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人群中一些百姓本就是受儒生鼓动,此刻听杨仪斥问,也不禁低头沉默。

这些年江东灾荒严重,却未见东吴朝廷开仓济民,倒是如今蜀军刚进城,丞相便允诺赈灾……

如此对比,谁为谁非,似也没那么简单了。

杨仪见众人语塞,朗声说道:

“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还说过:‘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杨仪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意思是——黎民百姓最为重要,国君若无道残害生灵,被诛杀也算不得弑君!”

“东吴孙权不见百姓死活,德行毁坏,不过一昏庸暴君耳。”

“本相讨伐孙权,正如周武王伐纣,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又有何错!”

这一番引经据典、义正辞严的慷慨陈词,说得围观百姓齐齐抬头。

一些读过书的人更是露出震惊之色:谁说杨仪不懂儒学?

他随口便是语录,张口就是成章,言辞锋利,将孙吴之失和东征之义剖析得淋漓尽致!

几个原本还坚定支持儒生的百姓,此刻也有些动摇,开始点头小声议论。

跪地的儒生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杨仪声音陡然一厉,继续道:

“孔夫子也说:‘巧言令色,鲜矣仁。’你们平日里之所以能在江东哗众取宠,无非仗着一张嘴会说些漂亮话,摆出道貌岸然的嘴脸欺骗百姓罢了!”

“实际上有几个是真正行仁政、有仁德?!”

此语刚落,杨仪霍地从战马上翻身而下。

他双足落地,快步逼近人群,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儒生。

所到之处,那些儒生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杨仪冷哼一声,陡然点指一人:

“贺邵!”

跪在前排的贺邵听到杨仪直呼其名,身子猛地一颤,额头冷汗直冒。他结结巴巴道:“唤我作甚?”

杨仪寒声喝道:

“贺邵,你刚才口口声声‘为民请命’,可你自己做的好事,要不要本相替你宣讲一番?!”

贺邵脸色煞白,心中大骇:难道……难道杨仪知道了什么?

不待他开口,杨仪朗声道:

“诸位父老,也许你们不知道,这位贺邵先生,当年为了爬上吴国国子监祭酒的高位,可是花了上千两黄金贿赂权贵,硬生生买来的官!”

“他口口声声爱民如子,却连一官半职都是用钱砸出来的,真乃笑话!”

此言一出,四座譁然。围观百姓哗地炸开了锅:

“什么?贺大人是花钱买官的?”

“怪不得听说那年他突然当上祭酒,原来有猫腻!”

人群中不少知道内情的市民开始窃窃私语,贺邵脸色红白交加,张口欲辩却不知从何辩起:

“你…你血口喷人!”

“本相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杨仪一拂衣袖,厉声喝道。

“军机处何在!”他身后立刻走出两名带刀亲兵,呈上几页纸文,躬身道:

“丞相,大章台顾府搜出的账册在此!”

杨仪接过,在贺邵眼前一扬:

“这是何物,你自可认得吧?你当年行贿顾大人之事,人证物证俱在,还想抵赖?”

贺邵定睛一看,纸页上分明是自己当年筹措钱财买通建业太守顾承的银两出入记录,一笔笔写得明明白白!

他不知杨仪何时竟查到了这些机密,一下瘫坐在地:

“我……这……这……”

可是百姓何曾见过这等情形,早已信了七八分,纷纷指责起来:

“枉我们以前敬他是清流,没想到也是个藏污纳垢之徒!”

杨仪冷冷一笑,目光转向另一人:“严畯!”

严畯作为四大儒之首,本就备受瞩目。

此刻被杨仪叫破名字,他心头狂跳,却强自镇定:

“老夫行得端坐得正,有何不敢承认!”

“好一个行端坐正!”

杨仪踏前一步,厉声道:

“严畯,自诩饱读诗书、品行高洁是吧?”

“可本相听闻,当年你家道贫寒时,娶糟糠之妻陪你共度艰难。”

“后来你发迹成了东吴名士,却一纸休书将结发妻子逐出家门,另娶富豪之女为妻!”

“啧,真是‘识时务’啊——不知道孔夫子教导的‘不弃糟糠’你可曾听闻?”

“如此背义薄幸,也配在此高谈圣人之道?”

“这……你休要污蔑!”

严畯闻言大惊失色,脸色紫涨:

“老夫休妻另娶,乃两情缘尽,各不相扰,岂有不妥!”

但他声音底气不足,不敢看旁人。

四周百姓听得真切,忍不住破口骂道:

“想不到严大儒是这种人!真真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可怜发妻陪他受苦,最后被一脚踢开,此等负心汉也配教化他人?”

严畯老脸通红,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他挣扎道:

“你…你哪里听来的谣言?!”

杨仪冷笑道:

“是不是谣言,你我心知肚明!那位被你逐出的发妻,现如今流落何方,要不要请来与大家当面对质?!”

严畯如遭雷击,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以为此事极隐秘,没想到杨仪连自己家丑都翻了出来。

当年他嫌原配出身寒微,在岳丈怂恿下强休了妻,改娶豪门之女。

此事除了双方近亲无人知晓,却竟被挖了出来!

严畯双唇哆嗦,冷汗涔涔,再不敢强辩。

杨仪目光如电,又指向步骘:

“步先生,你年事已高,我原不想揭您晚节,不过既然你方才口口声声痛骂我蜀军‘殃及百姓’,那本相便不得不问!”

“去年江东大饥之际,你身为庐江太守,境内灾民成群相食,你却每日笙歌宴饮,无视百姓求告!”

“更有证据表明,你常流连于建业教坊司,沉湎女色,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你堂堂朝廷命官,不去体恤民情救助灾黎,反而荒淫无度!”

“如今竟还有脸在此道貌岸然高呼仁义?当真令本相大开眼界!”

“不、不,并非如此……”

步骘听到这里,老泪纵横地连连摆手,口中辩解道,

“没有的事!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