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夜雨如注,檐角铜铃在风中凄厉作响。
姬离踩着满地碎琼乱玉踏入楚厌的寝宫时,正听见\"哗啦\"一声脆响,青瓷花瓶在猩红毡毯上绽开冰裂纹。
\"都滚出去!\"楚厌赤足踏过碎瓷,雪白足弓被划出几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他扯开衣领:“给我拿壶更烈的酒来,我今夜……”
话音戛然而止。
楚厌转头看见立在雨幕中的姬离,琉璃宫灯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正沉沉压在他心口上。
\"继续砸。\"姬离反手合上雕花殿门,广袖扫落一串雨珠,\"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到什么时辰。\"
楚厌眼底猩红更甚。
他抓起案上鎏金酒壶狠狠掼在地上,琥珀色的葡萄酒像血一样漫过织金地毯。
\"主上不是宿在楚昀那儿?\"他笑得艳若桃李,指尖却掐进掌心,\"连着七日.....侍身还以为您忘了我这宫里的路怎么走。\"
雨声忽然变得极远。
姬离踩着满地狼藉步步逼近,十二幅湘裙扫过碎瓷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最后姬离停在博古架前,指尖掠过空荡荡的紫檀木台:\"倒是这架子可惜了。\"
姬离忽然转头看向楚厌,眼里落进一盏将熄的灯,\"这用的是蜀地千年金丝楠,现在...怕是要等下一个千年。\"
楚厌的拳头倏地松开。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望着姬离。
本以为她是该生气了,她毕竟是这九州共主,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姬宁宣了,哪里能轮得他放肆。
然而,姬离却只是淡淡道。
\"明日我让人从库房再取些摆件来。\"
夜风突然扑进来,吹得宫灯摇晃不休,寂静的夜里,姬离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横竖...砸得起。”
楚厌有些意外的看向姬离,一瞬间,只觉得喉头发紧。
对上姬离那双眸子,楚厌又快速的移开了目光。
他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
“姬宁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楚昀的?是在镇北侯府的时候对吗?”
“那个时候,你拒绝了我,却与楚昀.......”
楚厌垂下眼眸,掩去了未完的话。
姬离突然伸手攥住楚厌散乱的衣带,将人猛地拽到跟前。
\"吃味了?\"姬离指尖刮过他颈侧动脉,那里正突突跳得厉害。
楚厌呼吸陡然急促,却偏要昂着下巴冷笑:\"侍身配么?我不过是你养的一条.....\"
沉水香的味道骤然逼近。
姬离咬住楚厌喉结时用了十成力,满意地听见压抑的闷哼。
楚厌被迫仰头露出脆弱脖颈,像被猛禽叼住要害的兽。
他浑身发抖,不知是痛是怒,单薄玄衣早被冷汗浸透,贴在腰腹间若隐若现。
楚厌的喘息在沉水香中支离破碎,他攥着姬离的衣襟,指节发白,却始终没有推开。
姬离的唇齿碾过他的喉结,留下一片湿热的红痕,她低笑时气息拂过他耳畔:“一条什么?怎么不说完?”
楚厌的睫毛剧烈颤抖,他闭着眼,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狗。”
这个字眼像是取悦了姬离,她忽然松开齿关,舌尖轻轻碾过那处渗血的咬痕,感受到掌下身躯猛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