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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有关周斯匀的事件,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众干部同志纷纷画地为牢,生怕将自己牵连进去,前一天还是受人尊敬的书记,现在就成过街老鼠。

梁孝凡是胆战心惊,彻夜未眠,都吓出了心理阴影,昨天裴寂昌的人,去家里找他,他躲起来了,没找到他人,可今天咋办?

这班还得去啊。

盯着老子干什么啊......梁孝凡心里怒骂,他没想到,裴寂昌如此记仇。

春阳报社。

职工们都在议论着最近发生的大事,颇有感触,但也只是当热闹看,可梁孝凡心神不宁,连别人打招呼都没听见。

一路到了办公室,梁孝凡焦急地等待着,或是煎熬着,祈祷裴寂昌的人不会来。

“梁主任......”

突然,有人推开的办公室门,吓了梁孝凡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你怎么了?”那女职员不解道。

“没......没事。”梁孝凡艰难挤出微笑,接过女职员递来的文件。

可就在这时,一大群人涌进这间办公室,为首的正是裴寂昌,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不少干警。

这个阵仗太吓人了。

“啊!”

梁孝凡不受控制地,发出了怯懦的呼喊。

“裴厂长,你来找我干啥呀,我我我......原来最起码帮你,咱们还一起吃过饭的。”梁孝凡连忙攀关系,扶着桌子站起,就差下跪了。

“这个人原来在联防队打过我,跟周斯匀是一伙的。”裴寂昌指着梁孝凡。

是,梁孝凡犯的是小错,可哪怕把他抓进去拘留几天,那他的工作就得丢,这可是报社的工作呀,多吃香,谁能舍得丢。

“我我我......我怎么能跟周斯匀是一伙的呀,哎呀,他是什么人物,我算个啥了啊......呜呜呜......我都不认识他啊......裴厂长,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给你跪下了......”

梁孝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着,全然不顾一旁的女同志。

顿时,报社里的动静大了,楼道里站的都是人,连同这里的一把手,陈甫星都跑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陈甫星带着颤音,靠在刘春刚身边。

他与何民众一样,是周斯匀这条船上的人,眼下那人被捕,吓得胆战心惊,以为是抓他来了。

尤其何民众的悲惨结局,让陈甫星更加煎熬,在他眼里,老战友不就是畏罪自杀嘛。

可是,陈甫星没有那个勇气,他怕死,生活太幸福了,好日子还没有过够,更舍不得这领导的位置。

“你是陈甫星!?”

转而,刘春刚怒视着陈甫心。

“是......是啊。”陈甫星颤颤巍巍地点头,瞬间脸色惨白,都有些站不住了。

“摁住!”

刘春刚高喝。

多名干警立马将陈甫心控制起来,他帮助周斯匀发表过不实的报纸,两人有多次秘密勾当,这些犯罪事实已经查清。

此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实施对陈甫星的抓捕。

“啊!”

“不要!”

“干什么啊......”

陈甫星歇斯底里地呼喊,可这一切皆是徒劳,他被多名干警押出办公室,在一众职工的注视中,狼狈不堪地落网。

顿时,人心惶惶,这多大的整治力度,一把手说抓就抓,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人们开始担忧,是不是与陈甫心有瓜葛的,也都要带走。

梁孝凡还在那里跪着,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甚至尿了裤子,裤裆口湿了一大片。

可正当几名干警,要把梁孝凡带走时,裴寂昌居然开口求情了。

“唉,我好像记错了,这位同志没有在联防队打过我,我记错了,不是他。”

裴寂昌竟然给梁孝凡说情。

为什么要突然反口?要先吓到梁孝凡才行,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是老子对你手下留情,你才能苟延残喘,要真正怕了一个人,那才会臣服。

而陈甫星被捕了,那位素未谋面的二把手也有问题,贪污不了不少钱,有些岗位不经查的,谁最有机会上?毫无疑问是梁孝凡了。

与其让一个陌生人上,裴寂昌还得重新打交道,倒不如把梁孝凡扶持起来,这人会很听话的。

“裴厂长,真的不是我啊......呜呜呜......”梁孝凡大哭起来,瘫坐在地上,爬着上前一把抱住裴寂昌的大腿,生怕把自己带走,浑身还在不断地发颤。

瞧瞧把梁主任都吓成啥样了。

“刘队,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咱不能让好同志受冤屈,对吧。”

裴寂昌转而向刘春刚道歉。

“这麻烦什么,裴厂长,那我先去查账。”刘春刚笑着点点头后,便带着一众干警离去。

屋里的那女职员也不敢待着,后脚离开办公室,倒是有眼力劲,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梁孝凡坐在地上,还在止不住地哭,一抽一抽的,他惊魂未定,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一把手当着自己的面被带走,自己也险些进去,太吓人了。

“来,起来。”

裴寂昌挂着一抹微笑,把梁孝凡架起来,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

“别哭了,回回神,有事要跟你说。”

裴寂昌递出烟,还帮着梁孝凡给点上。

“裴厂长,您说,只要你让我办的事,哪怕是油锅,那我也跳下去!”

梁孝凡喘着粗气,此时此刻,他真是这样想的,对裴寂昌不是一般的胆怯,到了极致后,就是臣服了。

“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原来有过交道,至于县里的那些事,你要这样理解,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彭豪干过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那样人不该死?”

裴寂昌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阴冷。

“该死!那一家子都该死!”梁孝凡用力晃头,咬牙切齿,仿佛他被彭家欺负过,对那一家子恨之入骨。

“这就对喽。”

裴寂昌靠在沙发上,抬脚放在茶几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原本纷杂的办公室里,变得无比安静,楼道外的声音愈发刺耳,又有几位职工被带走。

可是,梁孝凡却涌起一丝安全感,只因在裴寂昌身边,他蹑手蹑脚地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摆放在茶几上。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突然,裴寂昌又开口了,吓得梁孝凡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