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克见自己的老爹黯然神伤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赶紧跳下假山。
“行行,咱不想这些伤心的事,您就想想大胖孙子!啊!父王你不讲武德!你又骗我!”
东临国主揪着他的耳朵,心中暗自得意。
卓克表现上看起来洒脱不羁,平时做事也一点都不靠谱,可他心软啊!
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点的软弱,他马上就缴械投降。
力道又加重几分,听得卓克鬼哭狼嚎地求饶。
“父王饶命!儿臣保证乖乖出使平昭,绝对不会半路逃跑!国师不是也说了,会盯紧儿臣嘛!”
听到国师,东临国主倒是松开了手。
“呵,国师这只狐狸,瞒了咱们这么久,没想到他竟是平昭丞相之子!若非平昭帝送长安郡主来咱们这和亲,他怕是这辈子也不会道出真实身份!”
卓克疼得龇牙咧嘴,不住地揉着耳朵。
“所以父王您还担心什么?他手眼通天,您觉得儿臣能逃得过他的眼线?”
东临国主叹了口气,怜悯地看一眼卓克。
“他既能为那长安郡主做到这一步,就代表着长安郡主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父王只怕你娶回来,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卓克不以为意,继续揉着发红的耳朵。
“儿臣长得不错吧?瞧瞧这身材也是万里挑一,您没看到那些姑娘垂涎欲滴的眼神啊!放心吧,就算娶个天仙回来,儿臣也有信心让她对儿臣动凡心的!”
嘿嘿笑两声,贱兮兮的凑到东临国主身边。
“这一回儿臣保证乖乖的把媳妇给您娶进来,一年抱俩,两年抱三!”
东临国主轻哼一声。
他的儿子生的确实好,结合了他与王后所有的优点,正因如此,他才对自己信心满满。
但感情一事复杂得很,绝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只怕这长安郡主是轻易不会动心的,而自己的儿子初尝情滋味,难保不会被伤到体无完肤。
但东临有今日这繁荣景象,也多亏了国师替他们开通了商道,并且引进了平昭的匠人。
故步自封是没办法让一个国家真正强盛起来的,开疆拓土那是需要无数人付出性命,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这么多年,东临不与其他国家为敌,但也不交好,只保持着中立。
不能说东临有多好,但至少国富民强,百姓们从来不必为吃穿发愁。
就是东临位置特殊,气候炎热,疟疾、时疫时有发生,山中虽不缺草药,但好的郎中实在难寻。
重金聘请过好多,但都因受不了东临的炎热,纷纷卷铺盖走人了。
比起钱,还是保命重要。
而且这两年,水源也在渐渐地减少,好些井早就干涸,庄稼也要死不活的。
也想过从其他地方引水,但一是中途遥远,二是所需财力和人力都非他所能承担的。
“算了,平昭给出的条件不错,听闻离东临最近的那座城池倒是不缺水,到时看看能不能从那处引水过来。”
提起正事,卓克也就收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可那一座城如何解决整个东临的困局?中原如今正是冬季,可过了年,咱们这又要到最炎热的时候了,父王可有问过国师的意思?”
“问了,他暂时也没想出解决之法,但他说......长安郡主医术了得,希望咱们善待于她。”
卓克神情郑重,点了点头。
“父王放心,儿臣就是再胡闹,也分得清轻重,事关东临百姓生死,儿臣定会好好接回长安郡主,对她礼待有加!”
“好!父王等你平安归来!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回要多带些暗卫,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长安郡主的安危着想。”
“父王放心,儿臣定护长安郡主周全!”
胡思乱想的,平昭帝又举起了酒杯。
“朕不胜酒力,这第三杯饮了,朕便先回去了,诸位爱卿不必拘礼!”
众人齐齐站起来,奉承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什么祝愿吾皇千秋万代,什么新年新气象,定能收复失地,什么保重龙体,活个千载万载......
这不全都是屁话!
真活个万年,那就不是人,是妖了!
卓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顾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许知意微不可察地转了转酸疼的脖颈。
她今日穿的这身郡主服少说也有十来斤,再加上头上佩戴着的她这品级的凤冠,压得她连走路都费劲。
再看看那些有诰命的夫人们,一个个巧笑嫣然,端着酒杯,替自家的夫君维系人际关系。
宝石的金簪、金镯在龙烛的映照下,那叫一个华光璀璨,能闪瞎人的双眼。
远远地看到了何丞相,正与人把酒言欢,面上笑得那叫一个平易近人,春风和煦。
他也看到了许知意,朝着她微笑着轻颔首。
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两碟卖相精致的点心,抬眸,就对上何陵景含着笑意的眼睛。
捻起一块,发现点心还带着微温,咬一口,也是甜香不腻,不愧是御膳房的手艺。
何清晨不知打哪回来,手中端着两碗燕窝羹。
“夫人,二姐,赶紧喝,还热着呢!”
许知意看到她嘴边沾着的点心屑,不由抚额。
“你这是去哪偷吃了?”
这还连吃带拿的,真把皇宫当成自己家了。
何清晨贼兮兮的一笑。
“裴哥哥带我溜去御膳房了!菜果然还是趁热吃味道才最好!嘿嘿,也不方便拿别的,就给你和夫人拿了这个。”
许知意和定国公夫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无奈。
“你呀,还真是让人没法说。”
说归说,还真是有点饿了。
几块点心,并一小碗燕窝羹,总算不是那么饥肠辘辘了。
倒是裴北北一点也不介意,吃的那叫个心满意足,嘴角还沾着油花子。
“这御膳房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量也太少了点,啧啧,没想到参加个宴席还得饿着肚子,早知在府里多吃点再来了。”
祁西洲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丢人都丢到宫里来了!你自己瞧瞧,这满殿就属你吃的最多,竟还敢抱怨!还不给本王把嘴闭上!”
浓烈的酒气喷洒,裴北北嫌恶地将头扭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