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挥剑如虹,一击之下。
沉重的锁链应声而断,门扉大开。
目光坚定,对李牧说道:“我是来救你的,速速离去,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李牧闻言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倒在地上的狱卒,不禁皱眉问道:“打晕即可。
为何取其性命?”
盖聂淡然回应:
“即便我不动手,郭开也不会放过他,那一剑,让他瞬息间解脱,免受痛苦。”
李牧心中疑惑更甚:
“你究竟是何人?
这剑法可谓登峰造极。”
“盖聂。”盖聂简短回答。
“大秦长公子的剑师盖聂?”
李牧惊讶地问道。
盖聂微微点头,催促道: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不久。
赵葱率领骑兵匆匆赶到牢门前,步入其中,只见一路狱卒尸体横陈,竟有数十人之多。
待至李牧牢前,赵葱脸色大变:
“不好,李牧已被人救走!
快,立刻封锁城门!”
与此同时,大街上,盖聂与李牧驾马疾驰,李牧忍不住问道:“究竟是谁让你来救我?”
盖聂沉声道:“是长公子殿下。
他说你乃国家之栋梁,来之前。
甚至认为齐桓公与管仲、晋文公与赵衰这两对君臣典范都黯然失色,将你比作水。
自己则是那离不开水的鱼。”
李牧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我怎敢与管仲、赵衰相提并论?
长公子对我评价过高了。
而且,我绝不会助公子灭赵。”
盖聂微微一笑:“公子早已料到如此。
说忠臣本不会弑主。
你有此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李牧此刻的心境,颇为复杂。
他虽不明了长公子为何能洞悉他的心思,但长公子对他的关怀备至,确实令他心生感慨。
天下盛传扶苏公子乃贤明之主。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行至城门,守门将领上前阻拦:
“夜晚禁行,尔等不知吗?”
盖聂微微颔首:“我自然知晓。”
将领疑惑:“那为何……”
话音未落,一柄利剑已贯穿其心脏。
周遭六名士兵欲上前,却被盖聂一一斩于剑下,此时,城中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人数之多,不少于千骑。
盖聂神色凝重:“听这马蹄声。
敌军已至,我们速速离去,迟则生变。”
言罢,两人两马。
如离弦之箭,迅速向城外疾驰而去。
两人当即跃上马背,疾驰出城。
不久,赵葱领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他仰望城楼,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守卫的士兵。
急切地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士兵颤抖着回答:“方才,有两人突然发难,杀害了将军,随后冲破关卡,扬长而去。
他们离去不过片刻。”
“糟糕,是李牧逃脱了!快追!”
赵葱神色大变,正欲率众而出。
就在这时,郭开带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赶到,他高声呼喊:“务必擒住李牧。
绝不能让他逃脱!”
众人闻言,纷纷响应。
如潮水般涌出城门。
盖聂与李牧奔行了一段距离后,盖聂瞥见后方尘土飞扬,赵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微微一笑,对李牧道:
“我们且稍等片刻吧。”
李牧眼神微眯,环顾四周,沉声道:
“此处莫非有伏兵?”
盖聂对李牧的敏锐洞察力深感敬佩,赞叹道:“武安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殿下对您如此器重,您一眼便洞察了局势。”
李牧轻笑一声,道:“此地地形险要,两山夹一沟,极易设伏,加之周围异常寂静。
你又突然停步,我自然能猜出几分。”
盖聂凝视着前方,低声道:
“他们来了。”
只见赵相郭开带着赵葱等人,以及数千大军,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李牧面前。
郭开面色阴沉,厉声道:
“李牧,你竟敢越狱潜逃?
你是乖乖跟我们回去,还是让我们动手?”
李牧冷笑一声,道:“我多次击退匈奴和秦军,重创燕军,却换不来赵王的信任。
我一生忠君报国,却遭此待遇。
如今,你们竟反问我为何越狱?
真是祸起萧墙破金汤啊!”
郭开将目光转向李牧身旁之人,疑惑地问道:“此人可是你救出的?
你究竟是何人?”
盖聂淡然回应:“我是谁并不重要。
但你的麻烦却已经来了。”
郭开瞥向身旁的赵葱,冷笑连连:
“本相身后有数千精兵,你以为仅凭几句空话,在这空言恫吓,就能吓倒我吗?”
“是吗?那你不妨回头看看。”
盖聂话音未落,身后陡坡之上,大秦的旗帜骤然竖起,郭开瞥见这一幕。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喊道:
“快……快走,快撤退!”
然而,赵葱还是慢了一步。
只能紧随郭开身后逃遁。
此时,司马昌已拔出佩剑,高声疾呼:
“杀……”秦军如潮水般掩杀而来。
赵军则四散奔逃,许多人已丢弃甲胄和兵器,只顾疯狂逃窜。
“赵葱,快杀了他!”
司马无泽手持长刀,肆意收割着赵国士兵的性命,眼见就要追上之时,赵葱猛然转身,却发现来者并非统军大将司马昌。
“可恶,今日定要让丞相见识见识我的实力!”
远处,丞相郭开与众人正冷眼旁观。
司马无泽,看似不过十数岁的少年郎,竟被轻视,赵葱傲慢地问道:“你是何人?”
赵葱自报家门:“吾乃名将赵葱。”
司马无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吾生平首次听闻,有人竟自称名将。
来吧,让我们一较高下。”
话音未落,赵葱已挺枪而上,与司马无泽激战在一起,枪影交错,刀光剑影。
司马昌,对儿子相当有信心,就在一旁,反而没有帮忙,也没有追击郭开。
一时之间,赵葱便领略到了司马无泽的可怕实力,其力量之强,令人咋舌,分开后。
赵葱喘息间,再次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
司马无泽眼神坚定,自信满满:“吾乃西周名臣程伯休父之后裔,司马错乃吾先祖。
曾祖父司马靳,父亲司马昌。
你可曾听闻?”
赵葱闻言大惊,失色道: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惊人的来历。”
司马无泽手持长刀,直指赵葱:
“闲话少说,动手吧。”
然而,得知司马无泽的来头与实力后,赵葱哪里还敢恋战,连忙撤退,并命令道:
“你们,将他拦住。”
话音未落。
赵葱身旁的二十余护卫已向司马无泽杀去,激战再起,而赵葱和郭开则趁机仓皇逃离。
李牧询问道:“盖聂先生,司马昌的先祖乃重黎,始祖黄帝之后裔,天生骁勇善战。
且不说远古,其近祖司马错、司马靳皆为赫赫有名的将领,司马昌的武艺自然也不会逊色,否则秦王怎会允许他统领铁鹰锐士?
然而,方才那般绝佳的追击时机,他们却按兵不动,甚至袖手旁观,这是何故?”
盖聂闻言,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武安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无须再向我多问。”
李牧摇了摇头,神色坚定:
“日后,勿需再称我为武安君,那个赵国的武安君,已然成为过往。
如今,我李牧,只是秦国的一名士兵。”
盖聂闻言,向李牧颔首,以示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