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让人心软。”裴夙喃喃自语,他幼年丧父丧母,收养了很多的流浪狗流浪猫,湿漉漉,黑黝黝的眼睛望着他,那种被需要的感觉一直留存在他的心里,
那些纯粹的情感又在这双蓝灰色的瞳孔里复现,盯着他,没有打量,没有濡慕,只是盯着他,
他难以抑制地伸出手,抚摸过柔顺的棕金色长发,像抚摸过名贵猫咪的毛发,发丝穿梭在指尖,那种感觉令人上瘾,
“姐姐,”裴夙站起身,低声叫着她,望着那个小小的发旋,逐渐长开的少年影子遮住了少女,“我们最近有见过吗?”
少女摆摆手,示意并没有,漂亮的眼睛下撇,有点心虚,
“是么?”裴夙同她平视,“姐姐。”话尾略微上挑,
“你们还在聊吗?”施逾处理完事情,回来紧紧守住裴夙身边的位置,“裴夙,你应该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裴夙点点头,松开了手,
两人离开病房,
“你们队伍里人才辈出,你还是那么聪明,”施逾感叹,“我很高兴你还是选择了我。”
“过誉了。”裴夙躲开他攀附上的手,
施逾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青筋冒出,脸上仍然是那副有荣具焉的模样,“和我这么生疏?不想听听姐姐的治疗情况吗?”
“我姐,”裴夙压下反胃,任由那只手颇具存在感地搭上自己,“她怎么样了?”
“送来的时候血液很不稳定呢,做了几次检查,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施逾叹气,话尾透着可惜,“这么年轻,还是个哑巴,要是没了医疗资源,可能就活不下去了吧。”
困住裴夙,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这么想,这个女人还有点用,
再用他们的孩子绑住裴夙,
还是得养着,
施逾面上云淡风轻,眼底是一片惊人的冷意,
这个女人和裴夙之间的交流,真碍眼啊,
“你也不希望,姐姐疼死在病床上,没有人在旁边照顾吧,”施逾轻轻划过裴夙的脸颊,为这短暂的接触战栗,“你对着我,总是这副模样,”他眸色沉沉,恨地几乎上手扯开对面人的嘴唇,“抿着唇,很为难,很不甘愿的模样。”
“你只要,”施逾从下巴划过喉结,又勾开对方的衣领,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在我身边,姐姐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我们也算知根知底,不是吗?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产生了感情。我想要,当然要拿到手。”
“你没有选择的。”手再次落空,施逾的神色变得异常可怕,他盯着裴夙后退的两步距离,眼眸又涌动着猩红,“好好听话不好吗?姐姐还在等着你呢。”
“你!”裴夙胸膛起伏不定,一直以来的怒火攻心,翻涌到眼前发黑的地步,
“我什么?”施逾摊手,“美味的挣扎,这面单向玻璃,很有意思,你觉得呢?”
施逾扭过裴夙的脸,让他直视着玻璃中与他同样的那张脸,“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我不介意在她的面前将你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