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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不久,是濮淮左爷爷的祭日,俩人这次就没那么着急回淮市,而是等这天祭拜过后才回去的。

这一离开又是半个月,前一周白小胖是拜托给濮淮左的店长照顾的,之后霍同先一步回淮市,就由霍同来照顾。

显然,白小胖已经适应了宋竹西和濮淮左时不时地要离家几日了,但是见到他俩回来,也是很激动。

濮淮左揉着白小胖的狗头,跟宋竹西说:“要不我先看看海市的房子吧?买一套。等你去读研的时候,我就把它带过去,咱们一起住。”

宋竹西觉得大可不必:“我能不能考上还两说呢,如果真的考上了,海市的房子也没必要买,贵得吓人,现在交通又不是不方便,到周末我就回来。”

濮淮左想了想,叹口气:“等你考上之后,那就是两年的异地恋,我要怎么熬啊?”

宋竹西抱抱他,笑说:“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惨兮兮啊?”

濮淮左挠着白小胖的下巴开始预设:“能不惨吗?以后家里就剩我们父子俩了,相依为命哦。”

宋竹西提醒他:“还有小灰呢,你把它漏了。”

猫爬架上太空舱里窝着的小灰听到名字看过来,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濮淮左朝它招手:“小灰,过来。”

小灰不理他,又把头转回去,在冬日的阳光里打起了盹儿。

天气确实很冷了,春节之前气温就到了零下,不过嘉湖的湖面没有结冰,晴天的早上雾气腾腾的,很有仙气飘渺之感。

早上出门跑步溜白小胖的时候,宋竹西都戴上了毛茸茸的耳罩和口罩,她买的是情侣款,强迫濮淮左跟她一起戴。

白天复习或码字的时候倒不会觉得冻手冻脚,因为她把桌子放在落地窗前,从早到晚都有阳光照进来。

她不太喜欢冬天的空调,热风吹得干燥,就买了两套冬季外穿的厚睡衣换着穿,特别舒服。还给濮淮左也买了,情侣家居服。

慢慢的,春天重新回来,小区里的玉兰树打起花苞,渐次盛开。尤其是小园林那边,栽种了一整排,花开的时候,小区里不少人都去那边拍照。

从入冬开始,霍同就和前两年一样,给三只猫咪准备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温暖猫屋放在凉亭里。因为不知道它们的落脚点,就只能这么准备着。不过每次去看的时候,确实有猫咪住过的痕迹,只是不知是不是它们。

在玉兰花快凋谢殆尽的那个晚上,宋竹西、濮淮左、霍同他们仨终于又见到三只猫咪带了一个小可爱过来,竟然是一只小仓鼠。

白小胖一爪子伸过去,就把小仓鼠拨得打了个滚。白小胖觉得有意思,还想再玩,被宋竹西喊了回来。

霍同看看手里的东西:“怎么办?只带了猫粮。”

小仓鼠已经躲到了三花猫咪肚皮下,扒拉着它的爪子,探出半个脑袋来,瞅瞅白小胖,又瞅瞅宋竹西他们仨。

两只狸花猫开始催促霍同放饭,霍同只好先给它们满上。

濮淮左站起来:“我回去一趟,拿点蔬菜、坚果过来。”

宋竹西和霍同应声。

不过,等濮淮左再回来,三只猫咪已经吃饱喝足,带着小仓鼠走了。

“怎么走了?”濮淮左把手里拎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猫盆里。

宋竹西摇摇头:“我和霍老板想拦没拦住。”

白小胖也想拦的,还想去追,宋竹西没让,怕它一爪子给小仓鼠拍昏过去。

那拳头大点儿的小东西,可怎么办啊?

三人担心着,又连着几天过来瞧,都没见到。再往后几天,三只猫咪终于出现了,但是却没了小仓鼠的身影。

想到逗逗、白小胖、龙猫和小灰的来历,宋竹西他们仨想,应该是给小仓鼠找到了其他领养人吧。

三月十号,濮淮左过生日,和宋竹西一起又回了趟港城。等再回来,房子的装修全部完工。

紧接着,时间就过得飞快,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盛夏到来。

七月下旬,搬家。

宋竹西的东西不算多,衣服书籍之类的三四个大箱子全部打包完毕。比较多的就是白小胖的东西,身边这么些人,每人买一份,现在收拾起来才觉得数量多得可怕。

濮淮左的那边跟她差不多,不过比较麻烦的是他那些专业器材和设备,这些东西他请了两个专业的人员过来帮忙拆卸以及搬到那边组装。

从两天前开始打包收拾,搬家一趟一趟的,从早上忙到下午。

唐韵、郝酉乾、霍同以及迟暮野都来帮忙了,薛琰和薛瑒也过来了,还有濮风词,都是来给他俩暖房的。

房子上下两层,如濮淮左所愿,打通装了楼梯,弄成复式的。

下面一层的墙能拆的都拆掉了,就像楼下郝酉乾采用的那种设计,追求开阔的视野和更大的活动空间,几乎只留了厨房和卫生间,并在落地窗边辟了空间出来,是宋竹西的书房。上面一层也拆了墙,重新做的隔断,卧室、客房还有濮淮左的工作间。

整体风格是原木风,带着山林水间的清新,既舒适又宜居。看得唐韵心动不已,又决定把她那套也装成这种风格的。

晚饭就在家里吃的,不是自己做的,已经挺累的了,懒得做,濮淮左先见之明,早就打电话跟餐厅订了餐,到点送过来。

这顿饭吃到快半夜了才散场,霍同和迟暮野各回各家,唐韵和郝酉乾自然是回楼下,薛琰和薛瑒就去濮淮左那个两居室。

宋竹西是想留濮风词住下来的,正好有客房,濮风词不愿意住,去了酒店。

把人都送走后,濮淮左吐槽他姐:“她肯定是嫌我们这里乱。”

宋竹西放眼望去,确实挺乱的,东西都刚搬过来,除了濮淮左的那些器材、设备在搬过来的时候顺便就在楼上安装好了,其他大大小小的箱子就暂时都堆在了下面,放得乱七八糟的。

白小胖似乎把这些箱子当成了障碍物,在上面跑跳着玩儿。

濮淮左说:“之前她来这边玩,也是不住我那,嫌小。”

宋竹西安慰他:“换个角度想,风词姐姐或许是在给我们创造二人世界。”

“说到这个——”濮淮左拉着宋竹西往楼上去,“卧室你还没去过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宋竹西一下子就想歪了,心口狂跳着跟他上楼。

结果到卧室里,濮淮左拉开衣柜,里面摆着各种大小的礼物盒子:“今天是7月20号,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补全过去的每一年。”

为什么是7月20号?因为宋竹西过去的每一年用的都是这个生日日期,濮淮左说,他想祝过去的宋竹西生日快乐。

“从今年开始,这个日子就彻底成为过去式了,以后的每一年,你真正的生日,都有我陪着。”

濮淮左说完,催促她赶紧拆礼物。

宋竹西被他温暖的笑容包围着,心里柔软又感动,她不在乎的,有人替她在乎。

她一件件地拆过去,从芭比娃娃到金银珠宝的首饰和各式漂亮的衣裙,最后一件却很特别,一根发簪。

十分逼真的牡丹花枝,花枝为簪体,簪头是一朵盛开的渐变色牡丹,约宋竹西掌心那么大,花瓣边沿一丝介于大红和玫红之间的红,慢慢变淡过渡到粉色,再分成细丝蔓延到花瓣底部,花蕊是鹅黄色的,绿叶上还有被虫蛀的小窟窿眼儿,窟窿眼儿边缘有些发枯。

这根发簪宋竹西见过,是第一次去濮淮左店里的时候,在陶瓷铺子里的玻璃柜里看到的,当时店员还跟她说了这样一体烧制出来的发簪有多么多么难得多么多么独一无二。

后来,宋竹西再去的时候,发簪就不见了,她还以为卖出去了。

宋竹西看着濮淮左:“这个……”

濮淮左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把她固定头发的抓夹拿掉,将头发重新挽好,就用这个牡丹发簪给她固定住,指指墙角的穿衣镜让她看:“好看吧。”

别说,是真的好看,宋竹西抬手摸了摸:“不是,这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送给你呀。”濮淮左说。

宋竹西笑了:“我当然知道是送给我,我是问——这不是卖掉了吗?”

“遇到你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卖?”濮淮左说,“其实你第一次去我店里那天,我就想送给你了,但是那时候找不到理由。”

宋竹西听濮淮左说着,才知道这个发簪也是有小故事的。

濮淮左做这种发簪也是一时兴起,和店里的师傅尝试了许多次,烧坏了两三百个陶坯,才得到五个几乎完美无瑕的。

于是他就把这五个都带回港城了,他妈妈、姐姐和外婆一人挑了一支,刚好定居国外的姑姑也回来了,就送了一支给姑姑。

还剩最后一支,这三位女士就让他留着,说将来好送给女朋友。

濮淮左那时候根本没这方面的心思,就又带回来了,放店里售卖,但是几个月过去,据店员反应,都是欣赏的多,没有想买的。

直到宋竹西来了,濮淮左那天就忽然想起妈妈她们说的玩笑话,便让店员给收了起来,一直存放在他的办公室里。

宋竹西又被他浪漫到,抱着他感动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很是煞风景地问他:“你不是说有27个礼物吗?我拆到这里只有26个呀。”

“这最后一个礼物嘛——”濮淮左故作神秘,直到把宋竹西的胃口高高地吊起来之后,才指指他自己,“是我。”

宋竹西往后一仰,又怕动作大了让头上的发簪掉下来摔碎,赶忙抬手去扶:“什么?”

濮淮左坏笑着:“没听清,还是不想拆?”

宋竹西看他笑的那个样子,顿时心就痒痒的,看来这一口今天能吃到了。

她把发簪先取下来,放回丝绒盒子里,迎着濮淮左的目光伸出手去:“那我就真的拆了?”

濮淮左张开双臂:“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