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司空饮月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了。
司空戟说让她跟司空攸宁争一争皇位,她本以为至少该有个“争一争”的过程。
没想到,司空戟所说的“争”就是一道圣旨砸下来,直接让她监国!
这会不会有点太偏心了!
这……司空攸宁不疯,谁疯?
让她监国?
天知道,她连监考都没监过,怎么监国?
司空攸宁也没闲着,他在朝堂结党营私,其父陆离又曾是摄政王,势力根深蒂固。
这些都不是司空饮月一时能撼动得了的。
她坐在那龙椅之上,只那一个个捶胸顿足、涕泗横流,感叹九州大陆要走向灭亡的老臣们,就将她吵得头要炸了。
更别说,时不时地还有几个死谏的大臣在她面前撞柱子!
这不,前两天刚拉走一个把头撞得血流如注的三朝元老,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人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那老头要是真撞死了,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了。
自从司空戟命司空饮月监国之后,司空饮月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她早上踏着露水出门,晚上披星戴月回来,上朝上出了一种上班的感觉,批奏折都快批出腱鞘炎了。
好在南宫言星跟卫飞烟,带着她的六十多名男宠回到了皇城。
南宫言星入住南殿,卫飞烟跟其余六十人司空饮月被安置在与她寝殿比邻的宫殿了。
跟在司空饮月身边的这六十人,深究下去来历可都不简单。
他们曾经可都是交过一份“简历”给司空饮月,所以司空饮月对他们的来历还算比较清楚。
他们有的是皇城最大赌场“千金坊”家的公子,也有原刑部、礼部、兵部、吏部被罢免的官员,虽然有些是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喽啰”;
有军队犯错后不服管教的“军三代”,也有能富到当街撒钱的“富二代”,亦有走南闯北处处都能谋生计的“江湖客”。
上到官吏巨贾,下到三教九流,算是让他们给包圆了。
司空饮月像撒芝麻一样,将这几十人撒到了他们擅长的领域。
有人搜集官吏贪污腐败、作奸犯科的证据;
有人“钓鱼执法”把肱骨大臣们的儿女诱惑至赌场,几乎让他们输得倾家荡产;
有人在坊间散播司空饮月在九州大陆的“英雄事迹”,打起了舆论战;
有人替司空饮月出面,在商贾之间进行大宗交易买卖,让她逐渐摸到了皇城的经济大脉;
甚至,她还将一批又一批人悄无声息地安插到了军队之中……
渐渐地,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风向都出现了变化。
原先呈压倒性反对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支持司空饮月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即便如此,朝堂上却还有一批为人清廉、刚正不阿的大臣们,如磐石一般坚决又难以撼动。
他们反对司空饮月的理由也很简单——司空饮月乃魔族奸细之女!
在他们看来,司空饮月若是登基为帝,那跟魔族窃国没什么两样,此乃人族之奇耻大辱,亦会是人族衰败的开始。
司空饮月为了自己“监国”能顺利,不得不打起了南宫氏族的主意。
南宫氏族祖上十代皆在朝为官,若论“盘根错节”,那整个朝堂没人能“盘”得过他们。
但为何又说南宫氏族是没落贵族?没落到要送南宫言星到玄天宗给司空饮月做伴读的程度?
只因为南宫氏自知锋芒过甚、功高盖主会引火上身,南宫氏族最大的掌权人南宫平早早便辞官不问世事了。
明面上,南宫家也退出了各个掌握实权的职位。
南宫言星出自南宫氏族,正是南宫平的孙儿。
据说他是南宫家最不受宠的,所以才被当成质子送给了司空饮月做“伴读”。
而他又是这几十人中最有“上进心”的一个,日日幻想着能当上司空饮月的“二房”。
时至今日,南宫言星的志向依然没有变,甚至志向可能更加“高远”了。
他自玄天宗回到皇宫之后,直接搬进了南殿,没过几日便接受了宇文澈跟封亦渡已然不在的残酷事实。
在确保颜予之再无可能翻身后,他一度觉得“大房”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当得知司空饮月竟然阴差阳错地跟鬼王执魑已结下道侣契约后,他属实颓靡了一阵,又退而求其次地盯上了“二房”的位置。
这不,这日他备好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准备回“娘家”前还去司空饮月跟前软磨硬泡了许久,想让她陪他一起回去。
他回到皇城之后就像是鱼儿回到了大海,如鱼得水。
不过,因为司空饮月监国忙碌,他帮着打了不少下手,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不仅连那些狐朋狗友的邀约都没去,甚至连家都没顾上回。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他这才备好了礼品,准备回家看望下祖父。
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独自回去太没面子,非要拉着司空饮月回去给他撑撑腰,以免祖父再训斥他“不务正业、一事无成”。
他都有机会当上司空饮月的“二房”了,这应该挺有成就的吧?
*书房
司空饮月一边叹气一边像马上要参加高考的考生一样批改着奏折。
她对奏折上涉及的各项涉及国计民生的问题苦思冥想,提出解决方案,她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苦逼得像个乙方……
而南宫言星懒洋洋地趴在她桌案对面,像个无忧无虑的邻家弟弟。
他一身蓝衣,笑时隐约能看到浅浅的酒窝,如人畜无害的小猫一样跟司空饮月撒娇。
“姐姐,姐姐你就跟我回一趟家嘛好不好,不然我祖父又要训斥我了,你在的话他肯定不敢凶我。”
“我的那些兄弟都想托我的关系见你一面,可都让我回绝了哦~”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折,瞟了一眼,瞪圆了眼睛道:
“哎呀,这个岑生怎么又上奏折骂姐姐了,他真是个老顽固!回头我让祖父说说他!他是我祖父的学生来着!”
“嗯?这个李云山又是怎么回事!姐姐推行的新政他竟百般阻挠?他是我母亲的蓝颜知己来着,我让我母亲劝劝他……”
“哎,这人是我大哥的同窗好友,他竟然说他明天要在上朝时撞柱子?这……”
司空饮月将笔放下,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揉了揉太阳穴,笑着望向南宫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