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严彧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自己一旦去了甘州,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上京去。
上京以前是他极力想要逃避的地方,如今却是让他急切想回去,却又回不去的地方。
正在严彧情绪低落的时候,他的副将进来,禀报说两万兵马已经点齐,粮草补给也全部到位,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不得不说,这副将的执行能力绝对没话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点齐人马,预备好粮草补给,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到的。
马上就要出发了,严彧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好,传令下去,马上出发。”
比起自己的儿女情长,还是国家的利益更为重要,回上京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了,等他去了甘州安顿好了,再想办法吧。
“将军,咱们这是为何要去甘州啊?”副将接到了命令,也照着命令行了,可是他心中的疑惑却不能不解开。
“这是皇后娘娘的御令,要我们去甘州执行一项绝密任务,这件事必须要保密,不能在军中传扬。”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泄露了机密,项上人头可就要不保了,所以必须要管束好下面的人。”
严彧虽然对副将完全信任,但是这件事毕竟非同小可,若是他们人还没有到甘州,消息却已经传播的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的话,那么不等他们到甘州麻烦就来了。
“明白。”副将一听让他们开拔去甘州的事情,是皇后下的御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毕竟这是御令,他们这些人只要遵命而行就好了,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做下属的最基本的修养。
“我马上就要带人出发了,这里后续的事情,你等秦刚回来了,跟他商量一下,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李副将那儿,你也要去打好招呼,让他心里有数约束好下面的人。”
“我们这次是分批走,我今日先走,你明日便也带人走,不过要避开我走的主干道,从别处到甘州去。”
“至于李副将,让带人走水路,到陕州之后,带兵步行到甘州。”
“秦刚最后一批走,你们三个互相协调分工合作,务必要保证这次任务圆满完成,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时间不等人,严彧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留下来安排后续的事情,他只能把这些事交给秦刚和两个副将来做了。
只有他平安到达甘州之后,他才能够分身来接应他们。
“将军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副将回答的声音坚定且认真。
虽然眼下的这个任务,的确是难度太大不好完成,但是作为一个军人,执行命令听从指挥是天职,就算有再多的困难,也要迎刃而上完成任务。
严彧伸手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没有再说别的,只说道:“我走了。”
很快严彧便带着集合好的两万大军出发了,此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从他离开这里到甘州去的这一刻,他的人生就进入了一个新的征程和高度,还是别人无法企及的那种。
白起山得到严彧要率大军,到甘州来的消息要比严彧晚一些。
看着手里沈天娇亲笔写的密信,白起山明白,沈天娇让严彧到甘州来,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多国大战做准备。
白起山自从到了甘州,就一直开始着手招兵,挑选人才,进行重点培训的事情。
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甚至连停下来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现在的日子可要比在上京时的日子,过的忙碌辛苦多了。
但是白起山却觉得如今的日子,才是最好的,让他心甘情愿的甘之如饴。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他虽然有些大将军的名号,但是却空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每天就像是具行尸走肉般,活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回到甘州的这些日子,他虽然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候累的甚至回到家中,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倒头大睡。
但是却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如今严明德得儿子也要到甘州来了,这就预示着,那场大战马上就要来世了,接下来他会更加的忙碌的。
“白大将军,皇后娘娘说了,令公子一切都好,不久之后白夫人和你的女儿也会平安的到达甘州,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皇后娘娘还说,至于令公子的去处,也全听白大将军的,你若是也想让他到甘州来,那便让他这次随着白夫人一起来。”
“你若是还想让他再受些历练,那么就还让他留在侯爷身边,让侯爷多带他一段时间,全凭你的意思。”
白起山闻言,抬头看着密使,想都没想就说道:“当然是让后他留在侯爷身边继续历练了,还劳烦使者回去禀告皇后娘娘,我把那小子交给她,从此以后那小子就任凭皇后娘娘调遣了。”
“我绝不插手也绝不干涉,一切都是听皇后娘娘的。”
笑话,让白云池到甘州来了,除非是他脑子不正常了。
这倒不是说白起山不想自己的儿子,不想让白云池留在自己的身边。
而是他这个做爹的,对自己得儿子太了解了。
自从他把白云池送到宫中之后,白云池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蜕变和成长。
他如今人虽然不在上京城里,但是关于白云池的事情,他也是一样没落下,全都知道。
初闻白云池的变化,白起山是不信的,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怂样,自己是个最清楚不过的了。
当初把白云池送进宫,也是白起山的无奈之举,他能够统领千军万马,把他手底下的将士们调教训练的个个都是响当当的没话说。
可是到了白云池,自己的儿子这儿,他就知道挫败感这三个字怎么写了。
他也不是没有在白云池的身上下过力气,但是那些力气到头来全都是白费。
可谁能想到,他把白云池送进了宫,白云池就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改掉了以前身上的那些坏毛病,而且还学会了武功,听说现在白云池的武功已经到了不但能自保,还能对付敌人的地步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白起山,白起山都不敢相信的,这全都要归功于皇后娘娘的教导有方啊。
好不容易白云池有了改过自新,让他这个老父亲与有荣焉,脸上有了光的样子。
现在这个时候让白云池来甘州做什么,等着被打回原形吗?
那可不行,白起山能够接受白云池脱胎换骨重新变了个人,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白云池被打回原形的。
还是让白云池继续留在上京,好好的接受改造吧。
再说了白云池现在可是待在侯爷身边啊,那他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侯爷身边是谁想待就能待的吗?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捞不着呢,白云池能够待在侯爷身边,那是他们老白家祖坟冒青烟了,几世才修来的福气。
要让他把白云池从侯爷身边弄到自己身边来,那他指定是有那什么大病。
谁能知道当初听到严明德的儿字,一夜之间就歼灭了李斌的数十万大军,并且重创西戎的左贤王阿依努尔雄安。
把阿依努尔雄安胳膊砍断,让他变成一个废人的时候,他白起山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吗?
同样都是将门之子,他白起山比严明德差哪儿了?
凭什么他严明德的儿子就能如此的优秀,而他白起山的儿子就这么废柴呢?
虽然现在白云池肯定是追不上严彧的脚步了,但是让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缩小一些,他这个老父亲的脸上也不至于太过于无光嘛。
“好。”密使明白了白起山的意思,他抬头看着白起山说道:“皇后娘娘还交代了,说严彧严将军初来乍到,在甘州还要白大将军多多的照拂才是。”
“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白大将军多多的教教他才是。”
“还有重甲骑兵营的事情,皇后娘娘想要交给严将军去做。”
“二公子最近去处理沈平知余孽的时候,发现了沈平知生前竟然还和钱万和有勾结。”
“于是二公子前去调查的时候,竟然发现钱万和又和西戎人有勾结,他们在阜平发现了一座铁矿,准备把那些铁矿开采出来,用里面的铁制造兵器造反。”
“二公子当即就果断出手,阻止了这件事情发生,钱家如今已经倒台,钱万和也被送进了慎刑司。”
“贺朝将军此时已经押运着那些铁,到甘州来了。”
“皇后娘娘让白大将军做好接收的准备,并且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招募铁匠,准备打造重甲骑兵营需要的东西。”
“这批铁的质量上称,皇后娘娘交代了只可用作重甲骑兵营,不可挪作他用。”
这密使离开上京的时候,沈庭之还没有去平州呢,他此时带来的消息,是他在半路上,接到的来自上京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急报。
密使带来的信息,让白起山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他不在上京城的这段日子,上京城就热闹成了这样吗?
先是李洪造反被诛杀于政和殿,现在又是钱万和这个老东西,被送进了慎刑司。
要知道这钱万和,可是当年连侯爷都拿他没办法的人呀。
他们镇北侯的大小姐果然厉害,这魄力可比侯爷都厉害啊。
有这样的厉害有能力的决策者,何愁云离不复兴强盛呢?
“我知道了,请皇后娘娘放心,我会立刻马上安排好地方,组织好人员,等接收了那批铁,立刻就开始锻造软甲。”
本来白起山还在发愁,该去哪里寻找好的铁源,来完成沈天娇交给他的任务呢,这下子好了,他不用愁了。
不仅不用愁了,还能见到好兄弟,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那好,如此我便回去复命了,皇后娘娘哪儿还等消息呢。”
使命已经完成了,作为皇后派来的密使,自然是要赶紧回去复命的。
“密使这一路上辛苦了,还是在甘州休息两日再回去吧。”
白起山出言挽留,人家说要走,总不能真的就这么让人家走啊。
密使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白大将军的好意了,皇后娘娘那里心里牵挂着这里的事情,如今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赶紧回去复命,好让皇后娘娘知道这里的情况,也好安心。”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白起山也不便再多挽留了,毕竟什么也没有回去复皇命重要。
“那就辛苦密使了。”
人虽然不留下,但是该有的态度和人情还是要有的。
白起山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些甘州的特产和一些金银之物,送给了密使,把他给送走了。
送走了密使,白起山就忙了起来,他不仅要接收大批的铁,还要安排十万大军的住处,这可都不是小事。
白起山顿时像是失去了方向似的,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了。
“将军,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趟州牧府,跟州牧大人打个招呼?”
看着白起山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的样子,他的副将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如今的日子甘州州牧是沈天娇的三叔沈毅,原本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隐退不愿再参与政事的沈毅,到底是还是心疼自家侄女的不易。
毅然决然的出山,要替自家的侄女,也替云离守好这甘州。
“对,是该去先跟三爷说一声打个招呼的,三爷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这些日子,三爷一直忙着处理政务,解决二公子留下来的遗留问题,也该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了。”
“要是知道咱们家大小姐和二公子都这么的厉害的话,他该多高兴啊。”
“去,把我珍藏着没舍得喝的那坛子酒拿出来,待会儿带过去,今儿个高兴,我陪三爷好好的喝点儿酒,今天一醉方休。”
白起山心里一高兴,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都给贡献出来了。
沈毅现在虽然已经是甘州的州牧了,但是在白起山这些人的心目中,他永远都是他们三爷,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