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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易芝皱眉思量,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更加低沉。

旁边的幕僚崔登虽然没有看那信函,大约也知晓写的是什么,瓷行换行老,是最近城内的大事,茶馆里的说书人都要提几句。

让人意外的是,谢大娘子坊间的名声格外的好。一个商贾家的寡妇,能走到这一步,委实让许多人心生敬佩。

不过这些,崔登不能告诉自家老爷,他上前一步低声劝说:“这才刚刚开始,谢氏也只是才占了主动,后面如何还不好说。”

“光凭一张嘴,也就能暂时安抚住那些商贾。”

商贾都唯利是图,赚不到银钱,谁还会捧她这个行老?

谢易芝深吸一口气,如果谢氏刚回汴京的时候,就向谢家发难,虽说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也很快就能解决。

毕竟他将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谢文菁身边的人也不会供述实情,谁能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妇人言语?

眼看着谢氏根基越来越深,想要将她连根拔起就更加困难,而且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王晏。

“王家那边没有消息?”谢易芝道。

崔登低声回应:“还没有……”

官家吩咐太医去探望“病”中的王秉臣,赏赐了不少药材,可见用不了多久,王秉臣就能回到中书了。

王秉臣是被儿子牵累,官家何尝不是因为这个,急着将王秉臣请回去,毕竟王晏在这次立下大功。

用儿子打压父亲,就算官家也不愿意担这样的名声。

谢易芝又想到自家嫡子,整日浑浑噩噩度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及不上王晏半分。

不过……王相公就真的不在意,自家儿郎被一个妇人毁了前程?

“王晏的升迁文书已经由政事堂起草好了,”谢易芝道,“下发到门下省审核,这两日就会用印。”

崔登不想问王晏是何官职,老爷心中不快,显然与这个有关,但话说到这里,他又着实躲不过去:“不知官家将他安排在了哪里?”

谢易芝道:“朝请郎、知进奏院事、侍御史知杂事、翰林学士、直龙图阁赐银鱼袋。”

崔登不禁道:“这可是三差遣,一贴职啊。既让他掌控中枢职责又有弹劾权,为了延续在朝中的名望还贴职龙图阁。以后地方的奏报,首先送到他手中,官家决策时,也可在一旁起草诏令,当真是近臣殊宠。”

“就不怕被人质疑,父子二人专权?”

“这就是王晏的聪明之处,”谢易芝道,“这次的案子,让官家对他极为信任。”

“王相公这次虽然受挫,却换来长子这样的官职,也……”崔登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他已经看到谢易芝脸色愈发阴沉。

他家老爷与王相公不相上下,差距就在于,谢家没有这样一个能与王晏比肩的后辈。

谢易芝道:“还有那王秉诚,一直围着那对父子,明里暗里用了不少手段,王晏能到这一步,也是王秉诚整日以‘文魁’的名号为他造势。”他倒是有两个好弟弟,却都与他离心,三弟身体不好,早早亡故,二弟……

想到二弟,谢易芝就恨得咬牙切齿,二弟死了那么多年,却依旧阴魂不散,早知晓会有今日,当年母亲带着那孽障去乡里的时候,他就该阻拦,或是找个机会将那孽障除掉,也就没有了现在的麻烦。

谢易芝道:“继续盯着瓷行。”只要让他找到机会,那谢氏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

刑部衙署中。

王晏也听到了门下省传出的消息,不过比起这些官职,让他真正欣喜的还是谢娘子送来的食盒。

王大人躲在屋子里,关上门,自己将食盒里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门口的桑典耸了耸鼻子,连香味儿都没能闻到。

他家郎君就是这么小气,但凡大娘子送来的东西,旁人都别想沾到一点。

为了不让人来打扰,离开二堂之前,还留给了许大人一大堆案宗和文书。

真是苦了许大人。

桑典眼看着许怀义瘦了一圈又一圈,每日陪着他家郎君熬到眼睛发红,郎君还能偷偷跑到大娘子那里歇一歇,许大人就只能不停地做事。

从许大人身上,桑典明白了一个道理……必须要早些娶妻,否则想要偷懒都找不到借口。

王晏回到二堂。

许怀义刚好放下笔,他侧头看了看桌案上的油灯,今日也该差不多了……他抬起头正要说话,却对上了王晏的目光。

许怀义不禁诧异,才一会儿功夫,王大人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今晚,提审李家人,”王晏道,“大家辛苦一些,也好早些结案。”

屋子里的人登时像被霜打了一般,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应声。

许怀义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今晚这差事来的很突然,但转念一想,犯人长途跋涉,身心俱疲,的确是最好的审讯时机,王大人这般做,也是尽职尽责,既然如此,他也只好打起精神。

许怀义想到这里,肚腹之间“咕噜”“咕噜”几声响起,他立即看向身边的差役:“去取些饭食来,胡饼和汤水即可。”

“我忘记了……大家还没有用饭,那就让灶房做些热食,”王晏垂头拿起卷宗,“我家中送了饭食,不用算我那份。”

极为寻常的一声吩咐,但不知为何,许怀义总觉得王大人话语中,透着几分炫耀的意味儿。

……

陈益修和李适这几日只觉得身心俱疲,两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才留下了七八个商贾,其余那些人要么偷偷与谢氏签了新契书,要么干脆明着说新契书的好处。

站在城门口,陈益修看着远去的车马,脸上尽是失望的神情,又有一个商贾被谢氏欺骗,带着瓷器离开了。

李适低声道:“还会有人陆续来汴京,到时候我们再分头劝说就是,人总会越聚越多。再说明日就是十日之期,谢氏拿不出瓷器,咱们就有借口在瓷行大闹一场。”

“他们不肯听我的话,否则……”陈益修道,“这一局我们一定能赢。”他已经打听到消息,谢玉琰的人在四处收瓷器,就是为了应对眼前的情形。

瓷器价钱那么高,谢玉琰填补的可都是自己的银钱,所以只要讨要瓷器的商贾足够多,谢玉琰就支撑不下去。

可偏偏那些人,全都被吓破了胆。