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傍晚，暑气还没散尽，蝉鸣却已带了点秋的慵懒。张大柱锁好医馆的门，转身就看到林薇薇站在巷口，穿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被晚风吹得轻轻扬起，像只停在枝头的蝴蝶。
“等很久了？”他走过去，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面是刚买的炒栗子，还热乎着。
“没多久。”林薇薇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伸手接过布袋子，指尖触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脸颊泛起层薄红，“电影票我买好了，七点半的，还来得及。”
她今天特意化了淡妆，眼线细细的，唇上涂了点淡粉色的唇膏，比平时在医馆素着的脸多了几分娇俏。张大柱看着她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发梢，心里像被栗子的热气烘着，暖融融的。
影院前的等待
电影院在商业街的三楼，老远就看到巨幅海报闪着光。林薇薇拉着张大柱的袖子往里面走，脚步轻快得像个孩子：“我选了部爱情片，听说口碑特别好，好多人看哭了。”
“我不太会看这些。”张大柱有点局促，手心微微出汗。他这辈子除了陪王秋香她们看过一次戏曲电影，就再没进过影院，看着里面乌泱泱的人群和闪烁的灯牌，竟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跟着我就行。”林薇薇从包里拿出两桶爆米花，塞给她一桶，“看电影就得吃这个，仪式感。”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带着点爆米花的甜味，痒得他心里发颤。两人排队检票时，林薇薇的肩膀时不时碰到他的胳膊，像无意的，又像故意的，每碰一下，张大柱的心跳就漏半拍。
进影厅时，灯光正好暗下来，只有银幕反射着微光。林薇薇拉着他的手往座位走，指尖紧紧攥着他，像怕走散的小孩。他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角落，隐秘得像个独立的小世界。
“坐这儿好，没人打扰。”林薇薇坐下时，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烫得他耳根发红。
张大柱“嗯”了一声，把爆米花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眼睛却不敢看她，只能盯着前面晃动的人影发呆。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混着爆米花的甜香，像杯加了蜜的清茶，让人心里发暖。
黑暗中的触碰
电影开场后，张大柱看得有些心不在焉。银幕上的男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他却总忍不住瞟向身边的林薇薇。她看得很认真，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在微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偶尔被剧情逗笑，肩膀会轻轻颤动，像只快乐的小鸟。
放到男女主角亲吻的镜头时，影厅里响起片低低的笑声。林薇薇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往他这边靠了靠。张大柱的心跳瞬间失控，感觉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这个男主好傻。”林薇薇突然凑过来，声音轻得像耳语，“表白都不会，急死我了。”
她的脸离他很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唇上的淡粉色唇膏在微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张大柱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想拉开点距离，却被她抓住了手。
“你看他手都在抖。”林薇薇的指尖轻轻捏着他的手指，带着点戏谑的笑，“跟你现在一样。”
张大柱的手指确实在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她的触碰——她的指尖很软，带着点爆米花的碎屑，蹭得他手心发痒。他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指尖还在他手心里轻轻划着圈。
“薇薇……”他想提醒她注意点，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嘘——”林薇薇把手指放在唇上，眼睛却没看银幕，直勾勾地盯着他，“专心看电影。”
可她的手明明还攥着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烫得他浑身发麻。电影里的剧情还在推进，男女主角在雨中拥抱，音乐变得缠绵悱恻。张大柱感觉林薇薇的呼吸渐渐变粗，握着他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突然，她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肩膀完全贴在他的胳膊上，头发散落在他的胸口，带着淡淡的香气。“我有点冷。”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大柱没多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草药味，林薇薇往外套里缩了缩，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猫。
就在这时，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再次吻在一起，这次更久，更缠绵。影厅里的灯光暗得像泼了墨，只剩下银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林薇薇突然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有星星落在里面。
没等张大柱反应过来，她已经凑过来，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银幕下的吻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落在唇上，带着点爆米花的甜味和唇膏的清香。张大柱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像被银幕上的强光晃了眼。他能感觉到林薇薇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带着点紧张的试探，像只小心翼翼的小鹿。
他抬手想按住她的后颈，又怕太唐突，手僵在半空，最后还是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林薇薇似乎得到了鼓励，胆子大了些，踮起脚尖（虽然坐着，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轻轻探进他的嘴里，带着点生涩的主动。
爆米花桶被碰倒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影厅里格外清晰。前排有人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赶紧分开，像做错事的孩子，脸颊都红得像火烧。
林薇薇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不敢看他，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张大柱的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嘴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甜味，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对不起……”林薇薇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慌乱，“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张大柱摇摇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嘴唇，突然觉得刚才的顾虑都很可笑。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在银幕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能看到她眼里的期待和不安，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他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这次的吻不再像刚才那么生涩，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张大柱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感受着那份细腻的触感。林薇薇的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微微发颤，却把他抱得很紧，像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银幕上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流动，音乐缠绵悱恻，像为他们伴奏的情歌。周围的人群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在这小小的角落里，交织成一首只属于他们的夜曲。
吻到深处，林薇薇的眼泪掉了下来，滚烫地落在他的手背上。不是因为难过，而是一种释放的温热——这些日子在剧组受的委屈，拍夜戏的辛苦，被导演骂的委屈，在这个吻里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大柱……”她喘着气贴在他耳边，声音软得像棉花，“我好喜欢你……”
张大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我知道。”
散场后的依偎
电影散场时，灯光亮起，两人像突然从梦境回到现实，都有些不好意思。林薇薇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手指绞着他外套的衣角，像个被大人领着的孩子。
走出影院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把空气洗得格外清新。张大柱把外套往她身上拢了拢：“我送你回去。”
“别送我回公寓了。”林薇薇突然抬头，眼睛里带着点期待，“我想……去你那儿待会儿。”
张大柱的脚步顿了顿。他的小屋很小，陈设简单，和她住的高档公寓没法比，可看着她眼里的期待，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点了点头：“好。”
雨不大，两人共撑一把伞往巷口走。伞很小，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带着点微麻的电流。林薇薇的头发被雨丝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像幅水墨画，看得张大柱心里软软的。
“刚才在影院……”林薇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
“没有。”张大柱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挺……高兴的。”
林薇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星，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我也是。”她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其实我早就想吻你了，在你给我推拿的时候，在你给我煮鸡蛋面的时候，还有……在你帮我挡开那个副导演的时候。”
张大柱的心像被温水泡着，暖烘烘的。他突然觉得，这个姑娘的喜欢，像山间的清泉，直接又纯粹，不带任何杂质，让他无法抗拒。
到了医馆后院的小屋，张大柱找了条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毛巾蹭过她的脸颊时，她会轻轻缩一下，像只怕痒的小猫。小屋的灯光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却暖得像个小窝。
“我给你煮点姜汤吧，别感冒了。”张大柱转身想往厨房走，却被她拉住了衣角。
“不喝姜汤。”林薇薇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想让你抱我一会儿。”
张大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转过身，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她。她的身体很软，像团棉花，贴在他怀里时微微发颤，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依赖。
“大柱，你的怀抱真暖和。”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口传出来，带着点瓮声瓮气的可爱，“比我公寓里的暖气还暖和。”
张大柱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感受着她纤细的曲线和微微的颤抖。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像首温柔的催眠曲。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羽毛。
深夜的沉沦
不知抱了多久，林薇薇抬起头，眼睛在台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亮。“大柱，”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今晚……能留在这儿吗？”
张大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眼里的期待，像只等待被应允的小动物，所有的理智都像被雨水泡软的棉花，失去了力气。他点了点头：“好。”
林薇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星，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嘴唇。这个吻带着点雨后的清新，和影院里的热烈不同，多了点缠绵的温柔，像溪水漫过鹅卵石，细腻而悠长。
张大柱把她抱起来时，林薇薇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像只受惊的小鹿，却把脸埋得更深，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带着点温热的水汽。木板床被压得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混着窗外的雨声，像首私密的夜曲。
林薇薇的连衣裙被轻轻褪去，露出的肌肤在台灯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她的身体很纤细，腰肢柔韧，像株临水的柳，看似柔弱，却带着顽强的生命力。张大柱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指尖避开她腰上拍戏留下的浅淡疤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疼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林薇薇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有你在，就不疼。”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坚定，“我相信你。”
这句话像块石头，重重砸在张大柱的心上，又酸又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这个吻不再像刚才那么急切，带着点虔诚的珍视，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林薇薇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紧绷，像被温水泡软的棉花。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指甲轻轻掐进他的后背，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又带着点怕失去的惶恐。
“大柱……”她的声音带着点迷醉的喟叹，贴在他耳边轻轻喘息，“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张大柱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着她。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脖颈、胸口，带着点草药的清香，和她身上的栀子花香缠在一起，酿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薇薇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却带着点幸福的温热。她想起那些在片场熬夜的日子，想起被导演骂时强忍着的眼泪，想起一个人躲在角落吃冷饭的孤单，突然觉得此刻的温暖像场梦，美得让她舍不得醒。
“张大柱……”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带着点破碎的温柔，“别离开我……”
张大柱低头吻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羽毛：“不离开。”
晨光里的余温
天快亮的时候，林薇薇醒了。她趴在张大柱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沉稳的鼓点，敲得她心里格外踏实。他的胳膊还环在她的腰上，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却又温柔得让人不想动弹。
她抬起头，借着晨光打量他熟睡的样子。他的眉骨很挺，鼻梁高直，下颌线的线条很清晰，带着点硬朗的男人味。平时总穿着白褂子，看着像个老实巴交的医生，此刻卸下防备，睡着的样子竟带着点孩子气的憨。
林薇薇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指尖触到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有点扎手，却带着真实的温度。她突然觉得，这比片场那些精心打光的镜头真实多了，真实得让她心头发暖。
张大柱被她的动作弄醒了，睁开眼时，正好对上她含笑的眸子。“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再睡会儿，还早。”
“不睡了，”林薇薇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等会儿要去剧组化妆，再晚就来不及了。”她的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昨天……谢谢你。”
张大柱的耳根微微发烫：“谢什么。”
“谢谢你……带我看电影，谢谢你……对我好。”林薇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好意思，“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个普通女孩，不是什么演员林薇薇。”
张大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认真地说：“在我这儿，你永远是林薇薇，不是别人。”
林薇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星，抬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次的哭声里，没有了委屈，只有满满的欢喜和踏实。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他们此刻的心情，踏实而明亮。林薇薇穿衣服的时候，动作有点慢，像舍不得这短暂的温暖。她的连衣裙昨天被雨水打湿了，张大柱找了件自己的衬衫给她披上，长度到膝盖，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显得格外可爱。
“我走啦。”她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舍，“晚上我来给你送衬衫。”
“不用特意跑一趟，我不着急穿。”
“我着急见你啊。”林薇薇笑了笑，像只快乐的小鸟，推开门跑了出去，晨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张大柱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屋里的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他身上的草药味缠在一起，像昨夜那场未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