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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周母闻言直起身,笑着拍拍手上的沙:“这还用你小子提醒?俺们赶海的年头比你岁数都大!”他们虽然来得急,但多年的经验让工具带得齐全,手套、耙子、铁钩一样不少,此刻都派上了用场。

周辰和瘦猴、胖子他们也一边说笑,一边手脚麻利地分拣。周辰特意多带了几个结实的麻袋,他把捡到的石斑鱼、八爪鱼等“高档货”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而那些像小山一样多的海豆芽,则被他们用耙子直接搂进一个个大麻袋里,效率极高。

正干得热火朝天,就听见海滩那头传来一阵喧哗。

周辰抬头一看,好家伙,村里到底还是有人闻着味儿来了!几个村民站在滩涂边上,看着这满眼的“豆芽海”,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发出兴奋的怪叫。

有人眼尖,看见了周辰一家,便半是羡慕半是打趣地高声嚷道:“我说呢!哪儿有这等好事,准少不了你们老周家的人!难怪你们家发财早,这运气,真是比不了啊!”

周辰和周雄几人听了,只能尴尬地笑笑。

周辰扬声回道:“叔,您可别这么说!我们也是早上没事过来瞎转转,谁承想能碰上这阵势?纯属运气,运气!”

那几个村民也顾不上多说了,兴奋地蹲下身就开始搂海豆芽,同时不忘派一个人飞快地跑回村去报信喊人。

周辰一看这架势,立刻对自家人说:“快!加把劲!等会儿全村人都来了,这点好东西可就不够分了!”

他们加快了速度,又埋头苦干了二十多分钟。果然,就看见远处乌泱泱地又来了一大批村民,扛着麻袋、提着桶,男女老少都有。人们看到周家兄弟身边那已经鼓鼓囊囊的十几个麻袋,更是议论纷纷:

“瞧瞧人家周家!这都搂了多少袋了!”

“手真快啊!怪不得人家能发家!”

消息像长了翅膀,你传我,我传你,不到两三个小时的功夫,整个海滩竟然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原本寂静的海滩瞬间变成了喧闹的集市,人们一边弯腰忙碌,一边兴奋地交谈:

“老天爷!多少年没见过这场面了!”

“真是妈祖娘娘显灵,给咱送粮来了啊!”

“是啊是啊!今年口粮能宽裕不少!”

周家这边,十几个装满的麻袋都被做了记号,沉甸甸地堆在岸坡高处。林栋东这小子更是拼,一个人竟然也搂了两大麻袋,小脸涨得通红,手上被锋利的贝壳划了好几道口子也浑然不觉。

周辰看得心疼,喊道:“栋东!慢点!看你的手!都划出血了,小心感染!”

林栋东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知道啦二舅!没事儿!破了点皮而已!”那副小财迷的拼命劲儿,让周辰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小子,真是掉钱眼里了!不过这么小就知道下力气挣钱,倒也难得。”

周辰自己则一边搂着海豆芽,一边眼观六路,时不时就能从豆芽堆里扒拉出被海浪打晕或者困住的大鱼、海螺。

他的运气似乎格外好,又一网抄下去,竟然捞起两条肥美的野生石斑鱼!这可把他乐坏了,赶紧小心收好,准备回去给苏桃桃清蒸补身子。

周父周母看他还在“不务正业”,急得直催:“哎!别光顾着捞那些零碎!脚底下全是海豆芽!赶紧装麻袋!一会儿真没了!”

周辰扬了扬手里的石斑鱼,笑道:“爹,娘!看!好东西!给桃桃补身子正好!”

等他们带来的麻袋全部装满,再也塞不下一点东西时,周辰直起酸痛的腰,抹了把汗,抬头望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刚才还略显空旷的海滩,此刻竟然密密麻麻全是弯腰劳作的人!

周辰看着眼前这片突然变得比集市还热闹的海滩,心里忍不住感慨:“果然啊,啥时候都缺不了人!这才多大功夫,就跟下饺子似的。再这么下去,怕是岸上的人头比海里的鱼虾还多了!”

海滩上早已是一片沸腾的“战场”。

村民们吆喝声此起彼伏,眼睛都跟探照灯似的,不放过任何一点好东西。

“快瞅瞅!这儿藏着条大斗鲳!哎哟喂,真肥!”

“嘿!我这儿逮着条黄貂鱼!运气不错!”

“我的妈!这咋还有条小鲨鱼崽子?赶紧捡回去!”

“这有皮皮虾!唉,这个头太小……等等!底下还有个洞!快踩!肯定有大货!”

金鲳、白鲳、红鲷、石斑……各种平时难得一见的好货时不时就从海豆芽堆里被扒拉出来,引得众人一阵哄抢。就在这时,一阵尖厉的叫骂声猛地炸响,格外刺耳。

周辰擦了一把汗,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妇女正叉着腰,和另一个女人争得面红耳赤。他仔细一瞧,乐了——那不是他表弟吴大冲那个离了婚的媳妇吗?

“这明明是我先看见的!你凭什么抢!”王翠花死死攥着几条鱼,嗓音尖利。

对面那妇女也不甘示弱:“你看见就是你的?写你名儿了?我捡起来就是我的!”

正吵得不可开交,对面那妇女的丈夫闻声赶了过来,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往自己老婆身边一站,瓮声瓮气地说:“干啥?想欺负我家婆娘?”

王翠花一看对方来了帮手,刚才那股泼辣劲瞬间瘪了下去,眼神躲闪,嘴上还不服软,但手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那汉子冷哼一声,一把将鱼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