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下有个向日葵小镇,镇边的森林总传来奇怪的沙沙声。六岁的朵朵踮着脚尖问杂货店老板:“森林里真住着会把小孩变成石头的老巫婆吗?”老板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压低声音说:“艾特琳老巫婆最爱抓贪玩的小孩,你可别靠近!”
这天午后,朵朵追着蝴蝶跑进了森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忽然,前方传来“哎哟”一声。拨开灌木丛,她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趴在树根旁,蓝裙子沾满泥土,脚边滚落着装满草药的竹篮。
“您受伤了吗?”朵朵蹲下来。老奶奶抬起头,鹰钩鼻上还沾着草屑:“小不点,帮我把金鸡菊捡起来。”朵朵这才发现,篮子里金灿灿的花朵正在发光,每片花瓣都轻轻颤动。
原来老奶奶就是艾特琳。她拄着藤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送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朵朵攥紧衣角,可当艾特琳推开树洞门,她忍不住“哇”地叫出声——满洞的萤火虫在玻璃瓶里跳舞,墙上挂着会说话的蘑菇,连石桌上的茶壶都长着笑眯眯的脸。
“要喝南瓜汤吗?”艾特琳舀起冒泡的绿汤。朵朵盯着汤里游动的星星,小声问:“您真的会把小孩变成石头?”老巫婆突然笑起来,假牙在烛光里一闪:“那是哄你们这些小捣蛋的!上次有个胖小子偷吃我酿的蓝莓酒,醉得抱着橡树唱了半夜歌!”
从那以后,朵朵每天放学都往森林跑。艾特琳教她辨认会隐身的紫叶蓟,用蒲公英绒毛做会飞的扫帚,还把萤火虫装进玻璃罐当路灯。有天暴雨倾盆,朵朵冲进树洞时浑身湿透,艾特琳立刻挥挥手,壁炉里“嘭”地燃起温暖的火焰,挂在墙上的毛巾自动飞到她肩头。
可小镇的传言越来越可怕。孩子们说艾特琳会用魔法织网抓人,家长们举着火把要烧了森林。朵朵急得直掉眼泪:“艾特琳奶奶不是坏人!”老巫婆却平静地往她兜里塞了颗发光的橡果:“明天带他们来。”
第二天,全镇人举着斧头围在森林外。朵朵攥着橡果大声喊:“艾特琳奶奶有话要说!”树洞门缓缓打开,艾特琳站在藤蔓台阶上,蓝裙子缀满露珠。她轻轻一吹,所有萤火虫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出“欢迎”两个大字。
“尝尝我的魔法果酱吧。”艾特琳端出摆满木桌的罐子。会说话的蘑菇跳起圆圈舞,茶壶倒出的茉莉茶飘着彩虹色的雾气。镇长尝了口草莓果酱,惊讶地说:“这味道好像小时候妈妈做的!”
突然,远处传来哭声。原来放羊的小姑娘摔进了沼泽,双腿陷在黏糊糊的泥里。艾特琳眉头一皱,摘下项链上的水晶坠子扔进沼泽。刹那间,沼泽长出大片荷叶,小姑娘顺着荷叶蹦到了岸上。
“您为什么不早告诉大家您会做好事?”朵朵仰起头问。艾特琳摸着她的卷发:“有些魔法,要等懂得相信的人来发现。”夕阳把老巫婆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悄悄往朵朵兜里又塞了颗橡果——这次,橡果里藏着整片森林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