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抢先一步踹开沈阳城门,” 他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隐约的城郭轮廓,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什么风险都值了!”
马蹄溅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连太阳都被染成了昏黄。这支急行军的队伍,像一支离弦之箭,朝着建奴的老巢猛冲而去。
……
郑成功率军急行两天。
这两天里,别说成建制的建奴残兵,连个放哨的骑兵都没撞见,沿途堡寨不是被烧成白地,就是只剩下残墙断壁。
郑成功望着空荡荡的旷野,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多尔衮确实把辽东掏成了空壳子。
这份笃定像瓶烈酒,让他愈发急切。队伍的行军速度又快了几分,连斥候都不比主力远多少。
这日正午,日头正毒,前方突然传来士卒扯着嗓子的叫喊:“将军!前面有人影!”
郑成功猛地直起身,汗水顺着脸颊淌进甲胄,蜇得皮肤生疼也顾不上擦。
他眯眼望向数里外的官道,只见一队人马正缓缓挪动,十几辆被牲畜拖拽的大车在阳光下泛着黑沉沉的光。
是炮!
那分明是一支拉着大炮的辎重队,正不紧不慢地向北行进。
“过去看看!说不定就是从沈阳逃出来的,正好抓来问问虚实。”
他扬鞭指向那队人马,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四个斥候对视一眼,打了个 “分散包抄” 的手势,很快冲了过去。
远处的辎重队里,建奴辎重兵正推着炮车艰难跋涉。
这些人身穿浆洗得发白的号服,裤脚沾满泥浆,显然走了不少路。
他们大多是些面黄肌瘦的汉子,还有几个少年,推着比人还高的炮车辕杆,每走一步都要弓起身子,喉间发出吃力的喘息。
突然有人指着来路尖叫一声,辎重兵们猛地回头,看见四个明军斥候正快速靠近。
一瞬间,整支队伍像被捅了的马蜂窝,推炮车的手一松,有人扔下木杆就往路边的土坡跑,有人慌得腿软,直接瘫在地上,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
这群辎重兵哪见过这阵仗,平日里只负责搬运器械,手里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此刻早吓破了胆。
可没等他们跑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雷般碾过路面。
原来是郑成功发出命令后,根本按捺不住性子等斥候回报,自己一马当先,带着队伍冲了上来。
“杀!一个不留!” 他厉声嘶吼
明军骑兵如黑潮般涌进辎重队,马刀劈砍骨肉的闷响、惨叫声、炮车倒地的哐当声混在一起。
那些建奴辎重兵哪是对手,转眼就被砍倒一片,血水流进路面的车辙里,很快被烈日烤成暗红的污渍。
七百多辎重兵快速屠戮了300人,剩下的人始终保护着一个老者,且战且退。
郑成功勒住马,目光却被人群中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褪色的缎袍,被十几个建奴死死护在中间。
这些人愿意舍弃所有火炮,却依旧围成圈护着老者,一步一步向后退,眼神里满是豁出去的疯狂。
他当即抬手示意停手,冷声道:“把他们围起来,别伤了那老头的性命!”
明军骑兵立刻收拢阵型,像铁桶般将这群人团团围住,马刀直指圆心。
被围在中间的建奴见刀光如林,没了抵抗的勇气,“噗通” 一片跪倒在地不敢动弹。
一个留着半秃辫子的建奴从人堆里爬出来,磕了个响头,用生硬的汉语高叫:
“将军饶命!不要杀我们!我们是给盛京送火炮的,手里有入城的令牌,能直接进内城!”
他见郑成功眉头微挑,连忙又道:
“若是将军肯饶我等性命,我们愿意做内应!到了城门口,只需一声暗号,就能骗开城门,让将军的兵马长驱直入!”
郑成功闻言嗤笑一声:
“待你们进了城,关起城门来,城外的我岂不成了傻子?这种伎俩也敢拿出来糊弄?还是杀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