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我第一具身体死亡的时候，我的第二具身体就在附近，若非她是地魂，没有完整的记忆也没有完整的情感，只知道做任务，只怕当时就对你出手了，可就算如此，也还是被你那二师兄找了出来，逼回了东海。”
江鹿聆心尖一颤。
虽然她不知道莫璇璇说的身体哪个是哪个，但她却是能猜到。
这第一具身体，只怕是璇夫人。
当时她从鎏金城离开，就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现在想来，该是这莫夫人。
而正如莫璇璇所说，幸好是这莫夫人没有动手，不然，她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还有她二师兄——
他们会在东海相遇，也不是偶然。
江鹿聆只觉得脊背发凉，饶是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她却再次感受到了一种推力，看似是在她自己选择的方向，可实际上，她一直在走别人画好的轨迹。
“你是什么时候修炼三魂永生术的？”
莫璇璇没想到江鹿聆会问这个，她歪头想了想：“大概，是四百多年前吧......”
当时的她活的连狗都不如。
虽然是绝好的炉鼎体质，但她到底是从凡俗界上来的凡人，那些人嫌她脏，每次让她伺候之前，都会拿钢刷将她里里外外的清洗干净，然后再涂上上好的灵药，保证她的身体娇嫩如初。
在这种清洗之下，哪怕她之前再怎么肮脏，也不会有人发现异常，所以，整个城主府，上至城主、宾客，下至小厮、老翁，都能随意的欺辱她。
她反抗不了，也没得反抗。
而就在她发烂发臭，终于要死的时候，她遇到了“神”。
他问她，可想报仇？
想，她当然想，只要能让那些欺辱过她的人生不如死，哪怕让她下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自此，她的神魂一分为三，天魂留在鎏金城，因为鎏金城修士众多，若不是主魂，只怕要被别人发现，人魂回到凡俗界，最大程度的保住肉体，给予三魂充足的发育时间，地魂前往东海，接受灵力的灌输，为她得到的这一切做出偿还。
而现在，她也算是，功德圆满。
“没有人能保住天衍门，就算是你，你父亲，都不行。”莫璇璇看着沉思的江鹿聆，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
“天衍门从根上就已经坏了，留着，也只会让更多的人受苦，我知道我虐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但那些人在死前知晓，自己的死会成为刺向天衍门的利刃，他们都很开心，因为，他们都和天衍门有着血海深仇。”
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能在天衍门的眼皮子底下虐杀。
天衍门再怎么不是东西，也要脸面。
之所以不管，是因为她杀的，都是天衍门的敌人。
“还有莫家。”莫璇璇手指转动，不知从哪翻出来了一个泛黄的头骨，“是他，觊觎我娘的容貌，得到了却又不珍惜，先是将我娘送出去，然后又将我献出去，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他的血，太脏，不该留在这世上。”
莫璇璇的指尖用力，坚硬的头颅瞬间成了一滩碎末，洒在了泥土上。
而后，自她的指尖，也一点点泯灭成灰。
“结束了，我这——肮脏的一生。”
声落，光芒起，霎时，江鹿聆瞳孔巨震。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