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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相熟的渔民低声议论:“瞧见没?又是吴大冲家那个……离了婚还这么横,跑去抢人家的鱼,人家没动手算客气了!”

周辰远远看着,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想:“这就是没个男人在身边撑腰的下场……还好大冲离得早,不然还得跟着受窝囊气。”他转身继续把自家的麻袋往岸上高地拖,那十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堆在一起,格外扎眼。

果然,立刻引来了周围一片羡慕的目光和议论。

“嚯!周辰,你们家这是搬了一座山啊!”

“还是你们家人手脚麻利!发财是有道理的!”

周辰一边整理麻袋,一边谦虚地笑笑:“叔伯们过奖了,就是来得早了点,运气好,运气好。”

这会儿再看海滩,那厚厚一层海豆芽竟然已经被捡得七七八八了。周辰把装着石斑鱼、青蟹、大虾等值钱货的水桶小心放好,又去打了些海水养着。里面还有他顺手摸的几只石头蟹和青蟹,都还活蹦乱跳。当然,也有不少被浪打晕或搁置太久已经死了的鱼虾,看着可惜,但也不能要了。

刚收拾妥当,又一阵吵闹声从另一边传来。“又咋了?”周辰一抬头,心里咯噔一下——这回竟是胖子和一个陌生男人扭打在一起!

那男人看着眼生,像是隔壁村的。只见胖子气得满脸通红,用力一撞,把那男人顶得一个趔趄摔在礁石上,胳膊瞬间被划出一道血口子。两人立刻纠缠在一起,泥水四溅。

周辰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和闻讯赶来的瘦猴、阿平一起,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拉开。周辰挡在胖子身前,上下打量他:“胖子,没事吧?伤着没?”

“没事!辰哥!”胖子喘着粗气,指着那男人,“这王八蛋抢我逮到的大青蟹!”

那男人捂着流血的胳膊,支支吾吾:“胡……胡说!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胖子立刻吼了回去:“放你娘的狗屁!蟹洞都是我先掏的!你眼红就来抢!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俺们村的地盘!轮得到你撒野?”

一听是外村人来本村地盘上抢货,周围几个本村汉子立刻围了上来,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人。那男人顿时怂了,看着胖子手里那只挥舞着大钳子的肥硕青蟹,眼里全是不甘,但最终还是灰溜溜地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周辰拍拍胖子的肩膀:“没事就好,以后小心点,为点海货不值当。”

胖子却浑不在意,抹了把脸:“怕啥!咱占着理呢!再说都是爷们儿,还能让他欺负了?”其实,赶海抢货发生口角乃至动手,在这海边是常有事,东西没写名字,全凭谁眼疾手快,急眼了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等他们终于把所有的海货都归置好,周辰那辆军绿色的三轮摩托就成了全场最令人羡慕的焦点。在众人眼巴巴的注视下,他开始把一袋袋沉甸甸的海豆芽往车斗上扛。

“有摩托就是方便啊……”胖子围着摩托转了一圈,眼里全是羡慕嫉妒,“唉,我也真想弄一辆,就是我家那口子死活不同意……”

周辰一边捆扎麻袋一边笑:“那你回去好好做做思想工作嘛!”

胖子哭丧着脸:“还做啥工作?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再说下去,她差点就要动手打我了!”

周辰和周围几个兄弟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

周辰不厌其烦地一趟趟骑着摩托,先把胖子、瘦猴、阿平他们捡的海货分批次运回码头,让他们各自做好标记堆放在一起。最后才运自家那堆成小山的麻袋。

当他开着满载的摩托“突突突”地冲到码头收购点时,正端着碗吃饭的阿杜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口饭噎在喉咙里,呛得直咳嗽。他赶紧放下碗筷擦擦嘴,围着摩托转了一圈,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堆麻袋:“阿……阿辰?你这……你这拉的都是啥?挖到海龙王宝藏了?”

周辰跳下车,笑着解开一个麻袋口:“哪啊,都是海豆芽!今天运气好,碰上大风浪,给我们送来满满一海滩!”

阿杜看着那密密麻麻、还在蠕动的海豆芽,啧啧称奇:“海豆芽?好家伙!这玩意儿平时挖点可费劲了,你这……这得有多少啊?”

连在里屋忙活的阿星也闻声跑出来,看着这壮观景象,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么多啊,天啊,这全都是海豆芽?真是活见鬼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的天呐!”阿星震惊得一个劲儿地在那重复着话语,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张得老大。

周辰看着阿星这副模样,忍不住乐了:“货还没全部运过来呢!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还在那边呢,我得再去拉一趟,等着我啊!”

说罢,他抬腿跨上摩托,一拧油门,又风驰电掣般地回去了。

海滩那边,周辰的爹娘正坐在沙滩上休息,他们从随身带着的水壶里倒了些水,正小口小口地喝着。见到周辰骑着摩托回来了,老两口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去,想要帮忙抬麻袋。

在一旁休息的周雄见状,赶紧说道:“爹娘,我们来抬就行,你们还是继续休息着吧!别累着身子。”

周父和周母听了,呵呵一笑,看着儿子们坚毅又体贴的模样,心里暖乎乎的,便又依言坐了下来。

旁边有渔民瞧见了这一幕,笑着打趣道:“周老二,你这是享福了啊!”

另一个渔民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这是享了孩子的福喽!”

周父听了,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高兴,心里甜滋滋的。他心想,这两个儿子都懂事得很,知道心疼自己。

这时,瘦猴他们也挑着货过来了。瘦猴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有些担心地问道:“阿辰,这货这么重,不会把你的摩托给压坏吧?”

周辰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自信满满地说:“怎么可能?这可是军用的,质量杠杠的,咋可能那么容易坏!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说着,周辰把麻袋放进去,随后就又回去了。

这一次可真是过了摩托瘾了。

回到了码头,周辰把货往这里一扔,随后又回去了,来回折返,将人又各自送到家里,瘦猴他们则是跟着来到了码头。

这才算是忙活完。

“累死老子了!”

周辰擦了一把汗,看着阿杜和阿星说道,“你们可给个好价啊,这给我累的,身上都是泥点子,哎,咱们一共是多少斤啊?秤了吗?”

“秤了!”

阿星翻着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