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北极的夜晚,暗紫色的天幕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突然被极光“唰”地一下撕开了。刘梦瑶穿着登山靴,“噗嗤”一下陷进了北极苔原的永冻层里。她赶紧从兜里摸出父亲留下的黄铜罗盘,就见那指针在布满冰裂纹的玻璃罩下,跟发了疯似的疯狂旋转。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地方,正是三年前父亲消失在楚科奇海域的坐标。
刘梦瑶来到了科考站废弃的气象塔。突然,一张1902年的《北极日报》残页从墙缝“唰”地飘落下来。那泛黄的铅字上,写着沙俄探险队屠戮楚科奇人的惨案。据说血案发生那夜,极光红得跟血似的,那颜色,谁看了都心里发毛。
正看着呢,刘梦瑶的羊皮手套突然就结满了冰霜。她一抬头,就看见玻璃上的雾气凝成了一行西里尔字母:“他们仍在跳舞”。这可把她吓得一哆嗦。
到了午夜,值班的极光摄影师老吴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刘梦瑶一瞅老吴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幽蓝,怪吓人的。老吴开口了:“别去冰崖那边。”他呵出的白气在空中扭扭曲曲,跟个人形似的。“那些红舞鞋啊,总在血月夜跳错节拍。”老吴这话刚说完,监控屏幕突然“唰”地闪现出1902年的影像:一个穿鹿皮短裙的少女在极光中翩翩起舞,她赤着脚,踩过的冰面渗出了鲜血,那血啊,就跟永不凝固的红珊瑚似的。
第七日破晓的时候,刘梦瑶在冰芯实验室发现了不对劲。编号b - 0713的胚胎标本在极光里竟然舒展起了肢体,鱼鳃状的皮肤下还浮现出楚科奇图腾。她刚一碰到标本舱,整座科考站的应急灯就开始播放百年前的屠杀录像。刘梦瑶一眼就瞅见,沙俄军官靴底碾碎的,正是父亲罗盘背面镶嵌的蓝珀。
这暴风雪夜啊,老吴的尸体被发现挂在气象塔横梁上。他防寒服内袋里掉出半张羊皮地图,上面标记着冰崖下的“永冻墓场”。刘梦瑶跟着极光的指引,偷偷摸摸地潜入了冰洞。她打开手电筒一照,冰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鹿皮舞鞋,每双鞋尖都嵌着沙俄军徽,鞋底还凝结着冰晶化的血珠,看着就瘆人。
在冰洞最深处的冰棺里,百年前的楚科奇少女保持着舞蹈姿态。刘梦瑶一瞧,这少女颈间的海豹牙项链跟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正盯着呢,少女的瞳孔突然转动了,极光穿透冰层,在她周身织就了一条血色舞裙。这时候,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骨笛声,那声音,就跟催命似的。
血月当空的夜晚,科考站的柴油发电机突然“咔嚓”一下停了。刘梦瑶在监控死角发现了诡异画面:所有沙俄后裔的科考队员正脱了衣服,皮肤下浮现出冰蓝色血管。他们朝着冰崖走去,极光一下子化作无数冰晶锁链,“嗖”地一下就把众人拖向了深渊。
更邪门的是,老吴的尸体在冰洞复活了。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与极光同频的红光,恶狠狠地说:“该偿还了。”说着,他“嘶啦”一下撕开胸膛,取出沙俄军官的军刀就刺向刘梦瑶。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少女冰棺突然裂开,百年前的亡魂“呼啦啦”地全冲了出来,她们的舞鞋踏碎冰层,把科考队员的惨叫声都编入了古老的萨满鼓点里。
刘梦瑶眼瞅着情况不妙,赶紧握紧父亲的罗盘,“扑通”一下跃入冰渊。那指针在坠落中指向冰层下的永冻墓场。刘梦瑶定睛一瞧,在沙俄军官的骸骨堆里,自己的蓝珀与百年前的少女项链正在“嗡嗡”地共鸣。原来啊,她们都是被选中的“血月舞者”,每隔百年就要用仇敌的血重绘极光。
三年后的国际极光研讨会上,新任站长展示了一段神秘影像:血色极光中,两个一个穿着现代服饰、一个穿着百年前服饰的少女正在共舞。她们的足印化作红珊瑚生长,沙俄军徽在冰面下锈蚀成珊瑚虫的巢穴。
刘梦瑶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夹着半张羊皮地图,边缘的冰晶正在生长出新的图腾。当极光再次染红天际时,她腕间的海豹牙项链微微发烫。冰崖下的永冻墓场深处,百年前的骨笛声正穿透永夜,召唤着下一个轮回的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