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跑分局来了?”周浊问王子帅。
张国栋和另外一个周浊没记住名字的女同事同时显现出了疑惑的神情。
什么叫跑到分局来了,石坎村才是分局总部,现在的分局大楼,顶多只能算个办事处。
周浊不是把这事儿忘了,单纯就是习惯这么说了。
王子帅说:“我不是这两天休假吗,就回老家看了看我爸妈,正巧张国栋说他买了新游戏,我就过来和他打两把。对了,有个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嘛似儿?”
“你哥把店搬到省城来了,就在百货大楼后边,夜宵一条街你知道吧?”
周浊还真知道那地方,以前请梅卓去那里吃过饭。
就听王子帅又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哥,现在……才两点,那条街主打夜宵的,应该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
蓉江的夜生活启动得很晚,一般是晚上九点左右开始,要持续到凌晨四点左右才结束,这一点,和周浊前世熟知的某个城市很像。
说起来,这一年来苦于奔波,他和周清总共也没见过几面,甚至连周浊将店面搬到省城来他也不知道。
是该过去看看了。
鉴于对百货大楼那边的情况比较熟,周浊也就懒得走路了,先传送回石坎村,叫上了白怜花和阿尔娜,又回到分局大楼,带着一干人等传送到了百货大楼的天台上。
之所以带上老白,主要是想让他体会一下夜市的人间烟火,而带上娜娜,完全是顺便。
他回到石坎村的时候,这丫头还没睡,正猫在便民广场上熬夜看小说。
周清以前在老家是做烧烤的,现在还没到吃烧烤的季节,他干脆一店两卖,卖起了火锅,周浊带着一票人来到店面门口的时候,周清正在店门口招待客人。
远远看到周浊,周清先是咧着嘴笑,接着又拉下一张脸来,远远地骂着:“你这狗东西,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我这不是来了么。”周浊笑着走到店门口,看了眼客人满座的大厅:“看样子没有我们坐的地方了。”
“有包间。”周清拉开了门帘,引着大家进店。
店面里的包间其实只有一个,里面似乎很少招待客人,收拾得非常干净,但桌子上并没有事先摆放餐具,桌椅、饮水机,看起来也都是新的,从来没有投入使用过。
大家各自找了地方落座,王子帅似乎对这里很熟,自己从吧台上拿了酒水和饮料过来,然后就跑到厨房里忙活去了,说是要给大家配个汤底。
周清目送王子帅离开包间,不由有些咋舌:“没想到连王子帅这个二百五都成才了,我这家店,多亏了他,生意才能这么好,他给我的几个汤底配方,就连干了几十年餐饮的老厨子都赞不绝口。”
“二狗经常来吗?”周浊好奇道。
周清转回身来,拿一个杯子,给周浊倒了杯温热的清水,一边说着:“我这家店开了四五个月了,他每个月都会来两趟,不只是他,你们局里的人也常来,刚开始的那两个月,全靠他们来给我撑场面了。听说你又高升了?”
“也算不上高升吧,以前的老领导走了,我顶他的班。”
这时,一旁的张国栋半死不活地说道:“怎么不算高升,虽然你顶的是刘局的位子,但也不单单是升了半格,你的职级,可比他以前高多了。”
这一下周清可就来兴趣了:“我弟现在是什么级别?”
张国栋琢磨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怎么跟你说呢,他那个职级吧,其实已经不是地方大员的职级了,反正比省长还高一格,你就自己琢磨吧。”
周浊听闻这话也惊了,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职级。
李长风把他拎到这么高的位置,这是要把他架在火堆上烤啊!
看样子,老李想把他弄到总局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在他顶替刘参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做出了安排。
周清瞪大了双眼,看着周浊,半天憋出来一句:“你今年多大来着?”
周浊白他一眼:“我多大你还不清楚吗!”
周清一拍大腿:“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掉毛孩子,怎么能给你这么高的级别呢,这世道是要亡啊!”
他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脸上的笑容都快收不住了。
自家兄弟登上高位,作为兄长,周清自然也是与有荣焉,以前他是做梦都不敢想,周家竟然能出一个这么大的官。
只是他不清楚周浊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单位供职,为什么那个单位里的人,级别能这么高,也不明白那个单位到底是看上了周浊哪一点。
谁能想到,这个打小就好吃懒做,遇事总是爱缩头的亲弟弟,有一天竟也能出人头地。
就听坐在远处的安红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周浊表面上是没什么正经的时候,但能力还是实打实的,不管是心智还是手段,都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如果他在绘画方面也能有这种造诣,那就比较完美了。”
说到最后,还给了周浊一个大大的白眼。
周浊只能赶紧转移话题,对周清说道:“你开这家新店,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早年间周清被人骗着收藏假古董,已经不剩多少家底了,在这种黄金地段开店,开销肯定小不了,周浊猜想,开店的钱,弄不好是局里的人偷偷借给他的,回头得尽快帮周清把钱还了。
周清咧着嘴笑道:“那可不嘛,不算后期的装修,光是盘下这个店面,就花了不少钱。也是你哥我运气好,半年前在老家摆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外地来的老板,我们俩啊,那是一见如故,他看我手艺不错,就邀我合伙,开了这家门店。我出技术,他出资金,赚来的钱五五分账。哎,他现在应该就在店里来……老朱!老朱!”
说着,周清就跑到门口喊人去了。
“来来来,老朱,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好嘞,马上来!”
周浊不由犯起了嘀咕,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一旁白怜花则是猛地抬头,眯着眼睛看向了门外。
不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来到了包间。
那是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人,五官刚硬,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
祝延州!
鉴于周清在场,周浊和白怜花不好发作,但两人看祝延州的眼神,明显都带着一丝丝怨念。
狗日的,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小子玩起了灯下黑,半年前就和周清搅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