李易安一下子来了兴趣“爹爹所说我有万千未知,却如何才能得知这万千呢?早听说汴京繁华,可是我见东街纸坊,书画绝地,灯笼遍市,毛笔案头琼琼而立,比我家的书房大不知几千尺,却不知汴京也有此等地方,难道更大?”
李格非此时只是笑笑,不知如何言语。却是在旁的王甄儿说道“易安之眼界已经不是历城所能限也,且需带她到别处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
李格非道“甄儿啊,我早有打算举家搬往汴京,可是总是有若干琐事所绊引,实在非我所愿也,此番必然要适之才行,国昌贤弟此番生死未卜,叫我怎敢趋行。”
王甄儿说道“目前之势已顺,唯有唐国昌还是未知之数。且为之奈何呀?”
李格非道“眼下,唐国昌……”李格非欲言又止,思量片刻说道“不论唐国昌生死若何,吾等都要搬往汴京,若是唐国昌有命而归,自会接妻儿往汴京,若是不幸,哎!那我们李家也要护唐国昌之家眷周全,不如共同携之,同而教之,以尽朋友之谊。”
王甄儿道“是呀!唐家与我们李家早已休戚相关,勿要失信于人,但是目前我认为还是等有了唐大人的消息才好,唐国昌是死是活,必先让唐夫人知晓方可行事。”
李格非叹气道“也罢,且需再等等,只是这汴京为夫已经数月未至,不知现在如何?”
王甄儿道“我听下人闲话,宋军与西夏军激战于晋阳,宋军大胜,消息或即刻将至,官人且需等待。”
李格非竟也无言,其实不言是因不知何言以对,因为这尘世从来不以李格非的执念行事,每每都让其为之叹。
李易安又来追问“爹爹,你看‘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此话之意我却明了,所谓至人,乃是至高无上的人,不在乎自己的得失,爹爹你何故在乎这人间许多,‘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神仙是不会在乎功名的,圣人亦不会在乎名利的。”
王甄儿听得李易安之语,有感而发,对李格非道“易安此语,正击天下人之要害,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在乎如此许多,吾等不愿抛弃汴京城的名利,在历城却不忍直面唐夫人之声色,并隐瞒唐国昌之去向。这一步一步的人间事确实让吾等活的很累。不忍失去功名,不想失信于人,人儿忌惮的都与圣人相差万别。”
李格非严肃道“世间之事,确实难分所以,但是让我抛弃名利和汝云游山水,行走于化外之地,却也是难以抉择,这就是所谓的人性,人性必然是有所驱使,才能有所得。真是难以想象若是汴京城之朝官都似五柳先生(陶渊明)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去‘种豆南山下’,这大宋还是大宋吗,这天下还是天下吗?就连经常浮游天地之间,心到宇宙穹冥之上的苏子也不还是为汴京城之名利所驱使。”
王甄儿听之言语默然不说话。
李格非又叹息道“总有人却之名利而浮游天地,也总有人为名利所驱使。”然后李格非摸着李易安的脸庞说道“书中之言,太过虚幻,其玄妙之理也未必是人间实情,知之却好,也未必全然信之。”
李易安听李格非的话点头示意“嗯!爹爹我知道了。”
笔者认为,虽然古之圣贤之书,道理比故事悠长,但是也未必能全然依循,要不然这世道也不会如此纷繁复杂了。就如长存天地之间的“庄子”,“孔子”,“孟子”之论,虽然后人仰之,拜之,敬之,只不过是为了讲究天道之德行,若是书中之意有违人道,我看也未必有人肯依之。
正当李格非一家还在言语之计,下人来报,“门外有汴京城差役送来书信,还请大人门外迎接。”
此种情形李格非一般会让下人代为接洽取信,但是这次李格非听到汴京二字,内心极为激动,毕竟他已经数月没有回汴京了,急切之心难于言表。李格非见到来人疯狂行礼作揖,本朝真正的二品大员向一个小小的差役行礼,足见其心思甚急。
那人倒也是不客气,冷峻言道“吾乃是秦大人府上执事,今送秦大人书信而来。”
李格非接过书信又问道“少游今还好吗?汴京城可有什么异动?”
那差人说道“小的只知道汴京城安详如初,不过与西夏兵事宋军得胜,以一万损敌四万,可谓是大获全胜。”那人还想说李格非被撤职之事,却欲言又止,因为那差役看到秦观将李格非被撤职之事从书信中删除,所以此事不能提。那差役拱手而回复李格非道“李大人,汴京城百官皆盼大人早日返还。或有要事相商。”
李格非道“非当即刻返回汴京”李格非又邀那人留下来在李府饮宴,那人辞而不就。
李格非拿着书信到内堂与王甄儿面前立,打开书信,上有言道:
“李文叔见上,今闻晋阳西夏兵事,敌已经退去,唐国昌安,并以将军职待之,辖万人以上,可喜也!然朝事纷纭,盼汝归来。”
李格非见到书信内容,极喜,告知王甄儿。
王甄儿也大喜道“唐国昌安全,这果然是虚惊一场,还做了将军!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可速去告知唐夫人也。”
李格非惊喜叹息道“既然唐国昌安全,吾也不必再留历城躲躲闪闪,吾立去告诉唐夫人此事。之后我等立刻动身前往汴京。”
王甄儿立马阻道“官人且慢,你且不知前番欺瞒唐夫人有关唐国昌的事情,且要好生思量才可言语。”
李格非却满不在意的笑道“前番国昌贤弟生死未卜,故而隐匿,今知其平安,勿须再行隐瞒,将速告知,让其庆贺才是。”说着还没等王甄儿反应过来,李格非就急出大门往唐国昌府上而去。
真是人有幸事,步也飞快,李格非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唐府,见到唐夫人更是喜出望外,遂说道,“唐夫人,此来为告知唐大人之事,前番宋军出征西夏,唐大人随军去矣,因作战勇敢,且杀敌者众,今被封为中军之将,乃是万人之上,可喜可贺。”
唐夫人诧异道“你前番不是说他只道是在苏轼府上谋了个差事,为何却随军西征啊?”
李格非却也不在隐瞒,“前番唐大人确实在苏轼衙上执事,只是后来为奸人所污,发配于军,今已经凭借战功洗刷冤屈,更成将军,且勿须担心了啊。”
唐夫人听到此话即高兴又担心,不知道唐国昌在军中吃了多少苦才换来此等的功名。
唐夫人自顾叹息之计,李格非又急切言道“今吾等欲去汴京,希望带上你和迁儿一同前往,你且带上随身行李,随我等同往。或可不日即可得见唐大人。”
唐夫人又顾忌道“汴京城可有我等容身之处呀?还是等一等官人之音讯为好,这历城的宅子还是李大人帮助下购置,若是前往汴京,真是钱财居所俱无,不能再破费李大人了。”
李格非笑道“唐夫人真过于小心了,唐大人已然是我朝将军了,何愁无处安身呢?唐夫人勿忧此事,我会命下人打点此事的,至于这历城之资产,吾亦会请求众同僚帮助处置。且莫要担心。”
唐夫人执拗不过李格非,终于答应随李格非同往汴京。
李格非回家即与王甄儿准备前往汴京,收拾各应行李。至于如何准备,此处就略去不写,写之更无意义。
话说晋阳大军在西夏军撤去之后不久,随即收复丢失一年半左右的雁门关,忻川,阳曲等州县,并且不断西行,途中并无西夏军阻挠,只是所过之处皆是被毁的破败不堪,吕惠卿章楶领兵欲与陕北道章淳和晏秋所领之兵会合,过了半月有余,三军疲敝,因为所过之地,民生凋零,舟桥断绝,速度极慢,还未及与陕北道宋军会合,即收到朝廷敕令金牌召吕惠卿回京(汴京)。宋之朝有所规定,无论所谓,只要见之金牌,必为要事,需立刻回朝待命,后世者岳飞就曾连收十二道金牌,这次必是官家收到吕惠卿军报的回应,大概估摸着是要封赏三军吧!
在宋军的中军大营内,吕惠卿对众人道,“汴京之事,党争激励,吾就曾在汴京执事,却没有此等在军中洒脱,吾是不想回汴京的,可是皇命难违。”
种师极安慰道“这官家要你回汴京,金牌之事,必然是紧急要务,切勿迟疑。吾等必将守好这方山河。”
吕惠卿叹息道“种将军常行军道,有所不知,汴京城官道非常人所能承受,朝中之人多有贬谪之遇,吾身居陕北道抵御西夏,却感觉万般的自由,无有汴京城那般的压抑。”
章楶怒道“他奶奶的,老夫也曾是汴京城执事,早就料到官家喜欢朝令夕改,首鼠两端,不如不要回汴京,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必管他那厮,我且去帐外斩了那来使,就说没有收到。”章楶说着就十分激动的要提刀出去,众人急忙阻拦。
吕惠卿急忙劝阻道“老将军息怒,既受君禄,就应当听命于官家,即便是自己不愿,我且去汴京城走一遭,诸位莫忘我之志向,且收复失地,并于章淳会合。”吕惠卿停顿一下,又道“此次回京,高骠,唐国昌且随我回京。”
高骠在身侧急道“吕公,今日功业未成,敌还未满去,骠不愿回也。”
吕惠卿斥责道“你乃代君出征,今敌众大势已去,君且请回,莫要迟疑,你之性命,可比众人尊贵,若有什么闪失,我担待不起。再说官家对我早有异议,说不定看我诸事不顺,要斩我性命,你且要去替我说情。”
章楶恶狠狠的盯着高骠,内心想“这个公子哥不识抬举,在这中军帐中靡费多少钱粮军资。”
终于在各将的软磨硬泡下,高骠虽然内心极其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还是从了吕惠卿的意思。
这中军帐虽然高骠是主帅,但只是名义上的,众人皆听从吕公的命令,他不过是个摆设,应了吕惠卿的意思也是理所应当,否则指不定会被“押”回汴京。
吕惠卿环顾左右却不见唐国昌,宗泽急道“唐将军还在军中训练甲士。其所领西夏虏兵队,八千汉兵皆是唯命是从,但是有两千胡兵全都不服管教,常滋事生骄,下臣请命斩这两千敌兵。”
吕惠卿急道“切不可,现今战事,哪有轻斩俘敌的,且当礼仪待之,吾等可不似那等野蛮之邦。两千胡虏兵,去其甲,收其兵器,且放他们回去,那八千汉兵,若是想回也放他们回去,他们虽与我等同族,但是他们的父母妻儿皆在夏地。若是让他们提刀相向他们的亲族,又恐失人道。”
宗泽道“若是都给放回去,恐怕最多只能剩下四千汉兵了,白费我们那么多天的粮食军资了。”
吕惠卿又道“宗将军在军中代领唐国昌之职,不过且先放人。其他人各就。唐国昌乃是苏府执笔郎,此次他随军出征,差点误了性命,且随我返去,可好向苏子交代。毕竟这读书人向来都不是用来上战场的。执笔当为国深远计,执剑才是来杀敌的。”吕惠卿这种厚此薄彼的说法也真是让人汗颜,毕竟这军帐中的谁人不是功名在身,他不过是急与给苏轼一个交代。
种师极,狄少云,章楶,皆应声道“是!”
吕惠卿转脸看到章楶道“章将军年纪为最,正是军帐之长,此役拜托了。且当收复失地后,官家必会招你回京封侯拜将,另外军中少壮宗泽,狄少云,种师极等都是年轻豪迈之辈,当好生教之授之,还请将军此后多费心,莫要等到将军走了,军中无人可用啊!”
章楶回说“吕公请放心,吾定当竭力教授这帮新众。”
吕惠卿急应“好好,老将军,这战事多仰仗年轻之辈,大宋让你披甲上阵,实在羞愧。”
章楶不耐烦的道“吕公,这战场之事,正是我等老朽喜欢的,我且要战死沙场,才符合我之个性。”
吕惠卿再看看章楶这厮,却也是无语,反正嘱托已毕。又转脸对狄少云道“后生可畏!且须努力。”
众人在中军帐中一时无语。
临了,吕惠卿又对众人说“这苏迈也随我回京吧。粮草参曹则由原副将变主将,苏迈去职,随我回京,苏迈乃是苏轼之子,他本就是临时参随,不能让他老在军中扛粮运资,回汴京城更有大用。”
章楶圆眼怒瞪,“这些金贵之躯,都是见不得战场的。”
吕惠卿劝慰道“老将军啊,有些人虽然提不起刀剑,但其书笔却胜过千军万马啊!你看那黄庭坚的《出征行》一出,吾等就在短时间内召集的数十万精卒。”
章楶等众人无言以对,只得唯唯诺诺应声。
就这样吕惠卿,高骠,唐国昌,苏迈率一营官兵返回汴京,而章楶,宗泽,种师极,狄少云则留守军中,继续收复失地。
那边的李格非一家及唐国昌妻子也都打点好了行李,即刻便去往汴京。吕惠卿等人就迅速的多,毕竟行军打仗之人,就是善于行路。李格非这便就不是那么顺畅了,只见他五六辆家资物件,各皆玲琅,李格非虽然朝中大员,但其毕竟出生寒族,不敢张扬,多走山狭小道,少走官道,所以行路就慢些。
恰在此时,章楶等所领之军受到敌人极大的阻碍,西夏大军愈接近兴庆府(西夏王城),西夏军的实力越强,毕竟在晋阳以西的土地本来就是大宋的,这西夏人也就无心恋战,这即将杀到他们家门口了,就显得不能多让,西夏军虽然还是退势,但是明显宋军已经无法顺利前行收复失地,宋军在人数上一直远胜于西夏军(西夏军大部分都在撤退,只留少部分在阻敌。)
可是西夏军中意见也不是特别一致,太后和李昌吉一直主张退却王城,重整军力,再图后进,但是李秉臧却是歹心不减,欲纠集大军与宋军决一死战,若不是李秉臧已经被梁太后撤职架空,恐怕梁太后还真的难以控制局势,但是李秉藏的部众还是有意的跟在其左右,青山王部众所剩一万多人,都听命于他,再加上晋阳败下阵来的天山郡王部两万余人都有意听从李秉臧的命令。就是这样西夏王军和部族兵马矛盾一路相存,致使合力不强,连连战败,连连后撤。
这去留之大计岂是一人可以定的,西夏的中军帐中吵的不可开胶,梁太后对众人道,“这不消两日的功夫就可以到西平府,这西平府乃是长城外(西夏呼西平府为外,宋人则曰灵州府为内)的最后一站,诸位觉得是去是留啊?”
李昌吉回道“太后,目前宋军势头正盛,吾等必须避其锋芒,为西夏留一口种子,且待来年人丁兴旺之时,再图后进”
梁太后道“可是这西平府一直是我西夏所据,现在若是轻易丢弃,什么时候才可以抢回来?”
李昌吉道“西平府虽好,可是这里所居大多是汉人,这些汉人未必和我们是一条心,倘若宋军来袭,必然有部分平民百姓,将官虎子临阵倒戈,到时候恐怕走也来不及。吾等越过长城之境,敌人未必敢跟上,长城外就是我们的家,我看这宋朝兵马未必敢越长城而侵我夏国,吾等只要在城下十里集结重兵把守,宋人定不敢赴。”
又有一人道“这长城虽然为汉人所修,既是其抵御来犯之敌的有效屏障,同样也是吾等抵御宋军最好的屏障。”
太后道“西平府和长城都失了,我等怎么去面对先人,这一失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夺回来。”梁太后对西平府依然心存眷恋。
李昌吉道“宋朝君臣极善内斗,汉人势力迟早衰微,吾等不会等待太长时间,且先回去,保存最大的实力,才有机会再收复失地。”
太后道“可惜啊!此次用兵,本想攫宋之土,没想到却失却百年所据的西平府。”西平府,乃是朔方前的一郡,宋人谓之灵州,夏人谓之西平府,其间拥长城以临关外,据黄河以经两界,可谓是宋夏之战略要冲,夏人据此地已有百年,甚至可以追溯道前朝末年,大概是公元907年。
李秉臧骂道“李昌吉你这厮混蛋,我大夏勇士,何时言过退却,你此番言去,真是丢尽了我大夏国勇士的脸。你若不是在晋阳救过我的命,我当即就砍了你。”
面对李秉臧的责骂,李昌吉不慌不忙的对其道“青山王莫要动怒,自古以来,只靠孔武有力的臂膀难成大器。吾等已经不是那种茹毛饮血的畜生,光靠蛮力就能坐稳山中大王。”
李秉臧却不依不饶道“我看你在晋阳城中何等的英勇,却不想你也是这等的怂包。”
此时李昌吉确实有点不耐烦了李秉臧的恶意了,“青山王,若不是你等在晋阳的鲁莽,吾等不至于吃如此之败仗,晋阳之战前,吾夏军未尝败绩,宋军或降或逃,皆不在话下,然而晋阳之战大夏国军白白损失四万余人,军中恐,士中恐,无人敢恋战,皆欲早日还家,慢之唯恐不及命。这都是拜你青山王所赐。”
李秉臧笑道“晋阳之战,乃是我叔父李宁铁哥所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参随,何以把鲁莽都算在我头上。莫不是因为只有我活下来了。”
李昌吉对李秉臧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而后又转身对太后讲“青山王真是强词夺理,请太后去其王职,阻其入帐。”
李秉臧怒道“你个小小的中军步马将军,居然抵制我这个西夏王爵之人,你不想活了。”
李昌吉又恶狠狠的“哼”了一声,“青山王,我也是李氏族人,莫要太过小瞧人也。”
李秉臧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我们李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人,请速速在此人间消失。”
此刻太后心中有万丈怒火,却无敢发,这李秉臧乃是先皇之弟,极受先皇宠爱,若是真的把他怎么样,恐怕对不起先皇帝(李秉常),太后遂温声细语说道“青山王,你莫要对你的远族兄弟如此动粗,就是先皇也对这些叔伯兄弟礼遇有加,你莫要坏了规矩。”
李昌吉也冷静了下来,“青山王,咱们都是兄弟,大夏国李氏本都是一家,你为兄我为弟,共同对敌!如何?”李昌吉说此话之时其实极不情愿,毕竟他早就看透了这些王族公子。
李秉藏内心虽然愤愤不平,乘着这个台阶,倒也不想再说话,或许也是想省些争辩的力气,大帐之间也安静了许多。
太后见众人无话,必是各相不敢破此宁静,太后却打破这沉寂,说道“既然青山王勇猛无敌,且要继续与宋军对抗,不如,就由青山王殿后吧,毕竟打仗乃是青山王的强项。”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太后欲推青山王出来与宋军对峙,自己溜之大吉。青山王恶狠狠的盯着太后,正要言语之时,太后却急出语道“即日起,青山王重领旧职,率旧部和天山郡王余部等三万人与宋军对战,除此之外王军也出一万人金甲战士听候你之差遣。务必阻宋军于西平府之外。这西平府不可丢,丢了我们真成了草原上的野人了,起码留一地与宋人交易,否则我们再想入长城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