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奇拉卡斯杰斯”游乐园的彩虹拱门染成暖橙色时,牧风翔子四人已坐进车里。小林凤雪还在翻相机里的旋转木马照片,指尖划过屏幕上镀着金边的木质马身:“刚才拍的那张水晶灯反光太好看了,回去一定要洗出来贴相册里。”三水洋子打开导航,屏幕上“chdYKIdF餐馆”的定位闪烁着绿光:“新风町四番目,离这儿二十分钟车程,评论说他家的烤鳕鱼是招牌,用的是新风渔港今早刚卸的货。”
车窗外的风带着的甜香渐渐淡去,浅灰石板路换成了铺着碎石的小巷,巷口的紫阳花垂着花瓣,沾着夕阳的余晖。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时,一栋浅棕色木质小楼映入眼帘——“chdYKIdF餐馆”的招牌挂在门楣上,暖黄的灯光从格子窗里透出来,门口挂着的布帘印着“旬の鱼”的字样,随风轻晃。
推门而入一股混合着酱油香与炭火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店内是典型的和式装修,原木色的桌椅整齐排列,墙上挂着新风渔港的旧照片。穿藏青色围裙的老板迎上来,笑容温和:“四位吗?里面靠窗的位置刚收拾好,能看见巷口的樱花树。”他递上温热的毛巾,又拿来菜单,纸质菜单上的字迹娟秀,每道菜名旁都标着食材来源。
“就要菜单上推荐的洋葱肉丝蛋炒饭丶卷心菜拌猪肉丶生菜炒牛肉丶烤鳕鱼,再要一份心菜猪扒汤。”牧风翔子合起菜单,老板点头应下,转身往后厨走去,木质地板被踩得轻轻作响。
最先端上来的是卷心菜拌猪肉,浅粉色的猪肉片切得薄而均匀,裹着透亮的酱汁,和翠绿色的卷心菜丝拌在一起,撒着白芝麻。三水洋子夹起一筷子,猪肉的嫩与卷心菜的脆在齿间交织,酱汁带着微甜的酱油味,不腻口:“酱汁调得刚好,猪肉也没柴味,应该是提前用料酒腌过。”
接着是洋葱肉丝蛋炒饭,金黄的蛋碎裹着颗颗分明的米粒,深褐色的肉丝藏在其中,洋葱丁泛着半透明的光泽,热气腾腾地冒着香。小林凤雪舀了一大勺,米粒弹牙,蛋香混着洋葱的甜,肉丝嚼着有嚼劲:“比我之前吃的蛋炒饭香多了!米粒一点都不粘,肯定是用隔夜饭做的。”
生菜炒牛肉端上来时还滋滋作响。嫩红色的牛肉片切得厚薄均匀,裹着浅棕色的酱汁,翠绿色的生菜叶保持着脆嫩,没有被炒蔫。高云苗子夹起一片牛肉,入口软嫩,酱汁带着黑胡椒的微辣,生菜的清爽刚好中和了牛肉的油脂:“火候掌握得好,牛肉没老生菜也没出水,吃着很爽口。”
烤鳕鱼是最后上的。银灰色的鱼皮烤得微焦,轻轻一剥就下来,雪白的鱼肉透着莹润的光泽,旁边摆着柠檬片和萝卜泥。牧风翔子挤了点柠檬汁,叉起一块鱼肉,入口即化,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没有一点腥味:“确实是新鲜的鱼,不用太多调料就很鲜,老板没骗人。”
心菜猪扒汤上桌时,乳白色的汤冒着热气,汤里的猪扒炸得金黄,漂浮着嫩绿色的心菜叶。四人喝着汤,猪扒的香混着心菜的淡香,汤味醇厚却不油腻。老板路过时笑着说:“猪扒是早上现炸的,汤熬了两个小时,放了昆布提鲜。”
四人边吃边聊,小林凤雪提起下午的案子:“已渊吾池也够可怜的,不过再难也不能犯法,不然家里人更难。”高云苗子点头:“沼已浦也也有问题,要是当时没推搡他,或许就不会有这事了。”牧风翔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明天去雾神村看看,听说那里有百年的雾神神社,晨雾很漂亮,正好放松一下。”
结账时老板送了每人一小碗红豆汤,暗红色的红豆煮得软烂,糖水甜而不腻。“刚熬好的,解解腻。”四人谢过老板,开车往VYdUhxcx旅馆去。
旅馆在新风町二番目,是一栋白色的小楼,门口挂着蓝色的风铃。前台小姐递过房卡,笑着说:“房间都收拾好了,二楼的双人间,窗外能看到庭院的竹子。”四人拿着房卡上楼,走廊铺着浅灰色的地毯,脚步声很轻。
牧风翔子和高云苗子住一间,小林凤雪和三水洋子住隔壁。进了房间高云苗子把急救包放在床头柜上,打开检查:“绷带和夹板还有剩,明天去村子可能用得上,先补一点。”牧风翔子靠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的竹子在夜色中晃动:“雾神村比较偏,明天早点起,路上可能有晨雾。”
隔壁房间里,小林凤雪正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入电脑,三水洋子则打开地图,确认明天去雾神村的路线:“新风町六番目西尔菲法巷,再往南走600米就是雾神村,路是水泥路,不难走。”两人收拾好东西,便各自休息,旅馆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虫鸣偶尔传来。
第二天一早晨光还没穿透晨雾时,四人已在旅馆楼下集合。前台小姐准备了早餐,是饭团和味增汤,饭团里裹着腌梅子,酸得很开胃。“雾神村早上雾大,路上小心。”她递过装着饭团的纸袋,四人道谢后上车。
车驶出旅馆晨雾像薄纱一样裹着街道,浅灰石板路湿漉漉的,倒映着路灯的光。往六番目去的路上,晨雾越来越浓,车窗外的稻田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偶尔能看到早起的农户牵着牛走过,牛铃声在雾里传得很远。
“快到了,前面就是西尔菲法巷。”三水洋子看着导航,车拐进一条窄巷,巷口的石碑上刻着“雾神村”三个字,被晨雾染得有些模糊。再往前开600米,便看到村子的入口——木质的牌坊上挂着褪色的灯笼,村里的房屋都是浅棕色的木质结构,屋顶盖着青瓦,晨雾从屋檐上滴落,溅起细碎的水花。
“这里的晨雾真好看,像在画里一样。”小林凤雪拿出相机,刚想拍照,突然听到村子南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谁在叫?”牧风翔子立刻踩下刹车,四人推开车门,朝着惨叫声的方向跑去。
村子南面的住户不多,大多是带院子的独栋房屋。惨叫声是从最靠边的一户人家传来的,院门虚掩着,一个穿藏青色外套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地指着院子里,声音发颤:“里……里面……死人了!”
牧风翔子四人冲进去,院子里铺着青石板,石板上躺着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他仰面倒在地上,眼睛圆睁,脖子上缠着一根深棕色的麻绳,麻绳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勒出紫黑色的痕迹,双手微微蜷曲,手指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
高云苗子蹲下身,手指搭在男人的颈动脉上,又翻开他的眼睑,脸色凝重地摇头:“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死亡时间应该在半小时内,脖子上的勒痕是致命伤,应该是被绳子勒住窒息死亡。”
“我是秀木泽泷,住隔壁,”门口的男人缓过神,声音依旧发抖,“我早上起来倒垃圾,路过他家时看到院门开着,就想喊他一声,结果进来就看到他躺在地上……我吓得赶紧叫了出来。”
小林凤雪立刻从背包里拿出警戒线,绕着院子拉了一圈,对着周围喊道:“请大家不要靠近!这里发生了命案,保护好现场!”几个听到动静的村民围过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都吓得不敢出声。
三水洋子拿出手机,快速拨通新风町警所的电话:“喂,新风町警所一科吗?雾神村南面发生谋杀案,受害者男性被绳子勒死,请求立刻支援!请通知奈田浦星警部补和山治警部前来,同时派技术人员携带痕迹检测设备过来!”挂了电话,她又拨通武侦总局的电话,报备案件情况。
牧风翔子走到秀木泽泷面前,语气冷静地询问:“你最后一次见受害者是什么时候?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秀木泽泷努力回忆:“昨天下午我还看到他在院子里打电话,情绪好像不太好,对着电话里喊‘设计图明明是我的’。今天早上我过来时,看到一个穿灰色外套丶戴黑框眼镜的男人从他家门口走出来,低着头走得很快,我以为是他的朋友,就没在意。”
“穿灰色外套丶戴黑框眼镜?”牧风翔子追问,“他大概多大年纪?身高多少?”“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米七左右,头发有点乱,外套的袖口好像破了个洞。”秀木泽泷补充道。
高云苗子在受害者的口袋里找到一个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和名片——身份证上写着“靖泽田居,36岁”,名片上印着“VYUVLoG芯片设计会社社长”。她又在院子的石桌上发现一叠散落的芯片设计图,图纸上画着复杂的电路,右下角的署名却不是靖泽田居,而是“靖泽优木”。
“靖泽优木?”三水洋子立刻打开手机里的数据库,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查到了,靖泽优木是靖泽田居的弟弟,也在VYUVLoG会社工作,负责辅助设计。另外三个月前,会社有个叫靖田越泽的设计师提交了一份芯片设计图,和现场的图纸高度相似,但最后这份设计图被登记在靖泽优木名下,靖田越泽因此向会社投诉,要求支付设计报酬,被靖泽田居拒绝,还以“无故闹事”为由开除了他。”
“这么说,靖田越泽有动机?”小林凤雪看向三水洋子,“他现在在哪里?”“数据库显示他离职后没离开新风町,上个月还有人在雾神村附近见过他,好像在帮村民修电器。”三水洋子继续查,“他的外貌特征和秀木泽泷说的一致:三十岁,一米七,常穿灰色外套,戴黑框眼镜。”
这时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晨雾渐渐散去,两辆警车停在院子门口,奈田浦星警部补和山治警部带着四名警员和两名技术人员快步走来。奈田警部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眉头皱得更紧:“牧风科长,情况怎么样?”
“受害者靖泽田居,VYUVLoG芯片设计会社社长,被绳子勒死,死亡时间半小时左右。”牧风翔子指着石桌上的设计图,“现场发现的设计图署名是他弟弟靖泽优木,而前社员靖田越泽曾因这份设计图被开除,有重大嫌疑,目击者看到他今早出现在这里。”
技术人员立刻开始勘查现场,一名技术人员蹲在尸体旁,用镊子轻轻提起脖子上的麻绳,对着阳光查看:“绳子是普通的尼龙绳,表面有磨损痕迹,应该用了很久。绳子上有指纹,需要回去比对。”另一名技术人员则检查石桌上的设计图,用紫外线灯照射:“图纸上有除了受害者之外的指纹,还有少量油渍,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山治警部走到秀木泽泷面前,拿出笔记本:“你再仔细想想,那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有没有其他特征?比如身上的味道,或者有没有带东西?”秀木泽泷想了想:“他好像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走路时肩膀有点歪,好像包很重。还有,我闻到他身上有股焊锡的味道,可能是修电器时沾到的。”
“焊锡味?”牧风翔子眼睛一亮,“靖田越泽帮村民修电器,肯定会用到焊锡。三水查一下雾神村有没有村民最近找靖田越泽修过电器,他可能还在村子里。”
三水洋子立刻联系雾神村的村委会,很快得到回复:“村西头的佐藤婆婆昨天刚找靖田越泽修过收音机,他说今天会来拿维修费,还说要去村后的旧雾神神社看看。”
“立刻去村后旧神社!”牧风翔子做出部署,“奈田警部补,你带两名警员去神社前门,山治警部你带两名警员绕到神社后门,防止他逃跑;我和高云丶小林丶三水从中间进去,注意保持警惕。”
众人立刻行动,村后的旧雾神神社藏在树林里,神社的朱红色鸟居已经褪色,门口的石灯笼倒在地上满是灰尘。神社的主殿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霉味。
而武侦总局派来支援的机动六科b队队员浦良越优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主殿,突然照到角落里缩着一个人——他穿着灰色外套,戴黑框眼镜,肩膀上背着黑色双肩包,正是靖田越泽!
“靖田越泽,不许动!”奈田警部补大喝一声,靖田越泽猛地站起来,想往后门跑,却被山治警部拦住。警员立刻上前,将他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靖田越泽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嘶吼道:“是他活该!那份芯片设计图,我熬了三个多月才做出来,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手上全是焊锡烫的疤!结果他一句话,就把设计图标成他弟弟靖泽优木的,还说我“不过是个打工的,没资格要报酬”!我妈得了胃癌,等着钱做手术,我去找他要报酬,他不仅不给,还把我赶出来,说再闹就叫保安抓我!我走投无路,只能来这里找他理论,他却嘲笑我”穷鬼活该倒霉”,我一时气不过,就……”
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下去,眼泪从黑框眼镜后面流出来,滴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技术人员打开他的双肩包,里面装着一份芯片设计图,还有一把沾着灰尘的尼龙绳——绳子的材质和受害者脖子上的完全一致。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山治警部拿出手铐,将靖田越泽拉起来。靖田越泽垂着头,不再挣扎,只是喃喃道:“我妈还在医院等着钱……我只是想拿到属于我的报酬……”
将靖田越泽交给警员带回警所后,奈田警部补握着牧风翔子的手:“牧风科长,这次又是多亏你们,不然嫌疑人很可能就跑了。”牧风翔子摇头:“是大家配合得好,尤其是秀木泽泷的证词和村委会的帮助,才能这么快找到嫌疑人。”
此时晨雾已经完全散去,阳光透过树林,洒在旧神社的鸟居上。村民们围在神社门口,听到案件解决,都松了口气。佐藤婆婆拄着拐杖走过来,叹着气说:“越泽这孩子,平时挺老实的,就是太倔了,怎么就走了歪路呢……”
高云苗子看着远处的稻田,轻声道:“再难也不能触碰法律的底线,不然不仅救不了家人,还会毁了自己。”小林凤雪收起相机,点头道:“希望他能在监狱里好好反省,以后出来能重新做人。”
四人往村子外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雾神村的晨雾已经散去,青瓦屋顶上的水珠顺着屋檐滴落,溅起细碎的水花。靖泽田居的固执丶靖田越泽的冲动,都像这晨雾一样,最终消散在阳光下,只留下对正义与底线的思考,在每个人的心里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