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团军指挥部的电报机在深夜发出急促的滴答声,侦察员赵刚将刚破译的情报纸推到刑刚面前。油灯的光晕在粗糙的草纸上跳动,映出 “印省庙宇藏有武装人员” 的字样格外刺眼。
“他们借着宗教集会的幌子,已经把制式步枪运进了三座神庙。” 赵刚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标着红三角的位置,“上个月的宗教游行规模比往常扩大了两倍,队伍里有不少人步伐整齐,明显受过军事训练。”
刑刚紧紧地捏住那张情报纸的边角,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由于长时间被油灯的烟熏烤,纸张的边缘已经变得有些发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微微发焦。
他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那蜿蜒曲折的边境线。这条边境线在地图上用蓝色墨水标注得十分清晰,而在这条边境线上,还有十五个山口被特别标注了出来。这些山口,有的宽阔,有的狭窄,而其中最窄的地方,甚至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而行。
刑刚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深知这些山口对于国家安全的重要性。任何一个山口,都可能成为敌人入侵的通道。
“命令边防团,从明天起,巡逻密度加倍!”刑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拿起一支铅笔,在地图上的三个山口处画了几个圈。这三个山口,都位于班公湖的西侧,地势险要,是敌人最有可能选择的渗透路线。
“在这三个山口处,架设雷达监测站。”刑刚继续说道。
站在一旁的参谋连忙点头,补充道:“后勤处已经把雷达部件分装成了三十个木箱,并且伪装成了农机零件。今晚,我们就可以用牦牛队把这些木箱运上山去。”
刑刚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他的目光缓缓地从地图上移开,转向了墙上的日历。再过十天,就是藏历新年了。往年的这个时候,边境地区总是格外的平静,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氛围中。
然而,今年的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同。刑刚心中暗自思忖,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他心头蔓延开来。他总觉得,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而这股暗流,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与此同时,金陵参谋部的办公室里,刘铮正对着偶洲地图出神。门被推开时,他抬头看见田雨走进来,军呢大衣上还沾着东北的寒气。她比三个月前瘦了些,颧骨在灯光下显得更分明,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逼人。
“看来我不来汇报工作,某些人是打算把我忘在东北雪原里了。” 田雨摘下手套,往暖气片上一靠,金属管道发出轻微的嗡鸣。刘铮起身给她倒热水,搪瓷缸碰撞桌面的脆响让气氛稍显缓和。
“偶洲那边的情报,有没有哪个国家在支持印省的宗教组织?” 刘铮试图把话题拉回工作,却被田雨一个白眼堵了回去。
“刘大司令,” 她抱起胳膊,军靴在地板上蹭出沙沙声,“不谈工作就不能聊聊?你和苏英甜甜蜜蜜,我这个干妈难道不该被关心关心?” 她顿了顿,声音软了些,“知道苏英怀了七个月,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就该让你尝尝孕吐的滋味。”
刘铮的手在茶杯柄上转了半圈,尴尬地笑:“苏英说今晚要给你包饺子,她非要自己动手……”
“得,算我没说。” 田雨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东北的松子糖,“给未来干儿子带的,算我这个干妈尽点心意。” 她把糖放在桌上,忽然正经起来,从皮包里抽出情报夹,“说正事吧,欧洲表面上都装得干干净净。”
她摊开情报纸,上面贴着几张模糊的照片 —— 港口夜色里的货轮、仓库门口的可疑人员。“腐国和高卢国的军工复合体在往亚洲倒腾轻武器,” 田雨的指甲点在 “高卢国情报部门” 的字样上,“这些家伙狡猾得很,用皮包公司层层转运,我们在马赛港盯了个把月,才摸到三条走私线路。”
刘铮凑近看照片,发现货轮甲板上的木箱印着 “农业机械” 的字样。“你们没动手?” 他想起田雨在东北时的作风,向来是发现就端,从不拖延。
“放长线钓大鱼。” 田雨往暖气片里扔了块煤,火光映得她侧脸发红,“现在缴获的都是些破烂步枪,不值当。我让驻汉堡的情报组盯着,他们正往印省运一批新家伙,据说有迫击炮。” 她忽然笑了,“等把整条线摸清楚,连锅端的时候给你发捷报。”
窗外的北风卷着雪沫打在玻璃上,刘铮望着田雨鬓角的白霜 —— 那是在东北指挥演习时冻的。他想起几年前在山西,这个总跟在身先士卒的大队长,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司令,心里五味杂陈。
“苏英说给你留了酸菜白肉锅。” 刘铮拿起电话要接外线,却被田雨按住。“别麻烦她了,” 她从包里翻出张电报,“刚收到的,马赛港那艘货轮改道去了孟买,我得马上回指挥部。”
田雨穿大衣时,刘铮瞥见她军裤膝盖处磨出的毛边。“让后勤给你换身新军装。” 他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妥,补充道,“是司令部统一换装。”
田雨系纽扣的手顿了顿,忽然笑出声:“知道了刘司令,关心下级是应该的。” 她抓起情报夹往门口走,到门口又回头,“告诉苏英,等孩子生下来,我这个干妈要亲自抱。”
门关上的瞬间,刘铮拿起那包松子糖,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油光。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他望着地图上印省的位置,那里的红三角像滴在纸上的血。电报机突然响起,是刑刚发来的急电 —— 印省的宗教集会人数已突破五万,神庙里的武装人员开始夜间操练。
刘铮点燃烟,烟雾在灯光里盘旋。他想起田雨说的迫击炮,又想起苏英隆起的小腹,忽然明白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其实都系在同一条线上。当田雨的吉普车驶离司令部时,车灯在雪地上划出两道光轨,像在黑夜里拉开的弓弦。
参谋进来送新译的情报,说高卢国驻印省领事馆最近频繁与宗教领袖会面。刘铮在情报上画了个圈,笔尖戳穿了纸 —— 他知道,田雨在马赛港布下的网,很快就要收了。而那包松子糖,被他小心地放进抽屉,旁边是苏英绣了一半的婴儿鞋,针脚细密得像张无形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