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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从孟家离开后,孟宴臣立刻开车回家——回家抢狗。

在手机后台里看到凌绝顶还在家时,他都不敢相信,三个小时过去了,凌云致竟然没有回过家。

这个结果让他安了一点点心,却又焦躁横生。

家也不回,狗也不带,到底去哪了?

孟宴臣急得想报警,但也只能想一想,因为时间太短无法立案,所以他只能先回家,先先把狗控制住。

只要狗还在,凌云致就不可能走远。

一路风驰电掣,到家后,孟宴臣也不管凌绝顶还是睡是醒,一把抱起来就走,在勾过胸背带往狗头上胡乱一套,又马不停蹄地下楼,开车去凌云致之前租的房子。

然而里头却换了新面孔,房子似乎被重新租了出去。

他表情茫然,问是什么时候的事,租户说是月初。

半个多月,凌云致一次也没有跟他提起过。

恐慌不受控制地开始滋生,并迅速蔓延。

就在这时,纪景深那边有了进展,他查到了凌云致过往的酒店在住记录。

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人在社会里几乎没有秘密,只要有证件和手机号码,很简单就能查到一个人的行迹,机票车票、银行流水、酒店登记。

挂掉电话,他给孟宴臣共享了个位置。

孟宴臣预感到那可能不会是令他高兴的结果,很是抵触,但不得不面对。

由于位置有些远,纪景深先到一步,等孟宴臣匆匆赶到,他已经拿到了万能房卡。

凌云致避开了纪家的连锁酒店,很难说不是刻意,但他顶着纪家人的名头出马,这点通融不在话下。

一碰上面,纪景深就看到孟宴臣怀里抱了条油光水亮的狗,他挑了下眉,没说什么,扬了扬手中房卡,就前走带路。

坐上电梯才开口,“后台的登记记录,开房日期在月初。”

又是月初。

出租屋也是那时间段退掉的,也就是接风宴后一周。

孟宴臣望着电梯壁里神情哀悼的自己,头一扭,不愿深想。

纪景深也知道那个时间有多敏感,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间,电梯很快到了。

两人下了电梯,循着房门号找到房间,临开门前,纪景深犹豫地看了孟宴臣一眼,“今早的走廊监控,这个房间没有人进来过。”

说完,房门被打开。

进去后,绕过客厅,进到卧室区,一个行李箱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孟宴臣身子一晃,几乎要站不稳,纪景深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凌绝顶却趁这个机会挣扎着下了地,跑过去围着行李箱又嗅又摇尾巴。

很显然,有它熟悉的气息。

孟宴臣再也忍不住,冲上去翻开,里面东西很多,衣服、水杯、洗漱用品、玩具、胸背带……都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拆,甚至还有一沓现金,数额不小。

东西就摆在眼前,但孟宴臣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试图找补,那个时候凌云致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只是后来她原谅了他。而之所以隐瞒,还有迟迟不退房,可能是忘记了,也可能是没到时候,比如在等他家里同意,在等婚期确定下来。

想当初,跟陈松都闹到派出所,不也是到了尾声才告诉自己的吗?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孟宴臣很快说服了自己。

旧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但新问题接踵而至。

纪景深说,酒店今天的监控没有她的出入记录,也就意味着,她从孟家离开后没有到这里来。

没来酒店,也没回家,出租屋也退了,物业的监控到了别墅区外也没有了。

她到底在哪?

孟宴臣快急疯了。

纪景深连忙制止他,“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你好好想,她可能会去的地方,还有她认识的人、玩得好的朋友同学,有没有可能去那边落脚。”

孟宴臣顺着他的方向,倒是马上想到了不少人。

学校那边,翟淼和叶子已经是过去式了,更可能会联系当时的学姐或者别的学妹;公司这边倒是有一个,孟宴臣立刻拿出手机,打算找陈铭宇把莫如芊的联系方式发过来。

这事却没能干成,因为肖亦骁的电话先打进来了。

一接通,他就扯着嗓子喊,“宴臣!宴臣!快看群!——”

纪景深一听,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

肖亦骁还在说:“——我就纳闷,好好的你发什么微信登陆好友验证,过一会儿再看 ,我靠!肯定是娇娇顶了你的号了!”

但谁也没空搭理他,纷纷盯住纪景深的手机,只见他的微信里,出现了一个新的群聊。

“凌云致”邀请你和“江明喻”“孟宴臣”“肖吗喽”“天云三水间”加入了群聊

“孟宴臣”邀请“孟叔”“付婶”“许沁”加入了群聊

“天云三水间”邀请“木匠翟老四”“宁静致远”“宋焰”加入了群聊

凌云致:【公主发癫实录.mp3】

是个音频文件。

刹那间,孟宴臣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似活人。他多聪明,立刻想起昨晚,原来她站在门边不只是听热闹,而是在录音。

旁边的纪景深虽然还不知详情,但是,单就那个文件名,单就这个阵仗,谁看了不头皮发麻?

孟叔付婶自不用说,其他那几个账号,看着完全陌生,可既然是跟宋焰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连在一起,猜都不用猜,必然是关系紧密的亲朋或好友。

把这样一群人凑到一起,又放了这样一个备注名的文件——

纪景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顾忌着好朋友的面子,他没有点开,虽然他挺好奇许沁到底说了什么。

但肖亦骁点开了。

于是下一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许沁怨气冲天的声音,“孟宴臣,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开场就这么炸裂,纪景深没绷住,抬头去看孟宴臣,只见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却不知出于什么理由,没有掐断通话。而对面也没有,更没有终止这个对话,于是——

“哥,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你能不能让温家把宋焰也认下。”

“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宋焰。”

“你女朋友又是什么好东西!”

“他先认识的人是我,先喜欢的人也是我!”

“你永远也越不过我——”

一声声,一句句,节奏紧凑,情绪饱满,内容劲爆,高潮迭起。

许沁的疯魔癫狂超乎想象,比上次接风宴还要更无耻更恶劣。可孟宴臣也惶不多让,纪景深都不敢信,整个过程,两次争吵对垒,孟宴臣竟然什么也没干,愣是让人把话全给说完了。

不是,兄弟,好歹救一下呢?

狗听了都不停地冲电话又是叫喊又是扒拉,不让许沁跟你大小声。

可是看到孟宴臣那张毫无生机的脸,苛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化为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