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县,西北郊区。
盛夏时节的一天,黄昏时分。
太阳刚刚落山,在西北郊区,错落有致的房屋轮廓变得柔和了许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开始冒出一缕缕白色的炊烟。
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绸缎长袍的青年男子,来到一个大宅院门前,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敲响了这户人家的院门。
“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一会儿,“吱吱”两声,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青年仆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门外的青年男子。
“嗨,刚才是你敲门吗?”
青年男子朝着仆人拱了拱手,“小兄弟,麻烦通禀一声,在下是孙少爷的朋友,求见孙老爷。”
仆人一听是少爷的朋友,不敢怠慢,转身朝着院里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仆人走进堂屋,上前一步,拱手禀报,“老爷,外面有个年轻人,说是少爷的朋友,特来求见您。”
孙六郎刚坐到主位上,正等着吃晚膳,听闻此话,有些疑惑,“他是什么人?”
“小人没问。”
孙六郎想了一会儿后,朝着仆人抬了抬手,“让他进来。”
“是,老爷。”仆人领命,向院子外走去。
很快,他来到院门口,伸出右手,“老爷有请。”
不多时,二人走进堂屋,仆人正要禀报,孙六郎摆了摆手,仆人见状,立刻退了出去。
青年男子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见礼,“孙六叔,晚辈有礼了。”
孙六郎见此人知道自己,露出一丝惊讶,“年轻人,你怎么认识老朽?你是……?”
青年男子微笑着,走到孙六郎旁边,递上一个纸片。
孙六郎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顿时哆嗦了一下,指着青年男子,“你是……三少爷。”
青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孙六叔,晚辈找孙少爷有点事。”
孙六郎缓缓将纸片放到桌上,“好,正好到了吃饭时间,一起吃个饭。”
青年男子趁着孙六郎不注意,捡起纸片塞进自己的口袋中,“多谢,正好晚辈饿了。”
完成了第一步,后面就是和孙少爷熟悉起来。
哼哼,听说孙少爷是个纨绔子弟,只会吃喝玩乐,和他熟悉了,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青年男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多时,饭菜摆在桌后,孙夫人和孙少爷也来到堂屋吃饭。
青年男子自我介绍了一下,见礼已毕,和孙少爷坐在一起套近乎。孙少爷头脑简单,一听是他爹认识熟人的儿子,也就和青年男子聊上了。
吃过晚膳,孙少爷邀请青年男子去自己的厢房歇息。
在厢房中,二人越聊越投机,孙少爷心情高兴,又叫仆人去准备一桌酒菜。
过了一会儿,仆人端来酒菜,孙少爷将灯笼挪到靠墙的一个木桌中间,四周摆了酒菜。
青年男子走到木桌的一侧坐下。
孙少爷无意间看了一眼青年男子上身穿着的无袖褂子,两只胳膊裸露出来,其中一只胳膊上有一个狼头刺青。
“三少爷,你喜欢刺青?”
青年男子赶忙用手遮了一下刺青,“个人癖好,癖好。”
说着,举起酒杯,“孙少爷,来,干了这一杯。”
孙少爷也没有多想,举起酒杯,一扬脖,喝干了一杯酒。
青年男子笑了笑,一边喝酒,一边和对面的孙少爷有说有笑的畅谈着什么?
“嘎吱。”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从屋子外面传来。
“谁?”
厢房中的青年男子顿时警惕起来,大喊一声,快速站起身来,扭头看向屋外。
孙少爷跟着站起来,快速走出屋子。
只见屋子外面的道路上,齐老心一只脚踩在了地上斜放着的一根竹竿上了,竹竿已经裂开。
“少爷,是我。”
齐老心看着地上的竹竿,挠了挠头,只得笑着向孙少爷打了个招呼。
孙少爷微微皱起眉头,沉声质问,“齐老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名青年男子跟着走出来,侧脸站在孙少爷身后,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宝剑。
齐老心顿时哆嗦一下,转而看向孙少爷,“少爷,不好意思,老朽刚刚从老爷屋里领了工钱,正要赶回去。路过此处时,不小心踩在了竹竿上,打扰了您的酒兴。”
“去,赶紧走。”孙少爷朝着齐老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齐老心连忙朝着孙少爷一阵子点头哈腰,然后转身加快脚步。
青年男子冷笑一声,“哼,孙少爷,你就这样放过他。”
孙少爷笑着看向青年男子,“别急,明天我就让他滚回家。”
二人重新坐回原位后,青年男子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孙少爷,这老头是哪里的人?”
孙少爷眨巴眨巴眼睛,“哦,听其他仆人说,他好像是齐寨村的。”
青年男子不动声色地将此事暗暗记下来。
这一天,刚过了盛夏,天气还是十分炎热。
青年男子约孙少爷去北城门外的一家祥福酒店喝酒。
在祥福酒店门前的一处转角旁,孙少爷停下脚步,看向青年男子,“三少爷,要不还是在我家喝,何必让你这个客人破费?”
青年男子也停下来,拍了拍孙少爷的肩膀,“经常去你家蹭吃蹭喝,在下都不好意思了,这次在下必须请你喝一顿。”
此时,青年男子是个武生打扮,头戴一顶斗笠,穿着短衣衫,露出一对胳膊,右胳膊上有一个狼头刺青。
不多时,他无意间向着酒店前的道路上瞥了一眼。
看到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正好奇地盯着自己,他顿时提高了警惕,拍了拍孙少爷的肩膀,示意了一下。
孙少爷扭头看了一眼那名中年男子,然后伸手邀请青年男子进入旁边的祥福酒店。
二人来到二楼楼梯旁的雅间中,青年男子坐下后,压低声音,“孙少爷,听说你家的钱财都在你那里存放着。”
孙少爷愣了一下,赶忙反驳,“胡说,家里的钱财都在我爹的主厢房里。”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在下不信,如果这样的话,你怎么出去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