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正文实在找不到切入点,就这样开吧,设定为李妄生给叶孤舟接上灵根的节点)
(一)
苏无罔站在北海叶家的屋崖上,他盯着山下叶家别院里那个佝偻的身影,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我特么给他重塑灵根不是让他继续当受气包的!】心魔李妄生在识海里暴躁地来回踱步。
【叶家算什么东西?那退婚的丫头又算老几?一巴掌就能把那些杂碎……】
话未说完,屋下传来一声脆响。
叶家管事将茶盏砸在叶孤舟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粗布鞋面上。青年只是沉默地低下头,继续握着扫帚,将碎瓷片一点点扫进簸箕。
心魔不说话了。
苏无罔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腕,那里还留着诛杀异世魂、与系统同归于尽被反噬的灼伤。
他们这样的人,向来不屑消除伤痕,反正还有新伤。
【走了。】苏无罔转身,【他能活下来,变数也除掉完成任务了】
心魔突然夺过控制权【老子的小弟轮得到别人糟践?】
说罢纵身跃下,黑袍像鹤翼般展开。
叶孤舟正弯腰捡最后一片碎瓷,忽然看见积雪上多了一双玄色锦靴。
抬头时,对上一张与凶神恶煞的赤色傩面,魔修李妄生的面具染着血色,獠牙镂空处笑得邪气四溢。
李妄生一把揪住叶孤舟的耳朵,手指毫不留情地拧了半圈,疼得青年\"嘶\"地倒抽冷气。
“浪费我这么珍惜的材料,就救了这么个废物”
“我怎么浪费我这条命,轮不到炼情宗说吧?”叶孤舟有修为,但他不愿意反抗,簌簌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心魔俯身逼近,愤怒的冲鼻声砸在叶孤舟脸上上,“早知道就该让你烂在破庙里!”
叶孤舟僵住了,他迅速抓住了李妄生拧他耳朵的手,李妄生反应不及真被他抓住了。
他盯着眼前人缠满绷带的手,果然下面全是烧伤,满手灼伤,原来他在藏宝阁里刨出来的焦尸是其他人~
“簌簌,太好了。”
青年嗓音发颤,被拧红的耳朵却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他死死抓住心魔手腕,粗粝的掌心摩挲着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带我走!我知道您嫌我废物,但我可以……”
“可以个屁!”
心魔暴躁地甩开他,却在转身时被拽住了衣角,叶孤舟跪在落叶堆里仰头看他。
【你不会心软了吧?】
【暴露身份已经够他振作了。】本我在提醒他。
“我要去除北海十三妖,你个阵修跟得上吗?”李妄生口是心非,最终还是带上了叶孤舟。
(二)
所以,事情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这田地的?
底线这东西,果然是一寸一寸失守的。
叶孤舟就像无声渗透的水,一点点漫进苏无罔\/李妄生生活的每个角落——做饭、洗衣、描摹阵法……活脱脱一个二十四孝随行小弟。
李妄生斩妖除魔,叶孤舟便鞍前马后,负责辅助与收拾残局。
他那副可怜巴巴、眼巴巴跟着的模样,活像只生怕被遗弃的小狗。
李妄生识海深处那个清明的本我,一遍遍敲打着心魔:不能习惯,绝不可习惯!
直到北海十三妖的最后一只也被铲除,李妄生自觉仁至义尽,替叶孤舟寻了个安稳的去处——蓬莱仙岛。
本以为就此桥归桥,路归路。谁
曾想,这厮竟胆大包天,给他下了那种……不肌肤相亲、不抵死缠绵便会要命的药!叶孤舟赌的,就是他李妄生终究会心软。
于是此刻,李妄生望着床榻间一片狼藉、气息未匀的叶孤舟,只觉得额角突突地疼。
“簌簌……”一声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的低唤,将他的思绪拽回。
叶孤舟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掌心揉着自己泛红的眼角。
泪痕未干,青丝散乱,衣衫半褪,这副靡艳又脆弱的模样,哪还有半分昔日世家公子的清贵风仪?
明明昨天晚上被占便宜的是他啊!
【妈的!我的八苦诀境界不能再涨了!!!】心魔在识海中咆哮。
【无妨,】本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冷静,【还能转练合欢宗秘法,或是参研素女经。】
那清明的本我本能地预感到,叶孤舟的把戏恐怕才刚刚拉开帷幕。
但……一个念头滋生:给他一个机会又如何?若他真能抛却一切,甘心陪自己做个闲云野鹤……
心念电转间,苏无罔的意识浮出水面,无声无息地接过了身体的主控权。
他垂眸,冷冷看着那个正抱着自己外袍、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假哭的身影,声音如淬了寒冰:
“破了我的无情道,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态。叶孤舟,得偿所愿了,不是么?”
得偿所愿?
叶孤舟埋在衣袍里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得逞后的餍足与更深沉的野心。
这才到哪儿?
不过是相互抚慰,浅尝辄止,连最后一步都未踏破……如何算得上真正将这炼情宗的魔修,彻底占有?
不过他确认了一件事,李妄生真的好纯情,被他咬脖子的时候连大气都不出。
“我……对不起,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叶孤舟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疚与情意。
“好。”
预想中的冰冷拒绝并未落下。面具之下,苏无罔那双冷清的眸子,宛如寒潭深水,静静地锁住他。
“跟我回炼情宗。” 苏无罔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刀,“八苦诀需废,破道之劫的反噬,总该让你看看有多血肉模糊。”
“我并非……存心……” 叶孤舟面露“愕然”,似未料到炼情宗门规竟如此酷烈。
“我既已决意承担这代价,” 苏无罔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那么你呢,叶孤舟?可愿舍弃叶家的一切,随我浪迹天涯,亡命江湖?”
“当然。” 叶孤舟答得毫不犹豫,眼中情意真挚得几乎要溢出来。
【当然不。】
心底的冷笑无声回荡。
叶家?他早已盘算妥当——寻个听话的傀儡执掌权柄即可。
他怎舍得让他的簌簌尝半分俗世的苦楚?唯有紧握在手的滔天权柄与泼天富贵,才是护住心头至宝、攫取所欲之物的不二法门。
此刻的示弱与情浓,不过是诱鸟入笼的蜜糖。
他太清楚,眼前炼情宗魔修李妄生,是九天之上最无拘的风,是山野间最难驯的鹰。
他岂会信簌簌真会为他停留?
垂下的阴影,恰到好处地覆上叶孤舟世家公子的俊雅容颜,于那温润如玉的线条上,投下几分难以言喻的诡谲与邪魅。
是的,他只要簌簌。
可要永远留住这只注定翱翔九天的鹰隼?他叶孤舟,从不信一颗真心便足够。层层枷锁,重重罗网,才是他信奉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