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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定位,红点的位置显示在宠物医院,思来想去,孟宴臣发了微信,【在哪呢】

明喻说了,还可以问候,他问候问候。

凌云致回得很快,【带顶顶检查】

【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多休息,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放心,趁一小时后的午休时间,开车回了一趟家。

凌云致正在吃饭,惊讶在她的脸上很是生动,“你怎么回来了?”

孟宴臣不自觉笑起来,刚要说,“想你”,却突然意识到,已经不合适了。

如果是以前,当然可以这样说,但现在,他只能含糊其辞,“嗯。”

因为哭过,还带着一点点鼻音,孟宴臣希望她注意不到,又希望她注意到,除此之外,还有发红的眼睛。

他直勾勾盯着,哪怕只言片语的一句提问也好,但凌云致神色如常,客气道:“吃饭了吗?”

孟宴臣有点失落,“没。”

说罢,不等她招呼,就去厨房拿碗筷盛饭,坐下来的时候还特别刻意地吸了吸鼻子。

但0人在意。

凌云致没听见似的,夹了一筷子菜,继续吃了起来。

“……”

孟宴臣嘴一扁,也去夹她吃的那道。

很好吃,应该是外卖,但没有一丝辣气,不知道是她滴水不漏,警惕到底,还是刚刚痊愈,不敢放肆。

下意识看向她的胃,冷不丁注意到她腿上盘着黑不溜秋一团,凌绝顶被她单手抱着,蔫蔫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孟宴臣囫囵咽下,问:“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嗯?”凌云致看一眼他,又顺着视线低头,“哦,顺手打了个疫苗。”

话音刚落,控诉般,凌绝顶哼唧一声。

孟宴臣立马明白了,“撒娇呢。”

他也想,想躺她腿上,想跟她撒娇,想被她哄。

想着想着,又难过起来,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但依旧无人在意。

饭后,孟宴臣在厨房洗碗,凌云致在客厅哄狗,

像哄小孩儿一样抱着,拍着,时不时低头亲一下。

孟宴臣看了一眼又一眼,实在看不下去了,擦干净手,走到跟前把狗抱过来就是一顿数落,“你都二十多斤了,对自己的体重有点数。”

凌绝顶在他怀里甩两下尾巴,又哼唧一声,带腔又带调,听着很不乐意。

“又不重,”凌云致给它找补,想抱回来,“七八十斤的我也抱过。”

当初接单上门遛狗,不少中大型犬。那次他们在路上偶遇,她就抱着一只萨摩。

孟宴臣是心疼她累着,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什么事都没有,一吃完,马上就开始哼唧。

“你太惯着它了。”

凌云致满不在乎,“惯一惯又怎么了?它值得。”

她随口一句,孟宴臣忽然就无力了。

是啊,凌绝顶只有她,只爱她,永远都会坚定地选择她。

跟他不一样。

孟宴臣任由她把狗抱回去,接着哄。

过了一会儿,凌云致觉得气氛不对,一抬头,就看见孟宴臣哀哀地看着自己,眼神破碎。

她当即看向别处,稍稍冷脸,“你该上班了。”

“云致——”

她说完就要走,孟宴臣立刻伸手扯住,但马上就被挣开。

“还有事吗?”

孟宴臣动动落空的手掌,惨淡一笑,“这两天,还是在家避避风头吧,万一网上又……”

凌云致皱眉思索片刻,“网上的风向不大好吗?”

孟宴臣眼神飘了一下,“……嗯。”

看到对面眯了眯眼睛,他的视线便往下走,“公关部一直在监测,有那么点苗头。而且这段时间公司有些人为传播的不太好的流言,很有可能会趁乱再推一手……”

他撒谎了。

网友哪有那么闲,天天盯着孟家扒,公司里的流言也是针对孟家内部,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他就是想让她在家里多待几天,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最好还是避一避吧。”

“谢谢,我会注意。”

道过谢,凌云致问:“还有事吗?”

孟宴臣重新抬起头,良久,摇了摇,“……没了。”

她怎么会看不到他难过的表情,红肿的眼睛?

只是视而不见罢了。

因为他不再是她男朋友。

-

一回到房间,凌云致就打开手机要看微博,但想一想,又停下了。

孟宴臣的话是真的固然好,假的也无所谓。

最初的打算就是偷跑,以躲为先,所以舍弃大半身家轻装上阵,而今因许沁横插一杠,她与孟宴臣之间算是和平解决,也不用那么匆忙,东西可以慢慢收拾,像凌绝顶的玩具,它那么喜欢,能带走的就都带走。

顺便也趁这个机会,规划规划,以后去哪。

她看着时间,又抱了十来分钟就把狗放下,然后一拍屁股,“去,把你的玩具叼过来,洗一洗。”

忙活一阵,全部塞进洗衣机,凌云致回到次卧,从床底掏出了用胶带粘在内侧板上的身份证件,放好后,又拉开抽屉,把维生素里的安眠药挑出来扔马桶。

衣柜里的衣服相当之多,但她只想带走自己买的,同样的,那些首饰也不需要,倒不是清高,银行卡里有钱比什么都强,而且花里胡哨的宝石她又不懂行,早知道多买点黄金。

但收拾着收拾着,她看到,几天前穿去孟家的那身旗袍,已经被洗好熨好,重新挂回了衣柜。

一小时后,凌云致去了和孟宴臣经常光顾的那家私厨。

熟悉的包间里,孟怀瑾已经到了,只他一人,许沁没来。

她走过去,“孟董。”

孟怀瑾闻声站起,看清人后却眼眶一震,当场愣住。

只因凌云致这一身装扮,完全复刻的上门那天,连发型和手包都一模一样。

那时还是准儿媳,今天却是调解对象。

孟怀瑾被刺痛,凌云致却心情大好,不枉她特意绕路去做了个一样的发型,就是方便他触景生情,诛他的心。

桌子上放着茶水和点心,坐下后,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许沁呢?怎么不来?”

“沁沁她……”孟怀瑾的姿态像受审的犯人,气势颓委,最后没“她”出来。

凌云致懒得深究,直言道:“打钱吧。”

关于调解和调解内容,在上午的电话里都商量好了,是孟怀瑾非要见这一面。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凌云致便收到信息,到账一千万。

她的心理价位是五百来着,结果孟怀瑾张口就是一千,真阔气,他硬要给,她当然不会拒绝。

“备注自愿赠予了吗?”

“应该的。”

“那行,再见。”

钱到账,凌云致就想走,但孟怀瑾却有话说:“凌小姐,请等一下——”

他半白的头发有些晃眼,脸色沧桑憔悴,覆着一层赧然。

隔了很久,他开口:“作为父母,我再一次替沁沁向你道歉。”

凌云致眉一挑,“但是?”

众所周知,转折后面的内容才是重点。

孟怀瑾咽了咽,声音很弱,“宴臣他很喜欢你——”

“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离离原上谱。

“孟董,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下贱吗?被你女儿欺负完连一句她本人的道歉都得不到,竟然还得跟你儿子谈恋爱?”

孟怀瑾当然知道这话有多荒谬,多没脸没皮,可是上午在办公室,看到孟宴臣那么痛苦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心疼?

所以此刻豁出这张老脸,也想为儿子争取。

“沁沁……还有我们的选择和做法,跟他没有关系,宴臣他是个好孩子,对你的心意都是真的,在这之前,他从来没因为任何事跟家里闹过,只有你,是他拼着一切不要也想争取的……凌小姐,拜托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凌云致膈应死,深吸一口,却说:“可以,我可以继续跟孟宴臣在一起。”

“只不过,等到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我连盘子带菜扣许沁脸上,也希望你不要惊讶。”

不用等到那时,孟怀瑾现在就震惊。

她补充:“别怀疑,孟董,那个群还不够你回味的吗?我话就放这儿,要是我真和孟宴臣结婚,我天天欺负她,她去工作就搅和黄了,谈恋爱就给对方发录音,我还不让孟宴臣给她钱,一分都别想得。等你们老了,马上让她卷铺盖滚蛋!——这样,你还希望我嫁进来吗?”

女儿痛苦和儿子痛苦,只能选一个。

孟怀瑾人中直抖。

但还是不放弃,“沁沁她以后会出嫁,不会天天在你眼前。我和闻樱……我们对不住你,也不会跟你们住一起,你们两个过日子,想怎么过都行——”

“停一下。”

凌云致打断他,直截了当地问:“假如日后,我的孩子跟许沁的孩子一起生病,最权威的那个医生,你选择让他先去看谁?”

“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孟怀瑾还在挣扎。

“重要的不是情况,是你的选择。”凌云致冷笑出声。

她算是发现了,孟家这和稀泥的本事真是父父子子一脉相承。

“就拿这件事来说,你不忍心许沁受苦,所以把祸果转嫁给孟宴臣来承受,可如果我跟他在一起,这个代价就会转嫁给我。现在是,未来肯定也是。”

那个问题的答案,只有许沁。

都不说那些情感纠缠,人命关天的大事,连露个面她都做不到,孟怀瑾不还是护着她,甚至替她道歉。

对面,孟怀瑾嘴闭得死紧,找不出一句辩驳,脸上衰老的皮肤迅速抖落出窘迫的难堪。

凌云致一点也不顾,继续在他的心上猛扎,“许沁在男人和父母之间选择男人,你们在养女和亲子之间选择养女,都是一样的忘本,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也不嫌臊得慌。”

今时今日孟宴臣的痛苦,根源从来就不是她要分手或是怎样。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半头白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孟董,你宁愿承认自己教育失败,也不愿承认许沁就是有问题,那么将来孟宴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得咬着牙认。不过,依你们家的尿性,到那时候,恐怕是会把这份愧疚也加倍补偿在许沁身上吧?”

她啧一声,半是怜悯,半是嘲讽,“真是好惨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