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脑子活泛,是个惯偷,动作麻利。贾张氏知道棒梗的手艺和聋老太太的脾气,便让他去偷聋老太太家的收音机。她盘算着,这收音机卖掉能换十几块钱,这对缺钱的贾家来说很重要。
聋老太太去医院了,她从不锁门,觉得院子里都是熟人,没什么好防备的。贾张氏给棒梗布置任务时,他也满心欢喜,因为那时候收音机难得,偷起来容易得很。他答应了,不过要价五毛钱,贾张氏虽心疼,也只能应下。
棒梗趁着后院没人,悄悄去了聋老太太家。果然门没关,他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四处查看。他在一个隐秘的箱子里找到了收音机,心里高兴,可又觉得五毛钱太少。之前五毛就够他开心的,现在他见识过大钱,这点小钱实在提不起兴趣。于是他又在床边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五毛七分钱。他喜滋滋地把钱塞进兜里,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接着,他抓着收音机,轻轻悄悄地走到门口,往外面瞄了瞄,见没人影,拔腿就跑。
外面的贾张氏瞧见棒梗拎着收音机出来了,心里头那个欢喜劲就别提了,知道事情搞定了。
她赶紧跑回自家院子,翻出个布袋子,把收音机裹起来,准备出手。
那时候稀罕东西不多,想卖个大家伙像收音机这样的,正规地方得凭票,只能找私下里的门路。
贾张氏年轻时也是偷窃的一把好手,要不然怎么教出棒梗这样厉害的“小毛贼”。虽然结婚后洗手不干了,但这套本事她可一点没丢。
没过几天,她摸到了一家看着不起眼的小铺子。
守铺的是一位老先生,贾张氏凑近低声说了一句暗号:“远方来客。”
老先生听了这话,身子一抖,随口答了句:“好茶待客。”
说完,他摘下老花镜,一脸惊讶地打量着贾张氏:“你就是当年的‘盗后’张翠花?你又回来了?都三十多年了,你还记得我?”
贾张氏仔细端详老先生下巴,那里有个痦子,她惊呼:“你是小白龙李峰?你以前可帅了,怎么现在变得又老又丑的,还戴上了老花镜。”
老先生苦笑着:“是,岁月不饶人。你当年也漂亮得很,现在……”
贾张氏挥挥手:“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别提了。我今天是来卖收音机的,咱们是老熟人了,价钱给实诚点,我急用钱。”
老先生接过收音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过了一会,他说:“这收音机坏了,我要收的话还得修,还得换零件。”
“换了别人,最多给八块,但看在咱们的交情上,给你十块。”
贾张氏起初不信,自己摆弄了一下,发现东西确实坏了,只能无奈收下那十块钱。
回到四合院,棒梗已经在那里等了,一看见贾张氏就伸手要钱:“奶奶,钱呢?”
贾张氏从兜里掏出五分钱,塞给他。
棒梗顿时不高兴了:“奶奶,不是说好了五毛的吗?”
贾张氏没好气地说:“收音机是坏的,只卖了五块,给你五分已经不错了。”
棒梗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无可奈何,闷闷不乐地收下了那五分钱。
他心里盘算着,以后再也不和奶奶一起干这事了,自己偷来的东西,再也不想分给她了。
刚分完钱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自行车的声音和傻柱的说话声。
原来傻柱陪着聋老太太回来了。
贾张氏心里有些紧张,毕竟偷了聋老太太家的东西,总觉得像是做了亏心事,想看看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于是,她拉着棒梗一起出去了。
贾张氏满脸堆笑,假装关心地说:“你们回来啦!老太太身子骨怎么样?”
聋老太太笑着摆摆手:“吃了药,好多了,谢谢你关心。”
贾张氏给棒梗递了个眼神,说:“棒梗,快扶着老太太回去歇着。”
棒梗连忙跑过去:“老太太,我扶您。”
傻柱瞧见这场景,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这孩子虽然平时捣蛋,但还挺有良心的,懂得照顾老人了。
聋老太太也连连夸棒梗懂事。
傻柱和棒梗一起把老太太扶到屋里坐下。
棒梗刚要走,老太太叫住他:“等等。”
说完,她掀开枕头下的席子。
棒梗心里一紧,吓得赶紧低头。
老太太皱眉嘟囔:“咦,我记得这里藏着几毛钱呢,怎么没了?年纪大了,真是记性差。”
本来她想给棒梗一点钱当奖励,这下只能朝傻柱开口:“傻柱,你身上有零钱吗?借我五分。”
傻柱二话不说掏出五分钱递给她。
老太太把钱递给棒梗,笑道:“棒梗,你今天表现不错,这是奶奶给你的奖赏。”
棒梗嘴上假装开心,心里却嫌麻烦,还是把钱塞进裤兜里。
过会,他哼着歌出了门。
回到贾家,贾张氏正忙着纳鞋底,一眼看见棒梗回来,顿时紧张起来:“老太太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棒梗摇头:“没发现什么。”
贾张氏眉头紧锁,把手戳在棒梗肩上,压低声说:“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说是你偷了收音机,别忘了!”
她戳得那么用力,仿佛要把这句话刻进棒梗脑子里。
棒梗眼珠子一转,立刻装出一副无辜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嘟囔着:“奶奶,您说什么呀?我根本不懂。”
他装傻的样子,就像这事完全与他无关。
贾张氏见状,眼睛发亮,满脸笑意,拍手称赞:“哎呀,我的宝贝孙子,真是聪明!不愧是咱家的人,连自己都哄得信了,将来还能被别人骗不成?”
她心里得意得很,仿佛已经看见棒梗在“骗人”之路上前途无量。
棒梗揣着钱,坐不住了,像只撒欢的小狗,飞快地跑出去。
他惦记着小卖部里的零食,想赶紧去买来解馋。
巧的是,刚出门口不远,就遇见了头上缠着纱布、一脸高兴的许大茂。
棒梗心情好得很,远远就喊:“大茂叔,您总算回来了!”
脸上挂着花一样的笑容,许大茂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所在的院子即将发生的事。
许大茂的心情很好,刚从医院回来,恢复自由后带着笑意回应:“嗯,回来了。”“急匆匆地往哪里跑?”
“不告诉你!”棒梗调皮地眨眨眼,然后像抹了油似的溜走,留下许大茂在原地发愣,接着笑着骂了一声:“这淘气的家伙!”
许大茂慢慢踱步到前院,一眼瞧见阎解成的新娘——那个怀孕的寡妇陈玲,安静地坐在院子里。两人目光一触,空气似乎静止了。
许大茂满脸惊愕,脱口而出:“陈玲,你怎么在这里?还……怀了孕?”他眼中的疑惑和震惊满溢,脑海中迅速闪过与这寡妇过去的种种。
陈玲一眼看到许大茂,脸色刷地白了,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慌忙跑进阎解成的房间,就像身后有野兽追赶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这女人怎么在这里,还装作不认识我?”许大茂内心一片混乱,有点生气,站在那里皱眉苦思,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正好有个邻居回院子,看到许大茂热情打招呼:“许大茂,出院啦?恭喜!”许大茂抓住邻居,急切问道:“喂,你给我讲讲,阎解成和于莉怎么回事?我听说他娶了寡妇玲,还有了孩子?”他睁大眼睛,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邻居点点头,许大茂顿时傻了眼,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想起一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寡妇玲时,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联系他。
现在他明白了,一定是这寡妇和阎解成勾搭在一起,把自己甩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愤怒又恨意难平,尤其是想到寡妇玲肚子里的孩子,总觉得可能是自己的。
“不行,我得找个机会问清楚!”许大茂暗自下定决心,“阎解成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于莉那么漂亮,他竟然为了这个寡妇和她离婚,真是个糊涂蛋!”
陆辰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回家。路上,他看见棒梗开心地舔着冰棍,手里还拿着一堆零食,吃得很高兴。
“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弄来钱的?该不会又去偷东西了吧?”陆辰心里打起了小鼓。
他知道贾家最近缺钱,哪有钱给棒梗买零食,多半是偷来的。
棒梗看见陆辰,压根不怕他,还故意吐舌头、做鬼脸,还挑衅:“大坏蛋!”那模样,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陆辰笑着说:“你哪来的钱买冰棍,是不是偷的?”他半真半假地盯着棒梗,想看出点端倪。
棒梗心里一紧,嘴上却硬:“才不是!是聋老太太给我的!”他心里发虚,怎么陆辰这么机灵,一眼看穿了他?
陆辰板起脸吓他:“别让我抓到你偷东西,不然我就报警,把你送去少管所!”他眼神里透出威严,把棒梗吓得直发抖。
棒梗小声嘀咕:“这大坏蛋最爱管闲事!我又没偷你东西!”本来好吃的冰棍,现在也没味道了。
天黑了,四合院静悄悄的。
许大茂像幽灵一样藏在前院阴影里,眼睛一直盯着阎解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