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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说开以后,凌云致愿意跟孟宴臣说话了,像对待朋友和室友那样。

反倒是孟宴臣变成了沉默的那一个,虽然他没有明确的同意,但也没再继续痴缠,只是在晚上洗完澡后,提出想跟她一起睡。

凌云致正要上床,直接愣住,震惊得瞪圆了眼。

孟宴臣很快就从她的表情里读取到满屏的马赛克。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立刻冲上去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是——”

等冲到凌云致面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太激动,于是酡红了脸,低下头去,支支吾吾道:“我只是…只是想抱着你……”

不是要等到半夜才能偷偷摸上床,而是关灯前就躺在一起。

凌云致不同意,“你得习惯。”

孟宴臣委屈地应了一声,但半夜还是拿着钥匙打开了她反锁的房门,摸着黑钻到她暖和和的被窝里。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电话就震了起来。

纪景深说,狗跑了。

“什么?!”孟宴臣一个激灵直接清醒了。

“对不起宴臣,”纪景深在那头呼哧呼哧地喘,背景的杂音像是走在草丛里。

“我遛狗回来忘了关门,它——”

孟宴臣一把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枕边人忽然动了,原本是背对他,现在平过了身。

他一惊,慌忙放下手机回头,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

但是等了一等,凌云致没发出什么声音。

孟宴臣大着胆子俯身过去,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了她的脸,眼皮半睁着,眼睛也不大聚焦,迷迷瞪瞪的有些懵,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看他。

被猝然吵醒了,但意识却没跟上,自然也没有对他设防。

孟宴臣没忍住,低头吻了她,“突然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睡吧。”

手掌轻拍着,很快,凌云致的眼皮就合上,又睡过去了。

孟宴臣没立刻走,继续哄了半分钟,下床往外走时,他脚步又快又轻,出去后关好门一直走到客厅里,才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

“怎么回事?”

纪景深也冷静了下来,把事情经过和现在的情况简短说明。

大概一小时前,他遛狗回来,去浴室冲澡,结果冲完出来发现家里门开着,狗没了。

江明喻家不是他们住的那种高楼大平层,而是独栋的三层小洋楼,大门外就是街道。

“我问过小区哨兵,他说没注意到有狗跑出去,所以就先在小区找。”

可找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

孟宴臣问他能不能调小区监控,纪景深说去了,听说是江副处长的狗跑了,物业积极配合,但是那么多摄像头,又是晚上,还是条狗——它不只可以走大门,它还可以钻栅栏。

还黑不溜秋。

纪景深本想先等物业出个确切结果再通知孟宴臣,但直到现在也没消息,他等不了了。

尽管小区还有很多地方没去找,可他担心万一是真的跑了出去,遇到什么危险——

孟宴臣不敢往下想,立马换了衣服下楼。

大概十分钟后,纪景深打电话说,已经确定狗钻栅栏跑出了小区,他已经往回走准备开车出去沿街找。

话是这么说,可是,哪条街?

周围那么多条路,四通八达的,哪一条才是它走过的?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这样,两人开着车一路走,一路找,结果找了大半宿,连根狗毛都没找到。

眼看天边都逐渐泛青了,孟宴臣急得想跳楼,手心一阵一阵发软出汗,已经没法握住方向盘了。

它才七个月大,又不会看红绿灯,又不会打工挣钱,万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

运气好的话可能被人收养,运气差一点的话,遇到什么狗贩子或者被吃了被车撞了……

孟宴臣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耳边甚至已经响起了凌绝顶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

他后悔了,不该把它送出去的。

天就要亮了,如果凌云致问起,他要怎么交代?

如果被她知道——

她会发疯的。

凌云致面对他唯二的两次歇斯底里,一次是因为系统,一次就是因为他藏起了凌绝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越来越亮,鸟雀在枝头开始叽叽喳喳,路上也逐渐有早起的人和车来往。

纪景深擦了把汗,正要跟孟宴臣再商量商量,却忽然从电话里听到了很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为了方便联络以及规划路线,两人一直都在通话中,但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就失去了驾驶的声音。

碰面时孟宴臣红肿的双眼还历历在目,他隐约明白了那头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远处猝不及防地传来几声狗叫,纪景深猛地回神,从车窗探头出去,稀薄的明色里,却是一只正被哈欠连天的主人牵着遛弯的精神奕奕的狗。

惊喜转瞬即逝。

不只是孟宴臣,同样的自责也在折磨着他。

说实话,他和凌绝顶相处才几天,感情其实没那么深厚,但它代表的意义不同,是孟宴臣女朋友的狗,是被孟宴臣出于留下她而藏起来的。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么这将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一道无法轻易越过的伤疤。

如果,他能再小心一点,谨慎一点的话……

回过神来,纪景深沉默地升上车窗,把电话掐了。

当孟宴臣终于止住慌乱,平静下来后,天边隐晦的底色像调低了透明度,变得通透晴朗。

事已至此,他没别的选择了,打算回去坦白。

隐瞒是下下策,而且也不一定能瞒得过去。

凌云致必定会难以接受,但又相对的,她的抗压能力很强悍,她会比他更知道该怎么去做,怎么去找。

下定决心后,他准备打道回府,正要跟纪景深说一声,却发现通话不知何时中断了。拨过去,还是忙音。

微信留言编辑到一半的时候,纪景深打了过来,接通后,孟宴臣正要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但纪景深没给他这个机会。

“宴臣,你先别激动,听我说,狗好像找到了!”

“哪儿啊?”孟宴臣立刻追问。

纪景深说酒店门口。

“前天那个接待过我们的大堂经理你还记得吗?刚刚突然有一条长得很像的狗跑进去,她觉得眼熟,但又不确定,所以打电话问我家里的狗有没有走丢。特征都对上了,我让她别惊动,别把狗吓跑了,我现在就去!”

孟宴臣立刻启动车子,“我也去!”

二十分钟后两人再度碰面,大堂经理给他们带路,“……因为马上天亮有客人,所以我曾想用水和食物把它引到屋子里,但它很机警,不肯进去,也不肯去外面。不过它很聪明,好像能听懂人话,听我说了之后,自己找了个有花盆的角落待着。”

“就是这里了。”大堂经理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下,既安全,视野也清楚。

一米多高的花盆,圆壮的底部旁横出来一截黑不溜秋的狗屁股,看姿势,应该是在躺着。

大堂经理说:“它看起来很累,喘得很厉害,喝了不少水,现在好很多了。”

孟宴臣蹲下来,试探着喊:“顶顶?顶顶?”

原本平静的尾巴突然翘了一下。

紧接着,那团黑屁股扭啊扭,拖着收了回去,转而露了颗脑袋出来。

孟宴臣一看,这大耳朵,这大长嘴,还有胸前的那一撮口水巾一样白,不就是凌绝顶吗?

他眼睛发热,马上跑过去摸它的头和身子,“你去哪儿了?你跑去哪儿了?”

凌绝顶没怎么有精神地摆摆尾巴,坐在地上,只把脑袋靠过去。

看到这一幕,压在纪景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挪开,他连声跟大堂经理道谢,回头瞥一眼那感天动地的相认场面,又麻烦她开个房间。

两人一狗很快进了房间。

凌绝顶在孟宴臣腿上睡着了,纪景深坐在孟宴臣对面,看他给狗按摩。

看半天,才反省道:“对不起,是我没关好门。”

孟宴臣头也不抬地说:“不一定是没关门。”

“什么意思?”

纪景深震惊地看一眼狗,“难道它会开门?”

“你猜它为什么不回家,却来这个酒店?——那天你也听大堂经理说了,监控显示,自从凌云致开了这个房间,她从来没有带狗来过。”

酒店明明比家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